第二天,江寧希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上班。
林司言有點擔心她,“你又做噩夢了?”
江寧希搖頭。
她已經(jīng)很久不做那個關于蘑菇的噩夢了。
“你就是咖啡喝多了,所以才老是失眠,”蘇欣慧端來了一壺養(yǎng)生茶,然后倒在一次性紙杯里,遞給她,“喝吧,喝完之后,保證你不失眠。”
江寧希看著那顏色奇怪的液體,拼命搖頭。一個外形詭異的食物,味道也會很詭異。
“這顏色好奇怪啊,像女巫的毒藥,”唐進湊過來一個腦袋,“喝完之后,不會直接長眠了吧?”
“這是養(yǎng)生茶,不是毒藥。”蘇欣慧敲了一下他的腦袋,“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好東西,誒,不喝是你們的損失。”
葉青山滿臉好奇,“我能嘗嘗嗎?我最近也老失眠。”
“你小子眼光不錯。來,這杯給你!不夠的話,壺里還有,管夠。”
唐進和王小濤拼命朝他搖頭,但根本無法阻止葉青山旺盛的好奇心。
“養(yǎng)生茶能有多難喝,你們至于這樣嗎?”葉青山鄙視他們兩個。
江寧希嘆氣,誒,無知者無畏!
葉青山美滋滋地抿了一口,奇怪的口感在舌尖炸開,接受到信號的胃開始翻涌,他剛想吐出來,就被蘇欣慧一個眼神瞪回去了,他艱難咽下。
“這是啥玩意兒?馬尿嗎?”
“你竟然喝過馬尿?”唐進震驚道。
江寧希替他翻譯,“這是比喻,用來形容液體非常難喝。”非常兩個字咬得很重。
蘇欣慧覺得這群年輕人太不能吃苦了,這點中藥味都受不了。
她又看向林司言,“林隊,我看你的黑眼圈也有點重,要不要來點?”
“你是有養(yǎng)生茶推廣任務嗎?”
“……”誒,有些好東西,只能自己吃獨食。
為了弄清楚小宣是怎么得到那部手機的,林司言再次提審了謝彥東。
他整個人蔫蔫的,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林司言先詢問了他電梯里的那個女人是怎么回事。
謝彥東激動地解釋道:“那是我的同學,我們清清白白的,沒有任何不正當?shù)年P系。她不可能是兇手!”
“我又沒說你們有不正當?shù)年P系,你不用刻意澄清。”林司言打斷他的辯解,“不過,既然是同學,她為什么不敢進你家?”
謝彥東漲紅著臉,支支吾吾道:“李莉她疑心病重,見不得我身邊有女人。所以我的女性朋友都不敢去我家。”
“那晚你和李莉吵架了嗎?”
謝彥東含糊地搖頭。
“沒有?”
“記不清。我不是說了嗎,喝醉了,喝斷片了,什么也記不清。可能吵架了,每次我喝醉回來,李莉都說我一頓。
但是我沒有家暴她。如果我打了她,她肯定會還手的。她這人,不肯吃一點虧。”
林司言拿出小宣的手機,遞給他看,“這個手機是你給小宣買的嗎?”
謝彥東仔細檢查了手機,他滿臉疑惑,“不是啊。他哪來的手機?是不是他媽媽給他買的?不對,那個婆娘摳死了,不可能給他買手機。那就是馮偉給他買的!他是小宣的干爹,平時沒少給他買東西。”
“你不知道這個手機的存在?”
謝彥東搖頭,他有些心虛:“其實我也不大管孩子,以前是小宣他親媽管,后來我們離婚了,就丟給李莉管。我工作忙,沒空管他。”
“你不是沒工作嗎?”
“但我需要出去應酬啊!”
“……”
江寧希問道:“你兒子從什么時候開始有異常行為?比如突然發(fā)怒、罵人、出現(xiàn)攻擊性行為等。”
謝彥東努力回憶了一下,“好像是半年前開始的,小宣他突然性情大變,不配合我拍視頻就算了,經(jīng)常摔東西、罵人。有次他還罵他阿姨是婊子,氣得我打了他一頓。
從那以后,他一回家就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拒絕跟我們溝通,有時候連飯也不吃。我都懷疑他青春期提前了。真不是我想打他,遇到這么個叛逆的孩子,不得不打啊。”
謝彥東滿臉委屈,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么乖巧的一個孩子,怎么突然就叛逆了?
江寧希猜測,小宣就是在這個時候接觸到了這部手機,并且沉迷上游戲。
江寧希問道:“你和李莉有沒有反鎖門的習慣?”
“當然有啊。我和李莉都年輕氣盛的,晚上總要……怕孩子突然闖進來誤事,所以一般都會反鎖門的。”
林司言和江寧希對視了一眼,難道是謝彥東自己反鎖的門?他中途醒來出去上廁所了,出于習慣反鎖了門,但因為他醉得太厲害,所以沒發(fā)現(xiàn)客廳的異常和地上的尸體。
“那晚你中途有醒來嗎?”
謝彥東尷尬道:“記不清了!我什么也想不起來。”
他又激動道:“林警官,我們那棟樓的電梯都有監(jiān)控的,你們查下監(jiān)控就知道有沒有人進來了。真不是我殺的人!”
“監(jiān)控沒有排查到嫌疑人。”
謝彥東愣住,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煞白。
從謝彥東這里沒有得到什么線索,他們正想去搜查小宣的房間,溫雨瀾過來了。
“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溫雨瀾匯報道,“李莉肚子里的孩子跟謝彥東沒有血緣關系。”
“孩子不是謝彥東的?”唐進有些驚訝。
“結果是這么顯示的。至于為什么不是他的,就有很多可能性了。”
“不就一種可能性嗎?只能是李莉出軌了。”葉青山接話道。
“還有很多可能性,比如她被強奸了;做試管嬰兒的時候,胚胎錯誤移植;她是個代孕媽媽,替別人代孕;不小心接觸含有他人精液的物品;還可能是檢測樣本被污染了……”
溫雨瀾語氣一頓,“最后一種可以排除。我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葉青山的嘴巴張成“O”型,“可它們的概率很低吧。”低到幾乎不可能。
“但存在這些可能性。”
葉青山滿臉佩服,溫法醫(yī)的思維也太嚴謹了!
雖然可能性很多,但他們還是決定先驗證可能性最大的那種情況。
林司言不由得想起了馮偉。
他的老婆是業(yè)務員,經(jīng)常在外面出差——這為他出軌創(chuàng)造了可能性。
他對小宣這么好,會不會是借由這個,來接近李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