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細密，時不時隨風吹入傘內，打濕林青的衣服。

林青、佐助、小南各執(zhí)一把黑傘，走在宇智波遺址的街道。

兩側是黑黢黢的房屋，尸體和血跡已經處理過了，血腥味淡去，只剩下一絲若有若無的腥臭，像是廢棄屠宰場散發(fā)的味道。

物是人非，事事已休。

林青對宇智波并沒有太濃厚的感情，只不過恰逢降臨到這具身體中罷了。

但佐助是自小生活在這里，他熟悉每一條街道，認識每一個鄰里。

雨夜蒙蒙，一片漆黑，佐助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親人、長輩、朋友。

“想去殺了團藏嗎？”林青問。

小南一驚，回頭看了眼十幾米開外跟隨的卡卡西。

不是，你這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小南壓低聲音：“這么點距離，以忍者的聽力，能聽得一清二楚。我知道你厲害，但我們可是在木葉的領地！”

林青搖搖頭。

聽到就聽到了。

他不是忍者。

他殺人，向來是光明正大的去殺，不會藏著掖著。

況且……

“團藏要是有這般號召力，還輪的到猿飛日斬當火影？”

小南回頭看了眼卡卡西。

就見這位拷貝忍者，竟是吹著口哨，又走遠了點，裝作什么都沒聽到的樣子。

“我想殺團藏。”

佐助停下來，伸出手，接過從天而降的雨水，說：“但不是今天。”

“現(xiàn)在的我不是團藏的對手，要殺團藏的話，肯定要請你動手。

可是青哥，我能感覺到，你對「宇智波」這個姓氏，并沒有太多感情。

你會對鼬出手，單純是覺得他在你面前，做了錯誤的事情。

僅此而已。

你有殺死團藏的理由，但你的理由，肯定沒有我的多，也沒有我的沉重。

要是讓你動手……就太可惜了。

畢竟機會只有一次。”

佐助認真說：“我想親手殺了團藏和鼬，給宇智波一族數(shù)百冤魂……”

“討一個說法。”

小南點點頭。

她理解佐助。

當初她和長門去殺山椒魚半藏時，就是這般想法。

“而且。”

佐助摸了摸頭上的荊棘王冠。

自從蘇醒后，這東西就像是嵌在了他的顱骨里，摘不下來了。

“我在昏迷期間，見到了一個陌生的大叔，他跟我說了許多話，我聽不懂，可又像是懂了很多。

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殺了團藏……也沒什么用。”

林青目光落在佐助頭上的荊棘王冠。

陌生的大叔……是圣人嗎？

林青沉默片刻，輕聲嘆息說：

“是啊，你說的沒錯，殺了團藏沒用，殺大蛇丸也沒用，殺什么枇杷十藏、黑鋤雷牙、西瓜山河豚鬼同樣沒什么用。”

小南茫然聽著他倆的話。

什么有用、沒用的？

殺了不就殺了，怎么還跟沒用扯上關系了？

但林青的下一句話，讓小南如遭雷擊。

“「他們」是殺不盡的。”

她望著林青的側臉。

綿密雨滴下，他的輪廓有點朦朧，眼睛卻格外明亮。

林青看著茫茫黑夜，他獲得靈魂碎片的途徑有三條：

戰(zhàn)勝強敵、世界線變更、抵押自身靈魂。

剛得到系統(tǒng)時，林青以為「世界線變更」就是改變原著的劇情。

既然是改變劇情，那干掉一些主線人物不就可以了？

干掉霧隱村的忍刀七人眾后，沒有世界線變更的提示。

那時候，林青推測，可能是這幾個角色太過邊角料，殺不殺他們對劇情都沒有太大的影響。

可是當林青干掉大蛇丸后，依舊沒有收到世界線變更的消息。

大蛇丸總不可能是邊角料角色吧？

自田之國回來，林青想了一路，唯一的解釋就是——

殺人、改變劇情，并不會引發(fā)世界線的變更。

只要這個糟糕的世界，依舊是以當前的規(guī)則運轉，殺了大蛇丸，早晚也會出現(xiàn)一個大鳥丸、胖熊丸，繼續(xù)以病態(tài)的研究方式去對抗血脈至上的忍界。

“那要怎么做？”

小南語氣認真，如同求學的學生。

這一刻，她忘記了自己與林青之間的敵對關系，只想知曉破局的辦法。

“想學啊？”

林青笑了笑：“我教你，不過在此之前——”

他伸出手，輕輕一彈，雨水子彈般飛出，嘭的砸在兩扇緊閉的木門上。

木門轟然打開，露出坐在院內涼亭中的一人。

團藏坐在涼亭中，桌上擺著茶水和點心。

他對林青微微頷首，比了一個請的手勢，聲音穿透雨幕傳來：

“林青，愿意進來陪老夫喝一杯茶嗎？”

林青收斂笑容，大步走入涼亭內，拉開一把椅子坐下，目光筆直落在團藏那張老臉上。

佐助和小南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

在神原隼人的情報中，林青見過團藏的照片。

見到本人，只覺得比照片中更為蒼老、陰沉，如同一根沾染了太多人血的漆黑絞繩。

不像刀刃一樣，第一眼具有威懾力，可越是與之相處，就越能體會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威懾力。

“我以為，你會躲在地洞里，不敢出來，沒想到，你居然敢親自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林青把破滅大刀放在手邊。

團藏拿起茶壺：“躲在地洞的那是老鼠，我是木葉的根。為了木葉，我必須來見你一面。”

“然后呢？”

“然后，讓你留下來。”

團藏倒了一杯熱茶，茶香四溢，是上等的好茶。

他把第一杯茶推到林青面前：“我想讓你回歸木葉，為村子效力。”

林青抬手指了指腳下：

“你在宇智波遺址，這個被鮮血和冤魂沾染的土地，邀請我回來給你——這個坑殺了宇智波的幕后黑手——當牛做馬？”

“你是瘋了嗎？”

“我沒有瘋。”

團藏說：“林青，我能理解你的迷惑，不過，不用擔心，很快你就會認同我的想法，因為我會給你開出無法拒絕的價碼。”

說話間，團藏睜開了藏在繃帶下的右眼。

一顆猩紅的寫輪眼緩緩旋轉。

團藏凝視著林青：

“我會助你爬上頂峰。”

“我讓你成為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