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殺大蛇丸花了七天。

回到木葉，花了五天。

不過十二天的時間，當林青再次見到自來也時，差點無法認出眼前的男人。

自來也看起來糟透了。

頭發打結，眼睛里滿是紅血絲，十二日精神高度集中，不眠不休，并且要維持潔凈水球正常運轉……

近乎要把這位傳說中的三忍給耗的油盡燈枯。

“看你回來，我就放心了。”

自來也咧嘴，露出笑容。

“辛苦了。”

林青輕輕拍了拍自來也的肩膀，最后一絲芥蒂，煙消云散，操控白蛇解除了寫在自來也心中的「命令」。

命令，只能讓自來也留在佐助身邊，無法讓他這般盡心盡力。

卡卡西對自來也微微點頭，四人走了出去。

屋內只剩下林青、自來也、小南和昏迷中的佐助。

自來也輕嘆一聲。

比起**上的疲憊，精神上的內疚更為令他痛苦，好在一切都值得，他雙手結印，操縱潔凈水球緩緩散開，露出核心處的佐助。

佐助瘦了很多，臉頰凹陷，肋骨根根明顯，像是饑荒時代的災民，生命能量微不可見。

要是再拖幾天，佐助可能真的撐不住就死了。

林青不再耽擱，把大蛇丸光碟放入胸口，自然、波紋之力凝聚在指尖，輕輕點在佐助的額頭，以咒印的操作方法，逆向把所有入侵的力量一點點拔除。

一滴滴黑色勾玉，沿著佐助的經絡流淌，最后從眉心處流淌出來，林青用提前準備好的小瓶接住。

旁觀的自來也和小南，下意識的放輕了呼吸。

十分鐘后，佐助體內的天之咒印全部消失。

或許是因為長時間自眉心流淌出來，佐助的眉心中央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倒三勾玉符文。

三枚勾玉圓潤的位置重疊在一起，尾部的尖角沖外，看起來有點像是有弧度的奔馳車標。

這個圖案林青看的眼熟。

“三魚共首？”

所謂「三魚共首圖」是自東漢時期，主要用于墓葬的圖案紋路圖案，后世就漸漸普及，不再拘泥于喪葬。

它在道家的寓意就是循環往生，生生不息。

是巧合？

還是說……

林青看向佐助頭上的荊棘王冠。

是圣人賜福的奇跡？

就在最后一滴天之咒印脫離，縈繞佐助的潔凈之水嘭然散去，他雙腳穩穩落在地上，眉眼低垂，像是看向地面，又像是俯視世人。

林青看向自來也。

他搖搖頭，示意不是他做的。

“我失去了對潔凈之水的掌控權，不，不僅是潔凈之水……”

自來也雙手結印。

是最簡單的分身術的印，只要是忍者學校畢業的學生，就肯定能夠掌握的初級忍術。

然而——

細微的煙霧出現，自來也的分身只存在了半秒，就在佐助的注視下，如同信號不良的電視，快速閃爍、晃動后，消失不見。

自來也怔怔望著站在地上的佐助，思緒萬千，又毫無頭緒，他唯一能確定的事情就是，在眼前孩子的注視下，自己的忍術……

被「無效化」了！

“你們看到了？！”自來也說。

小南說：“我看到了！”

“我沒看到。”

林青伸出手，揉了揉佐助一頭亂發，“我只看到了一個剛剛蘇醒的孩子，和一個太久沒睡覺，累出幻覺的中年人，至于你——”

林青看向小南。

小南反應過來，趕忙開口：

“我也沒看到。”

她捂住胸口，生怕林青再給她注入什么奇怪的命令。

屋內三人都明白，如果「忍術無效化」的能力是真的，這會在忍界引起多大的風波。

小南知道，佩恩的餓鬼道能夠吸收發射過來的忍術，這就已經十分駭人，而佐助剛才表現出來的能力，比之更為恐怖。

視野范圍內，連替身術都無法施展，這是什么概念，直接把忍者降維成了武士。

自來也、小南心思各異。

就在這時，佐助猛地回過神：

“青哥？我、我這是在哪？”

“木葉。”

“啊？”

佐助不明白怎么回木葉了。

林青解釋說：“你昏迷這段時間，我還是覺得將宇智波一族的血脈延續下來更重要，所以和三代火影簽了協議。

等你十八歲后，每天都會有不同的健壯女人跟你配種，佐助，你要加油，宇智波的未來就靠你了。”

“啊？？？”

佐助嚇的小臉慘白，哪還有半點之前神圣威嚴的模樣。

林青大笑著，取出早就準備好的衣服丟給他，

佐助這才明白過來，林青是在唬他，一邊套著衣服，一邊傻乎乎笑著。

自來也再次結印，忍術能夠正常施展，仿佛之前真的只是他疲勞過度的幻覺。

但誰都知道，那不是幻覺。

林青把食指放在唇邊，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自來也微微頷首，表示不會亂說。

光是寫輪眼就足夠誘人，要是再加上「忍術無效化」的能力，肯定會引來無數忍村、賞金獵人的追殺。

林青一行人走出救護室，卡卡西四人仍等在外面，作為東道主的自來也提出要親自做東，慶祝佐助蘇醒，林青故地重游。

林青沒有拒絕，跟隨自來也來到了他常去的居酒屋，擺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卡卡西四人坐在另外一桌。

他們現在是任務中，不能飲酒，就喝著清茶，吃著一些清淡的菜肴。

可沒多一會兒，老板娘就為他們送上酒肉。

卡卡西愣住了：“我們沒有點這些。”

老板娘指著林青說：“是那位客人點的，他還讓我捎句話——「我今天不打算殺人，明天我就走了，所以，放心喝吧」。”

卡卡西四人愕然，扭頭就見林青和自來也正勾肩搭背的說著什么，小南在給佐助扒毛豆。

見他們看過來，林青舉杯致意，笑容灑脫。

“哈——”

阿斯瑪擼起袖子，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大笑說：“卡卡西，我算是明白你說他「很有意思」是指什么了，林青這人……的確很有趣。”

言罷，阿斯瑪也不管什么充當吉祥物的任務了，端起酒杯就走到林青那桌，把酒言歡。

不一會兒，邁特凱、夕日紅也湊了過去，只剩下卡卡西還坐在鄰桌，保持警惕。

不過，不是警惕林青，而是別的心懷不軌的人。

酒過三巡，林青找上卡卡西，輕聲說：

“謝謝。”

林青是謝卡卡西，在滅族夜當天，主動出面負責「阻攔」林青和佐助的工作。

大家都是聰明人，許多事情不用說的太透。

卡卡西與林青碰杯：“出去一趟的感覺怎么樣？”

林青沉思幾秒：“木葉很爛，外面更爛，這就是一個比爛的世界。”

卡卡西笑了出來。

“你總結的很透徹。木葉的確有許多不是很好的地方，同樣它也有許多我為之珍視的「寶物」……它已經很好了。”

林青舉起杯子，在居酒屋昏黃燈光下，酒水波光蕩漾，像是流淌的黃金。

“可是就不能更好一點嗎？”

“更好……”

卡卡西說：“不敢想，也想不出來。”

酒席結束時，自來也已經爛醉如泥，他真的太累了，兩位暗部的忍者扶著他去休息。

卡卡西問：“時間不早了，我們安排好了休息的客房，要現在過去嗎？”

“睡覺前，我想繞路去個地方。”

“哪里？”

“宇智波家族遺址。”

林青看向木葉村，最為黑暗、深邃的一片區域。

“我想回去看看。”

話音落下，天空，忽然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