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不知道這個可怕男人口中的“潛質的苗子”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自己好像不用死了。
慶幸的同時卻并沒有讓他開心得起來。
當他意識到自己體內真的有一只“九尾妖狐”,并且這只妖狐在自己出生的那一年對木葉造成巨大破壞,鳴人不知不覺有點害怕起來。
他也不知道是怕體內的妖狐會傷害到自己,還是怕那只怪物會傷害到村子。
鳴人也大概理解“容器”意思了。
也就是說……
自己的存在只是一個瓶子,曾經有人將“九尾妖狐”關進自己的體內,于是自己就成了可怕男人口中的“九尾人柱力”。
即便手打將一碗盛得滿滿的拉面放在鳴人的面前,鳴人都提不起多大的興致。
他滿腦子都是有各種各樣念頭。
鳴人也不知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又鼓起了勇氣,暗吞一口唾沫,向那個可怕男人問道:“為什么要將那個怪物封印在我的體內?”
“我……”
他低著小腦袋,神情萬分不解,咬了咬下唇,再道:“我這些年來,一直被村子里的大家嫌棄,就是因為我體內的怪物吧?”
“如果沒有這個怪物的話,我就能和忍者學校里邊其他的學生一樣吧?可以普普通通的上學,普普通通的回家……”
說著說著,鳴人忍不住用力吸了吸控制不住的清鼻涕。
“明明我也可以像村子里的大家一樣正正常常地生活,不需要被這么多人嫌棄。那樣的話,我也不會去做惡作劇,想吸引大家關注……”
宇智波池泉看著低頭默泣的鳴人。
他開口道:“四代目的初衷大概是不想讓九尾的力量落入外村手里,尤其是落入引發九尾之亂的面具男宇智波帶土手中。而你漩渦鳴人,擁有漩渦一族的血脈,是當時在場眾人之中,最適合成為九尾容器的尾獸人柱力。”
鳴人一愣。
“四代目”這個聽著有些陌生的詞匯,讓他聯想到木葉的四代目火影。
鳴人對四代火影的認知,僅限于只知道對方是一個英年早逝的火影。
三代火影爺爺也曾說過四代火影是木葉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個火影。
除此之外。
鳴人就對四代火影沒什么別的印象了。
哦對!
他還見過四代火影的火影巖,畢竟那么大的火影巖就掛在后山上,想看不見都很困難。
“按理來說。你體內封印九尾這件事,當時的木葉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但后來,村子內部就開始流傳你是妖狐化身的傳聞。傳聞變得愈演愈烈,所有人都認為你就是‘妖狐’。”
宇智波池泉漠然道:“最終……三代目下令,木葉任何人都不允許當面議論你是妖狐化身,更不能在你面前提及當年的九尾之亂。”
他并沒有刻意抹黑任何人,更沒有刻意去刺激鳴人的心理陰影與仇恨,只是把多年前發生的事,直截了當告訴給年僅七歲的鳴人。
而那時候的宇智波池泉,其實也才十一歲。
鳴人一呆:“火影爺爺……”
正當鳴人有些感動時,橘次郎忽然插嘴進來:“小鬼,別這么著急感動喵。”
橘次郎一只貓爪,正十分靈活地抓起了拉面上方放著的一塊魚肉。
它將魚肉塞進嘴里,一邊咀嚼著,一邊說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人在村子里散播有關于你‘妖狐化身’的傳言嗎?難道你不想知道三代火影知不知道這件事嗎?”
橘次郎再道:“當年就是團藏那條老狗的人,在村子里散播你的‘妖狐化身’傳聞。至于他具體是什么目的……誰知道呢?”
