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對邪祟襲來,王希面不改色,甚至不見他有任何動作。
咔嚓!
卻聽一聲脆響。
王希身周突然綻放一輪熾白冰晶,紅袖童子的利爪撓在上面,不得寸進,反而折斷了尖銳指甲。
——「冰心護盾(烙印)」
迸濺的碎冰寒霧沾染到她身上,轉瞬化作了白熾火焰,將其點燃。
熊!!
“啊——”紅袖童子凄厲尖叫,漆黑眼眸里映著扭動白光。
她拼命拍打身上燃燒的火焰,那繡著金線的紅袖轉眼化作飛灰,露出青紫潰爛的手臂。
見到這一幕,王希不禁想到了《清異錄》中有載“紫臂金瞳,司掌東廁”,而紅袖童子正是宅神之一廁神的侍女。
依依吃痛逃遁,一頭扎進墻里,消失不見。
王希瞥了一眼后,抬起手。
黑光閃爍,一柄深邃左輪浮現。
——「契訶夫之槍」。
隨著魔力灌注,槍身亮起熾白紋路。
王希對著那粗糙墻體便扣動扳機。
砰!!
熾白彈道一閃而逝。
門外三十步外的櫥窗里,一個假人模特的腦袋爆裂,傳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王希踱步走出公廁,來到走廊。
他抬手一揮。
黑手憑空凝聚,擒著奄奄一息的紅衣女孩歸來。
有必中之槍在,邪祟無所遁形。
從某種角度來看,王希非常適合當一位“獵魔人”或“捉妖人”。
鬼畏烈火,尤懼陽炎,而他的雪焰更勝凡火,燒得紅袖童子周身騰起腥臭黑煙,隱約可見她腰間懸掛的“東司”木牌。
當童子即將魂飛魄散之際,王希指間翻出一張雪白的剪紙——呈八角燈籠狀,內嵌北斗七星紋,這正是齊小姐以“太素鎮(zhèn)魂法”所制。
「封魂剪紙:某剪紙道修士所作,可將孤魂野鬼、邪祟封印其中。」
隨著剪紙貼上童子眉心,她頓時化作一縷黑煙被吸入紙中,燈籠圖案中央隨即浮現出扭曲的童子面容。
“你不得好死啊!!”
紅袖童子最后尖叫一聲,陷入沉寂。
王希把玩著燈籠剪紙,搖搖頭:“可憐小鬼。”
他收拾完這尊邪祟,徑直離開。
推開商場鐵門時,刺耳的警哨聲已響徹街道。
方才那兩名驚魂未定的女子正被巡警圍住問話,其中穿藍布衫的姑娘指向商場,正說著什么。
王希收回目光,加快腳步,轉身沒入暗巷。
他不愿與警署打照面。
雖然不懼,卻也嫌麻煩。
懷中的引路剪紙已轉向城東方向。
那里正是“井泉童子”哈哈兒盤踞之地。
…
…
傍晚時分。
王希從一輛黃包車下來,順著引路剪紙的指引,走進一片低矮破舊的棚戶區(qū)。
夕陽將破敗的屋檐染成橘紅色,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霉味和污水溝的異臭。
幾個大爺大娘坐在巷口的石凳上搖著蒲扇,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唉,老劉家的孫子昨兒又說胡話了,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一個缺牙的老太太唉聲嘆氣。
“哎喲,造孽!”旁邊的大爺道:“這都第幾個了?那群臭腳巡還說是水質問題,呸!咱們幾代人喝這水,怎么不見有毛病。”
“定是那黑鰻軍前些日子將城里的垃圾丟河里,這才惹得井神發(fā)怒……”
“那可不!李家那小子在井邊撒了泡尿,第二天就高燒不退,嘴里吐的全是腥臭的黑水,跟中了邪似的!”
“還有張嬸,前兒個在井邊洗衣裳,結果……”老太太一臉心有余悸。“撈上來的時候,人都泡發(fā)了!”
