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上,他們開始梳理收集到的信息。
江寧希的腦子很亂,一旦假定韓汶琳是精神虐待的施暴者之后,她開始懷疑那個改造孩子的計劃是韓汶琳創造出來的。
林司言突然想起張局的話,江寧希小時候被營救出來之后,是韓汶琳給她做的心理輔導,可韓汶琳認識江寧希的媽媽,但張局卻沒提過這點。證明韓汶琳隱瞞了一些事情。
為什么要隱瞞呢?
“我還是想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針對寧希姐。”唐進抓了抓頭發,煩躁道,“她和她媽媽之間的恩怨,為什么要報復你呢?”
江寧希攤手道:“我也想不明白。”她想了想,終于做了個決定,“我們直接去找那個人問問。”
晚上十點多,江寧希在祁望家樓下等到了他。
見到江寧希獨自站在樓道入口,他有些驚訝,“你那個男朋友沒陪你來?”
來了,他和唐進正在蹲在他們身后的花壇里。
江寧希沖他笑了笑,“我覺得我們需要單獨聊聊。”
“聊什么?”
“你為什么要幫陸明雅?”
“我沒有幫她。”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即使不做朋友了,也不會做敵人。”江寧希不想跟他打啞迷,“你為什么要聯合陸明雅一起陷害我?為什么要害死江芷蘭?”
“我們沒有陷害你。”
江寧希注視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很坦蕩,不像是在說謊。難道他沒有參與這件事?
“江寧希,你真的了解你自己嗎?”
江寧希愣住。
祁望直視著她懷疑的目光,“找出那些潛在的罪犯,提前消除犯罪,不是你的職業理想嗎?”
江寧希沒有否認,在表妹季安暖死的時候,這種執念達到了頂峰。
“可我不會用違法犯罪的方式去實現。”
祁望沖她笑了笑,走進樓道里,消失在江寧希的視線里。
但他的那句話猶如魔咒,縈繞在她的耳邊。
江寧希,你真的了解你自己嗎?
唐進見祁望離開了,從花壇后面鉆出來。
“寧希姐,這個謎語人在搞你心態,你別聽他的!”唐進氣憤道,“他說話神神叨叨、遮遮掩掩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林司言提醒道:“別被他的話影響。他們最終的目的,很可能是逼你自己也承認是罪犯。就像韓教授那樣,承認自己用菌絲殺人。”
江寧希不滿道:“你們這是懷疑我的專業性。我怎么可能被他的三言兩語給影響了。不過,從他的話來看,他和陸明雅的確參與了這件事。”
“那我們怎么才能反客為主,扳回一城呢?”唐進嘆氣道。
與此同時,江州監獄的禁閉室里,陳源海已經在里面被關了五個小時了。
溫熱的液體從他褲腿落下時,他終于崩潰了,大喊大叫道:“我愿意招供!我招供!”
陳源海被拖了出來。
他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那些被你改造的孩子,也是這樣被你虐待的吧?”丁偉抱著手臂看著他,“等會到了審訊室,該交代的,好好交代。我可不是林司言,有的是手段讓你開口。”
他對林司言那套“輕口供重證據”的辦案理念嗤之以鼻,太文明了,犯罪份子大多是賤骨頭,不用點手段,他們的嘴比石頭還硬。
對罪犯仁慈,就是對受害者的殘忍。
陳源海忙道:“我交代,都交代。”
“可別跟我耍心眼子,后果你知道的。”
丁偉身邊的楊立仁一言不發,他已經被劉家明撤掉了專案組的組長頭銜,而丁偉變成了組長。
審訊室里,陳源海換了一身衣服,戰戰兢兢地坐在椅子上。
他的眼睛驚恐,身體還在發抖,一副被馴服了的溫順模樣。
楊立仁和丁偉一起給他錄口供。
“我會交代的,我都交代!”
丁偉也不多廢話,直接說重點:“你認識劉子晗嗎?”
見陳源海的眼睛轉了轉,他用力拍桌子,威脅道:“我們已經掌握了你的犯罪證據,最好別跟我們說謊。”
“認識。她……她是我們改造的目標之一。”
丁偉心頭一喜,立刻追問道:“你們對她都做了什么?”
陳源海搖頭,“我不清楚。”
丁偉抱著手臂,眉毛微壓。
“這個目標是Sienna親自負責的。”
“Sienna是啥玩意兒?說中文!別跟我扯什么英文。”
“我只知道她的英文名字。江總是這么叫她的。”
“江總是誰?”
“江芷蘭,她是心域智能公司的總經理,是她提供資金支持我們的計劃。”陳源海急切地交代道,“整個計劃是她和Sienna iiang設計的。”
“她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Sienna想要消除犯罪。她利用心理測評和心理咨詢篩選出潛在的罪犯,利用行為改造矯正他們的行為,消除他的攻擊性。”提到這個計劃,陳源海激動起來,又想進行一番演講,但被丁偉的眼神鎮壓下去了。
“你的同伙還有哪些?”
“那些被改造的孩子的父母。名單很長,我需要一些時間來回憶。”
楊立仁滿臉震驚,“怎么會是他們的父母?”
“因為他們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被改造。”陳源海忍不住上升價值,“那些孩子都是潛在的犯罪,改造他們,就是在為社會清除罪惡。我們這不是在犯罪,是在為社會做貢獻。”
丁偉把話題拉回到劉子晗的身上,“劉子晗的父母也同意她被改造嗎?”
“我不清楚這些。”
“劉子晗的自殺也跟你們的改造有關嗎?”
“我不太清楚,我沒有參與對她的改造。”陳源海見丁偉生氣,趕緊道,“可能跟改造有關。我們改造的成果不穩定,甚至會出現副作用。劉子晗的自殺,可能就是這種副作用。”
丁偉眉毛微壓,“你有辦法聯系上那個Sienna嗎?”
“沒有。我沒跟她直接聯系過。”陳源海又道,“但是江總那里沒準有線索。她經常和Sienna聯系,她肯定知道Sienna在哪里。”
“江芷蘭已經死了。你知道這事吧?”
陳源海露出無比震驚的表情。
丁偉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殺人滅口啊!但你放心,有我們的保護,你肯定不會出事的。”
陳源海的身體抖了抖,“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我知道的事情很少,我只是在執行他們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