“也許是看四代目不順眼;也許是想用村子里的負面輿論刺激你,讓你失控暴走。這樣一來,沒準就會重演木葉火影犧牲自己封印九尾的戲碼。那他團藏就能順理成章上位了。”
橘次郎吞咽魚肉,舔了舔爪子,愜意地瞇著一對貓眼道:“反正三代是知道這件事的,但他所做的也只不過是讓村里的人,不能太過分地議論你,僅此而已。”
“至于始作俑者志村團藏,三代目可沒有對他做什么。池泉大人兩次要殺死志村團藏時,三代目兩次都出現死保團藏。”
“小鬼……”
“你居然會覺得包庇幕后黑手的三代火影是個讓你值得感動的‘火影爺爺’,有點天真了吧!三代目的所作所為,與正義沾不上一點邊!”
來自忍貓橘次郎一連串的言語,給年幼的鳴人造成巨大的心理沖擊。
他張了張嘴,想要為火影爺爺辯解一下。
因為在他印象中……
火影爺爺對自己是很好的說。
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總是火影爺爺第一個出現在自己面前安慰自己,并且還會請自己來一樂拉面館,吃上一碗熱氣騰騰的拉面。
在自己經濟有點拮據的時候,也是火影爺爺給自己充足的生活費,只是自己過得有些邋遢,而且不太懂得花錢而已。
可是……
如果火影爺爺真的知道故意傳播自己“妖狐化身”傳言,讓自己被村子里的大家所嫌棄的幕后黑手誰,為什么火影爺爺不懲罰對方呢?
還有,為什么那個叫“志村團藏”的人對自己的惡意這么大?
看四代火影不順眼,或者是成為木葉火影……
這兩個目的和他漩渦鳴人有關系嗎?
鳴人小臉迷茫。
感覺大人們的世界好復雜。
他根本看不懂。
“漩渦鳴人,當無窮無盡的惡意、明目張膽的孤立、背地廝說的咒罵……盡數撲在你身上的時候,你能感覺得到那種絕望與無助嗎?”
宇智波池泉幽幽的語氣,傳入了鳴人耳中。
讓鳴人幾乎是本能地點了點頭。
宇智波池泉問道:“你認為他們這樣做是對的嗎?”
鳴人咬著唇:“是不對的……”
這樣子欺負孤立一個小孩,怎么可能是對的說!
鳴人太清楚自己的感受了。
“你覺得他們是不對的,那說明你的善惡觀,還沒有被這腐朽的忍界污染。”宇智波池泉說道:“因為你所經受的一切,都是忍界的惡。惡徒們為了達成自己各自的目的,會將自己最大的惡意,施加在一個無辜的孩童身上。”
鳴人覺得自己好委屈。
自己明明不認識那些人,自己幾年前的時候,還只是一個連話都不怎么會說的嬰孩。
為什么這樣去針對他?
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可怕男人口中的“惡”嗎?
“忍界的惡滋生了無數痛苦,讓無數無辜之人深陷其中,掙扎不得。你,只是其中之一。”宇智波池泉說道:“而且你所經受的痛苦,在眾多被‘惡’所害之人中,只是,稀疏平常,并不是最特殊的那一個個例。”
鳴人一怔。
“如果你想真正見識一下忍界的惡。吃完這碗拉面后,可以跟著我在木葉逛一圈。運氣不好的話,你就能親眼見到了。”
鳴人呆呆地看著宇智波池泉的側臉,他總覺得這個可怕的人似乎已經見慣了形形色色的“惡”。
那種很冷淡的語氣,那種面無表情的神色,似乎已經對“惡”徹底麻木了。
但又總覺得對方在麻木中夾雜著一絲希冀。
那種希冀有點像他漩渦鳴人渴望得到村子里的大家的認可一樣。當然,鳴人不是覺得這個可怕的男人需要得到大家的認可,他只是單純覺得,對方應該對忍界有著一絲期待。
也許正是這樣的一種期待,才促使這個可怕的人一直在村子里各種“多管閑事”。
按理來說。
鳴人覺得自己應該需要遠離這個可怕的男人,火影爺爺也提醒過自己不要主動接近他。
但是……
凝視著拉面冒著的淡淡蒸汽,鳴人也不知為什么,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悸動。
他竟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并然后開始悶頭狂吃拉面。
……
就在這時,又有一人走進一樂拉面館。
泉的余光視線一瞥,她見到的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但少女卻敏銳察覺到對方的腰間正掛著一副面具,那赫然是暗部忍者的面具!