王希路過此處,干脆駐足旁聽。
這些大爺大媽對警署的說法嗤之以鼻,反而更相信是“黑鰻軍壞事做絕,遭了天譴”。
王希聽了會,默默走開。
引路剪紙將他帶到了棚戶區(qū)末尾。
這里有一口古井。
它原本是公共水源,但因為鬧了邪事,眼下已無人敢用。
四周圍了一圈木柵欄,上面還貼了不少朱砂黃紙,顯然有人試圖鎮(zhèn)壓什么。但如今,木柵欄被撬開,井口黑黢黢,隱約能聽到咕嚕咕嚕的水聲,像是有東西在下面翻騰。
王希從木柵欄而入,站在井邊,低頭看了一眼,漆黑一片。
‘井泉童子曾是宅神之一的井神,守護百姓水源,對污染水源的行為深惡痛絕……在他妖化后,這種執(zhí)念更深,甚至會加害凡人。’
他心想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小紙包。
正是在路上隨手買的石灰粉,至于用途,自然是引出那邪祟。
手腕一翻,直接將粉倒進了井里。
嘩啦——
粉末入水,瞬間激起一陣白煙,井水劇烈翻騰,像是被煮沸了一般。
咕嚕……
咕嚕嚕……
水聲越來越急促。
緊接就聽轟一聲。
一道水柱沖天而起,井口炸開,一個渾身濕漉漉的矮小身影猛地躥了出來,懸浮在半空中,怒目瞪著王希。
「井泉童子·哈哈兒(妖化/死敵/五星/精英)」
“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敢往井里倒石灰?!”哈哈兒尖聲怒罵,聲音像是被水泡過一樣嘶啞。
他渾身青白,皮膚上布滿水泡般的疙瘩,眼睛大得嚇人,沒有瞳孔,只有一片渾濁的白色。
王希嘴角微揚:“終于肯出來了?”
“找死!”哈哈兒怒吼一聲,抬手一揮,井水瞬間化作一道水龍卷,朝王希猛撲而來。
然而,水龍卷還未靠近王希,就在半空中凝結成冰,化作一坨坨冰疙瘩啪嗒墜地,碎成冰渣。
哈哈兒一愣。
顯然難以置信。
王希輕笑:“在我面前玩水?”
他曾經可是大名鼎鼎的噴水男巫。
區(qū)區(qū)井泉童子,簡直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哈哈兒見勢不妙,怪叫一聲,轉身就要往井里鉆。
“想跑?”王希抬手一抓,黑手憑空浮現,一把掐住哈哈兒的后脖頸,將他提了回來。
“放開我!放開我!”哈哈兒瘋狂掙扎,手腳亂蹬,嘴里罵罵咧咧:“你敢動我,三姑奶奶饒不了你!你們這些王八蛋,全都得死!”
“三姑奶奶?”王希瞇起眼。“她在哪?”
童子口中所謂“三姑奶奶”,便是宅神七祀——門、戶、中霤、灶、井、廁、床中的廁神。
左門神、右戶神、中霤庭院土地公、灶王爺、井泉童子、三姑夫人、床公床母……
這些皆是王希從齊小姐那得知。
哈哈兒不答,只是惡狠狠瞪著他,嘴里依舊咒罵不停。
這童子妖化后,雙目慘白,額頭生出一對丑陋的小犄角,嘴里還有獠牙。
王希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從懷里掏出八角燈籠狀的「封魂剪紙」,往哈哈兒腦門上一摁。
啪!
哈哈兒驚恐大叫,但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童子瞬間化作一縷黑煙,被吸入剪紙之中。
王希將「封魂剪紙」收入懷中,雪焰余燼在指間飄散。
兩位童子邪祟已鎮(zhèn)壓完畢,他轉身離去,正巧太陽落山,夜色漸深。
…
…
嗶嗶嗶嗶——
剛走出不到百米,棚戶區(qū)突然傳來刺耳的警哨聲。
只見數十名黑白制服的巡警手持警棍,將整片貧民窟圍得水泄不通。火把的光亮在巷弄間游走,映照出一張張惶恐的貧民面孔。
“所有人都待在屋里!”
