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鋒緊貼在臉頰上,陳二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來,渾身汗毛倒豎,雞皮疙瘩瞬間爬滿了皮膚。
周圍的狩獵隊漢子們如狼似虎地圍著他,眼中閃爍著兇光,嘴角掛著猙獰的笑意。
“王家通匪,抄家滅門,連稅官和麻姑都掉了腦袋……”李牧的聲音輕得像一陣風,卻讓人不寒而栗,“偏偏你活得好好的,看來老天是要我親手了結這段恩怨。”
啪!
陳二雙膝重重砸在地上,塵土飛揚。
他拼命磕著頭,額頭很快滲出血絲:“牧哥兒……不,牧爺爺!我當初就是個跑腿傳話的,王家那些腌臜事我連邊都沾不上啊!”
“我說過,參與此事的人一個都跑不掉。”李牧俯下身,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就算王家的事你沒份,我那幾畝田產,可是經你的手賣的吧?”
他聞言一愣。
李家留下的幾畝田產被強行霸占之后,早已被他低價出售,而換來的錢也已經花的一干二凈。
李牧眼神驟然轉冷,一腳踩住他的手腕:“陳二,閉眼!”
咔嚓!
寒光乍現,柴刀劃過一道凌厲的弧線。
鋒利的刀刃如同切豆腐般斬斷腕骨,鮮血頓時噴涌而出,在地上匯成一片刺目的血泊。
凄厲慘叫聲劃破長空,陳二兩眼一翻,像條死魚般癱軟在地。
“扔出去。”
李牧慢條斯理地在陳二衣服上擦拭著刀身上的血跡,隨意地揮了揮手。
漢子們立刻行動起來,像丟棄一袋垃圾般將昏迷的陳二連同那只斷手一起扔到了院外的土堆上,任由他自生自滅。
“丁公子,對不住,處理了一些私事,讓你們久等了!”李牧沖著臉色有些愕然的丁禹三人拱了拱手,仿若毫不在意的洗凈雙手,“咱們現在便出發進山!”
丁禹三人親眼目睹李牧剁掉陳二手掌的一幕,此時表情皆帶著些不自在。
尤其是董源更是臉色蒼白,額頭冒出冷汗。
他們雖然出身高貴,家世顯赫,但從小便生活在州府城中,律法和治安相對更加完善嚴謹,何曾見過這種動輒斷人手腳的血腥場面?
雖然早已聽說了這李牧是個狠角色,但耳聽和親眼目睹是完全兩碼事。
那一刀落下,手腕齊掌而斷、鮮血狂涌的畫面,此時不斷在他們腦海中回蕩著。
尤其是當做這件事的時候——李牧還是笑著的!
“不礙事。”丁禹深吸一口氣,輕輕搖晃著折扇,用盡可能平靜的口吻道:“這等蠻橫無理,強占他人產業的惡棍,本就該好好教訓一番!”
“咱們幾時啟程?”
“即刻出發!”李牧從懷中掏出一塊碎銀遞給王大娘,囑咐她照看房屋、喂養馬匹。
一切準備就緒后,他再次檢查了獵具,率領狩獵隊浩浩蕩蕩地向大龍山進發。
……
獵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種猛獸行蹤難覓。
有時候單單為了追蹤它,都需要花費很長時間。
再加上最近天氣轉涼,深秋最后一絲暑氣也慢慢散去,所以此次進山,李牧準備的十分齊全。
獵具、藥物、干糧、露營的毛氈……
單單這些東西,便足有一兩百斤重!
“三位公子,雖說你們是雇主,但進了山就得聽我指揮。”站在大龍山腳下,望著幽暗深邃的山道,李牧神色凝重地重申,“若有閃失,后果自負。另外,若條件允許,獵物的最后一擊必須由我來完成,包括那頭老虎。”
對于這個奇怪的要求,丁禹三人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畢竟他們不是專業的獵戶,而且要的只是完整的虎皮罷了,至于這狩獵過程……只要參與即可。
若是執意要求補最后一刀,萬一壞了虎皮可就不值了。
“各位公子,喜歡用什么兵器?”賈川滿臉堆笑了走了過來,展示著自己懷中的兵刃:“弓、刀、矛、錘、斧……你們自己選。”
雖然獵虎之事,無需這三名公子哥賣太大力氣,但深山之中危機四伏,每人分發武器至少也能防個身。
丁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一把硬弓。
董源挑選了半天,最終猶猶豫豫的挑了一把又長又重的樸刀。
而方檜則只是隨手取了一柄短斧。
見眾人準備停當,李牧一揮手,熊羆如黑色閃電般率先沖入山道,狩獵隊緊隨其后,身影很快被茂密的樹影吞沒。
進山后,溫度驟降。
空氣中彌漫著枯枝腐葉的霉味,腳下松軟的泥土散發著潮濕的氣息。
李牧翻開獵圖,眉頭緊皺。
圖上標注顯示,大龍山的老虎數量稀少,大多蟄伏在深山老林,偶爾才會外出覓食。
最近的棲息地離此尚有十余里山路。
這崎嶇的山道蜿蜒曲折,時而還要攀越峭壁,至少得走好幾個時辰。
李牧倒是無所謂。
自從穿越而來后,這具身體已經得到充分鍛煉,早已不似曾經那般外強中干,就算趕一天一夜的路也撐得住。
他只擔心那三個公子哥扛不住罷了。
“汪!”
剛沿著崎嶇山路走了沒多久,熊羆便發出一聲低吼,緊接著化為黑光沖了出去。
不多時,它便叼著一只被咬斷脊柱的野兔跑了回來。
“開門紅啊東家!”陳林笑著活動筋骨,利落地將野兔扔進背簍,“看來山神爺今天格外開恩。”
而看到這一幕,董源瞧著熊羆的眼神變得更加眼饞。
果然是純血的五黑犬,這奔跑速度和獵殺技巧都是一等一的!
狩獵隊繼續前行。
途中又獵獲幾只野雞飛禽,丁禹也小試身手,七箭射中兩只獵物——一只布谷鳥和一只果子貍。
這意外的收獲讓他眉開眼笑。
不多時,在前方探路的賈川滿臉興奮的跑了回來,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神神秘秘道:“牧哥兒,我在前面的山洞里發現了一個好東西,你猜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