走進來的暗部忍者,像是尋常的客人一樣,若無其事的坐在拉面館的角落位置。
但泉卻發現,對方似乎瞥了一眼漩渦鳴人。
也許是察覺到漩渦鳴人沒什么大問題。
泉感覺這個暗部忍者好像隱隱松了半口氣。
泉瞬間懂了。
這是火影大人安排在九尾人柱力身邊,負責監視人柱力的暗部忍者!
她猜對了。
暗部忍者之所以現身一樂拉面館,純粹是因為當漩渦鳴人脫離視線,并且還和宇智波池泉待在一起的時候,他心頭警兆就在狂閃。
——萬一擁有萬花筒寫輪眼的宇智波池泉,想要通過寫輪眼的力量控制九尾怎么辦?
——萬一宇智波池泉覺得身為“妖狐”的漩渦鳴人是個禍害,直接把鳴人殺了怎么辦?
——萬一宇智波池泉給人柱力灌輸一些對火影大人、對木葉都不好的思想該怎么辦?
再三權衡之下,暗部忍者也只能豁出去了。
他直接摘掉面具,就一頭闖入一樂拉面館。
當若無其事地坐下來時,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后背已經被溢出的冷汗給打濕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現在究竟頂著多大的壓力。
尤其是當宇智波池泉的視線,往他這邊瞥了一眼的時候,暗部忍者差點就要條件反射般把腰間的忍刀給拔出來了。
好在……
宇智波池泉并沒有什么別的動作,也許是因為自己在對方眼里,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都沒有“罪惡”?!
或者是因為自己是山中一族,而山中一族族長和宇智波池泉的之間關系貌似還挺好的。
所以自己這是沾上了自家忍族的光?
而且,人柱力還活著,看起來胃口還挺好。
應該是沒發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也在這時。
暗部忍者發現,一只黑色的忍貓鉆了進來。只見,那只黑色忍貓跳到桌上,對著一只橘黃色的肥胖忍貓“喵喵”直叫著。
他聽見那只橘色忍貓忽然口吐人言:“池泉大人,村子里發現了新的案件!”
暗部忍者頓時把另外半口氣也松了。
這樣一來,這個宇智波瘟神就有事情要忙了,那他就可以遠離人柱力了吧?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
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并緩緩站起身來的宇智波池泉竟對著一旁的九尾人柱力冷漠道道:“想見識一下的話,現在就可以跟過來。”
暗部忍者:“???”
等一等……
見識什么?!
接著,他又見到漩渦鳴人火急火燎地將碗里最后幾口拉面全部扒拉塞進嘴里,慌忙站起身來的同時,小臉鼓鼓囊囊地道:“來了!”
暗部忍者:“???”
喂喂喂!
什么情況?!
自己進了一樂拉面館之前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當眼睜睜看著漩渦鳴人跟著宇智波池泉走出一樂拉面館后,暗部忍者已經意識到大事不妙,更意識到自己的工作出現了嚴重失誤。
糟糕!
這下必須得通知火影大人了!
“客人,您要點什么拉面?”手打這一句提問,直接被暗部忍者給無視了。
他咬破拇指。
一拍地面。
“忍法……”
“通靈之術!!!”
一只比尋常鴿子的體型稍微大上兩圈的忍鴿,被暗部忍者給通靈了出來。他對著忍鴿道:“速去通知火影大人,就說漩渦鳴人被宇智波池泉帶走了,情況非常的緊急!”
忍鴿點了點頭。
立即飛了出去。
暗部忍者咬了咬牙,也快步跟上宇智波池泉,但不敢跟得太緊,只能遠遠吊在最后頭。
“如果他要對人柱力做什么,我只能豁出這條性命,把人柱力帶回去了……”
不過,問題是自己豁出性命,真的有用嗎?