“沒有命令不得外出!”
“豐登市警署辦案,奉韓四爺手令搜查妖人!”
“走走走,都別看了,不想丟了小命趕緊回屋!”
一幫巡警用喇叭大聲呼喝。
棚戶區(qū)百姓忙不迭四散,不敢在外逗留。連那群乘涼的大爺大媽也都罵罵咧咧,趕忙離開。
私下再怎罵,真撞上了黑皮臭腳巡,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可不敢輕易招惹。
王希趁著最后的天光,瞇起眼睛,在人群中央看見一個扎眼的身影——那是個穿著五彩斑斕戲服的瘦高男子,臉上涂著夸張的油彩,正把玩著三根火把。
火把在他手里旋轉騰挪,竟不傷皮膚分毫。
「大羅戲法天修士·雜耍道·趙三變(敵對/上位三星)」
‘大羅戲法天?又是一個仙宗弟子……難道是韓四爺身邊的修士?’
王希暗自皺眉。
此人與五湖散人首領屠雄的實力相差無幾,都是白板上位三星。
‘還是先走吧。’
他本不欲節(jié)外生枝,此行鎮(zhèn)壓邪祟的目標已經達成,還是趕緊回齊家為好。
可就在這時,王希心中涌現危險感。
——「福至心靈(烙印)」
腦海福字烙印劇烈震顫。
王希立即閉眼,意識順著感應而去,仿佛窺見了這片棚戶區(qū)最深處的陰影里,靜靜佇立著一位穿藏青襖裙的老嫗。
她拄著拐杖,發(fā)髻一絲不茍,面容慈祥卻又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那笑容就像是刻在臉上的表情,生硬且虛假。
「廁神·三姑夫人(妖化/死敵/上位四星/精英)」
王希眉頭微皺,瞬間激活「泥嚎陰暗蛙」。他的身形一閃,無聲無息躲進了一棟民宅矮墻后。
“動作快點!把那口井封了!”趙三變尖細的嗓音刺破夜空:“井泉童子肯定藏在里——”
話音戛然而止。
陰影中的老嫗緩緩抬頭。
她拐杖輕點地面,整條巷子的青石板突然翻涌如浪,磚縫間滲出腥臭的黑水。一個巡警不慎踩到,靴子立刻腐蝕冒煙,慘叫還未出口就化作一具白骨。
“啊啊啊!”
有巡警看到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
為首的隊長強忍驚懼,顫抖著聲音喝道:“是妖婆!開槍!”
可剛舉起手槍,喉嚨處卻突然鼓起個肉瘤。他驚恐抓撓脖子,肉瘤噗一聲爆開,鉆出密密麻麻的蛆蟲。
這場景像是打開了地獄之門,巡警們接二連三地身體畸變——有人臉上生出青苔,有人眼眶里爬出條蟲,有人肚皮破開鉆出腸蛇。
駭人無比。
隱匿中的王希看得真切。
三姑夫人根本未動,只是用拐杖劃了個圓圈。圈內空間扭曲,所有巡警都像被塞進了哈哈鏡,身體以違背常理的方式折迭撕裂,且發(fā)生各種畸變。
趙三變終于反應過來,手往火把里一抓,抹過火焰往胸口一拍:“鐵布衫!”
當!
金鐵交鳴聲中,他全身皮膚泛起青銅光澤。
旋即,又對著火把一吹氣:“火蛇舞!”
一道長長的火柱被噴出,迎風暴漲,化作三頭火蟒撲向老嫗。
三姑夫人依舊保持著和藹假笑。
拐杖輕揮,巷子兩側的茅廁突然門戶洞開,污穢洪流傾瀉而出。火焰巨蟒遇穢水即滅,蒸騰的臭氣竟凝成一只只鬼手,將趙三變四肢牢牢扣住。
“給我開!”趙三變暴喝,胸口肌肉如波浪起伏。
這是雜耍道“迭羅漢”秘法,能將內臟暫時移位,并將積蓄的力量一股腦使出。
嘭!
