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圍觀的人都撐著傘,聚集在一起,像一簇簇色彩斑斕的蘑菇。
停好車,他們也顧不得撐傘,忙朝人群跑去。
撥開人群,他們看到鵝卵石地面上躺著一個女孩,她穿著半裙和短款襯衫,穿著襪子但沒有穿鞋,濕答答的頭發(fā)蓋在臉上,看不清楚模樣。
看身高和體型,跟劉子晗有點像。但衣著打扮又不像。
林司言往湖里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女孩的鞋子。他又在湖邊巡視了半圈,看到了不遠處的圍欄下,有一雙黑色的坡跟鞋。
有個中年女人正在對女孩進行急救。可是她做了多次人工呼吸,女孩沒有任何反應(yīng),脈搏也很微弱。
地上還有個渾身濕透的男人,他穿著牛仔褲和襯衫,腳上穿著皮鞋,腰間卡著個救生圈,他的齊肩長發(fā)被打濕,正在往下滴水,整個人懵懵的。
蘇欣慧和江寧希跟圍觀群眾了解情況,“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大媽道:“我也不清楚啊,我路過這里,聽到有人喊救命,就趕緊跑過來了。
我看到湖里有兩個人。男的套著救生圈,女的正在往下沉,全靠男的拽住她。我們就趕緊找來繩子和樹枝,把他們救了上來。”
“估計是想不開跳湖了。”大爺指了指圍欄,“這么高的欄桿,肯定不可能是掉下去的,只能是跳下去的!”
這個人工湖面積有一個操場那么大,湖邊圍著一圈半人高的石雕圍欄,還貼著安全提示。
平時的水深不到一米四,但最近下了幾天的大暴雨,導(dǎo)致湖水水位暴漲。
大媽驚呼道:“不會是殉情吧?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只顧自己的情情愛愛,都不管父母的嗎?他們要是死了,他們的父母該多傷心啊。”
另一個大媽道:“別胡說,這女的看著也才二十歲左右,男的都三十多了,怎么會是殉情呢?我看是那個小姑娘想不開,跳湖了,這個男的跳下去撈她。”
大爺開始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上指指點點,“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太脆弱了,遇到點小事就要死要活的!我們那個年代,吃不飽,穿不暖,不照樣活得好好的?她們就是好日子過慣了,矯情上了。”
“這么喜歡以前的日子,你穿越回去繼續(xù)過啊!”江寧希插話道,“飯不要吃飽,衣服穿幾塊錢的,這樣你應(yīng)該就沒力氣隨便評價別人了。”
大爺委屈道:“我沒招惹你吧?你攻擊我做什么?”
“落水的女孩招惹你了嗎?人家都昏迷了,你攻擊她做什么?”
大爺撇撇嘴,背著手不說話了,但那陰陽怪氣的表情似乎在說,誒呦,現(xiàn)在的年輕人太牙尖嘴利了,誰敢娶哦。
蘇欣慧又去詢問落水的男人,“你們怎么會掉到水里的?”
男人聽到聲音,抬起頭,“我看到她在水里喊救命,就拿了湖邊的救生圈,跳下去救她。”
江州市區(qū)內(nèi)的河流湖泊旁都放有備用的救生圈和繩子。
一旁的大媽豎著大拇指,表揚道:“小伙子,你太熱心腸了,你這是見義勇為啊!”
“對啊,你太勇敢了!像你這樣的小伙子不多了。”
江寧希問道:“你們認識嗎?”
男人搖頭。
唐進覺得他有點眼熟,“你是楚健楚老師?”
楚健詫異地看著唐進,“你是我的學(xué)生?我不認識你啊。”
蘇欣慧指了指旁邊的女孩,“她不會是劉子晗吧?”
“她怎么會是子晗呢?”楚健忙否認道,“我根本不認識她。我出門買東西,看到有人落水,就過來救人了。”
江寧希覺得他的說話邏輯有問題,一是落水女孩頭發(fā)凌亂,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暗下來了,他怎么確定自己不認識她?二是為什么要強調(diào)他不認識落水的女孩?
而且他為什么會親昵地叫子晗,而不是叫全名?
這時,救護車才姍姍來遲。因為下雨又遇到晚高峰,江州市區(qū)到處都在堵車。
醫(yī)生檢查了女孩的情況,臉色沉了下來。
“家屬在嗎?”醫(yī)生大聲問道。
女孩身上沒有能證明身份的物品,手機也不在身上,聯(lián)系不到她的家人。
圍觀的人群紛紛搖頭。
大媽道:“你先把人拉醫(yī)院去,先救人再說!要是擔(dān)心沒人付醫(yī)院費,我可以給她墊一點。”
“就是,就是,我們可以湊湊,不會少你們醫(yī)院的。”
蘇欣慧道:“我們可以陪著一起去醫(yī)院。”
醫(yī)生嘆氣道:“她已經(jīng)沒有生命體征了,送醫(yī)院也沒什么意義,讓她的家屬準備后事吧。你們報警沒?”
林司言他們出示了證件,亮明了身份。
大爺在一旁嘟囔道:“你們警察還挺低調(diào)的,悄不溜就來了,防不勝防!”
林司言通知其他人過來勘察現(xiàn)場。
他懷疑這個女孩的死因不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