暗部忍者有點不太自信。
……
不多時。
火影大樓。
猿飛日斬正在和轉寢小春、水戶門炎商討著,該如何彌補宇智波池泉捅出來的大簍子。
卻在這時,一只從窗外飛進來的忍鴿,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這是……”
猿飛日斬眉頭一皺。他認出這是暗部忍者“山中良信”的忍鴿。不過,良信現在不應該是在監視著鳴人嗎?
猿飛日斬忽然覺得,這一幕有點似曾相識。
直到忍鴿開口了。
“火影大人,漩渦鳴人被宇智波池泉帶走了!情況非常緊急!——良信他讓我這么說的。”
猿飛日斬:“……”
猿飛日斬還沒什么反應的時候,轉寢小春頓時就霍然起身,皺起遍布的老臉面色極其難看。
她當即說道:“日斬!看到沒有!這就是宇智波池泉的野心!所謂的[絕對正義]只是他為了他的野心安排的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身為宇智波一族,身為擁有萬花筒寫輪眼的忍者,他難道不清楚他接觸九尾人柱力意味著什么嗎?而且,他還把人柱力帶走了!”
轉寢小春深吸一口氣,方才突然上涌的血壓,稍微降下來了一點點。
她繼續道:“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真的是為了所謂的[絕對正義],那我們就得更應該警惕他這樣的行為。因為他的正義太極端了!”
“連大名之子都敢殺的他,你確定他不會想利用九尾妖狐的力量來肅清木葉?對于他這種人來說,木葉的人死光了也是正義之舉吧?”
“日斬!七年前的九尾之亂,將要重演了!”
水戶門炎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的他開口道:“日斬,必須得把人柱力搶回來。無論宇智波池泉有沒有那種念頭,都不能讓他過度接觸漩渦鳴人。”
“畢竟他沒有念頭,宇智波一族其他人也會有念頭。到時候,九尾之亂真的可能會重演。”
“上一次九尾之亂,木葉的損失太慘重了,我們已經經不起第二次九尾之亂了。”
來自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的一句句話。
讓猿飛日斬意識到確實不能拖沓了,他立即開口道:“卡卡西!”
一直站在火影辦公室門外的卡卡西推門而入。
“通知暗部全員,立即集結!”猿飛日斬嚴肅道:“與老夫一同把鳴人帶回來!”
轉寢小春插嘴道:“老身也去。”
她解釋道:“日斬,只有你一個人去,你肯定會繼續縱容宇智波池泉。宇智波池泉的確是一個足以讓外村勢力為之忌憚的強大戰力,但你也要考慮他給木葉帶來什么利益損害。”
猿飛日斬眉頭微微一皺。
但并沒有阻攔轉寢小春。
……
“喵,池泉大人,村子里的忍者在清理山中一族附近廢墟時,發現有一家四口平民被自家坍塌的房子壓死了。本來是要以‘意外事故’結案的,但警務部隊接手后,發現不太對勁。”
一只黑色的貓在前頭帶路,橘次郎則蹲在泉的肩膀上,開口說道:“雖然死者肌膚被建筑廢墟砸壓得淤血遍布,甚至可以說血肉模糊。但還是隱隱發現,有一具尸體的脖子肌膚上,殘存著十分奇怪的痕跡。”
“初步判斷,是被敲擊出來的痕跡,只是痕跡很不顯眼,如果不是那個警務部隊成員直接開了寫輪眼來觀察,真不一定發現得了。”
“按理來說,那個部位是不可能被重物砸到的,唯一的可能性是生前就被攻擊了。”
跟在后頭的鳴人聽到這里,不禁瞠目結舌。
一家四口……
死光了?!
鳴人從不會主動關注這些惡**件,而且他印象中的木葉村,雖然有很多人嫌棄自己、孤立自己,但起碼也是比較祥和安寧的。
可誰曾想跟著這個可怕男人走出一樂拉面館沒多久,就得知村子里有一家四口被滅門!
這這這……
還是他熟悉的木葉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