鬼手被其掙開,化黑霧飄散。
趙三變掙脫束縛后猛拍天靈蓋,竟從嘴里吐出一柄火焰刀:“吞劍藏刀術!”
赤紅刀光斬過老嫗身軀,卻只劈散一團假象。真正的三姑夫人出現在他背后,枯手如祖母輕撫孫兒頭頂,就要落下。
千鈞一發(fā)之際,趙三變眼皮微跳,不得已使出了看家本領——他整個人像紙片般對折,險之又險地避過殺招。
暗處的王希看著這場斗法,若有所思……這雜耍道修士雖評級不高,殺傷力不如那屠雄,可保命手段倒是層出不窮。
只見趙三變突然扯開戲服,露出畫滿符咒的胸膛:“刀山火海!”
轟隆!
以他為中心爆開直徑十米的火環(huán),地面還長出了一柄柄寒芒锃亮的尖刀。
三姑夫人首次后退,化作一團黑霧于數十米開外凝聚。
王希卻暗自搖頭。
他看出這招對趙三變負荷極大,對方七竅都在滲血,顯然已是強弩之末。
果然,三姑夫人拐杖往地上一杵。
咄!
棚戶區(qū)的青石路面突然軟化,無數穢水從地底升起。趙三變的火焰被澆滅大半,那些尖刀也歪歪斜斜栽倒。
“不……”趙三變面露驚恐,他發(fā)現穢水中有無數細小的手在拉扯自己,似是要將其拽進這“穢河”之中。
那些手由細小至極的蛆蟲組成,正瘋狂往他毛孔和七竅里鉆。
王希知道,若自己再袖手旁觀,這修士怕是要死了。
“道友莫慌,我來助你!”
他高呼一聲。
趙三變頓時流露出喜色。
還有修士!
可下一秒,他表情由喜轉驚。
只見遠處小巷口,一黑長褂青年舉起了黑色左輪,對準了自己。
砰!!
——熾白彈道穿過穢水與蛆手,從修士左側太陽穴貫入。
“你?!”
趙三變最后的視野里,是王希從陰影中浮現的身影,以及沖他比的大拇指。
他至死都不明白,為何這里還藏有另一名修士,并且會向他偷襲……
「已擊殺目標!」
「是否捕獲“趙三變”的能力?」
‘是。’
王希暗道一聲。
雜耍道修士的尸身浮現藍光,飛入他的眉心當中。
這時,王希突然渾身汗毛倒豎。
福至心靈烙印再次震顫。
三姑夫人正直勾勾盯著他,臉上慈祥的笑意愈發(fā)濃郁,透著一股子邪異。
“老身兩個童兒在哪?”
老嫗端莊的發(fā)髻轟然炸開,白發(fā)如活蛇狂舞。她的襖裙寸寸撕裂,露出由污穢和頭發(fā)組成的猙獰軀體。
暴漲到五米高的身軀將整條街塞滿,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腐蝕腥臭的腳印。
“啊啊啊!”
“不好了!”
“廁神娘娘發(fā)怒了!”
棚戶區(qū)居民哭喊起來。
有些人從未見過這驚世駭俗的場景,不敢再待在屋里,試圖逃跑。
有個跛腳老漢剛從門口竄出,就被三姑夫人隨手抓住。她的手臂突然裂開血盆大口,密密麻麻的森白尖牙將老漢半個身子咬斷。
咀嚼聲中,碎骨、鮮血和衣料從嘴角簌簌掉落。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王希還有閑工夫吐槽。
他急退的同時甩出黑手,卻被一口污血噴中。
黑手發(fā)出刺啦的腐蝕聲,外層墨汁被侵蝕洞開,露出里面的熾白冰晶。
嗡嗡——
四周空間又開始折迭。
三姑夫人竟將整片棚戶區(qū)都變成了穢土一般,建筑墻壁上浮現出無數污垢,四周彌漫著驚人的惡臭。
“死!”妖化廁神雙手合攏。
污濁洪流化作萬千鬼手抓來。
王希暗自叫罵。
這要怎么打?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擦之即惡,觸之即屎!
三姑夫人絕對是他目前所遇到的最強敵人,太特么棘手了!
咔嚓嚓——
王希不得已騰空而起,腳下已是穢水洪流,他凝出一輪冰晶護盾,阻擋鬼手侵襲。
‘這黑手和冰盾都不能要了。’
他暗道。
正當王希思忖要怎么解決這三姑夫人之際,夜空中突然響起清越的劍鳴。
一道茶香劍氣破空而來,所過之處鬼手盡數蒸騰。
王希凌空而立,轉頭望去。
只見一翠衣貴公子踏月而至,手中三尺青鋒。而這公子臉上,卻戴著一張紅臉怒目臉譜——武圣相。
“不夜侯在此,妖孽休得猖狂!”
貴公子的聲音響徹夜空。
「四象庭首席·茶道·不夜侯·李清客(友好/上位五星/英雄)」
銀框上位五星!
同時,王希看到這詞條一怔。
「不夜侯」?
這不正是主世界玄妙系列梅花4迷宮的編號名字嗎……
除此外,王希還看到了熟悉的灰褂貨郎,對方正背著那碩大的貨柜,靜靜站在一民宅天臺,負手觀戰(zhàn)。
注意到他視線,貨郎微笑頷首。
似是在打招呼。
李清客一劍斬出——
鏘!
劍氣熾紅如火,席卷而過。
三姑夫人被逼得連連后撤,地動山搖。
李清客將三尺青鋒一擲。
掐指念決。
他面上臉譜相繼變幻,并指作劍,操控飛劍又斬出四道劍氣——
金色劍氣銳利無匹,將三姑夫人右臂齊根斬斷;青色劍氣化作藤條纏住其雙腿;黑色劍氣引動地下穢水;
最驚人的是黃色劍氣——落地即成符咒,將方圓百米化作“凈土”,所有污穢皆被消散。
“五行輪轉!”
李清客變戲法似的又換了張白臉譜。
五道劍氣首尾相連,形成璀璨光輪當頭壓下。三姑夫人發(fā)出凄厲嚎叫,龐大身軀被硬生生壓回人形,最后變成個巴掌大的陶俑,表面龜裂不堪。
貨郎這才躍下屋檐,熟練用紅繩將陶俑捆了個結實。
王希看著這一幕,想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眼神怪異。
“好險,再晚半步,這片街區(qū)就要變成她的穢土神國了。”
李清客揭下臉譜,露出俊朗真容。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王希:“小友不錯,你今日之舉,又為民除了兩害,陰德可是愈發(fā)充沛了。”
王希剛要詢問,貨郎卻突然按住他肩膀:“小哥別來無恙。”
“還好。”王希回道。“就是貨郎先生予以的仙緣,倒沒能抓住。”
“哈哈無妨!你眼前就是仙緣!”
貨郎大笑,又轉頭看向李清客。
“李公子,賭約可還作數?”
“自然作數。”李清客莞爾搖頭,袖中飛出一張燙金名帖,穩(wěn)穩(wěn)落入王希手中。“三日后,黑龍閣品茶,我親自送你踏上修行路。”
王希微怔。
他看了看貨郎,后者微笑以對。
顯然這必定是對方在暗中幫自己爭取了一個更好的機會。
“多謝貨郎先生。”王希沖其道謝,又朝貴公子拱手作揖:“謝李公子。”
李清客擺擺手。
卻聽王希又道:“不知可否再帶一位朋友?”
李清客一愣。
他與貨郎相視一眼,沒想到過這茬。
好在李清客不在乎這些,輕笑一聲道:“當然可以。呃,不過僅限一位,不能再多了。”
“曉得。”王希再度拱手。
心想。
梅班主啊梅班主,你這下又得欠我一個大人情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