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不信,生氣地說道:“你裝什么裝?若非你存心勾引,世子爺怎么可能花五千兩把你買回來?別當(dāng)了**在這兒給我立牌坊!”
沈凌瑤不屑一笑,反唇相譏:“這么怕我勾引他,莫不是翡翠姐姐喜歡世子爺?”
這話像是戳到了翡翠的心思,她惱羞成怒舉著戒尺打下來,嘴里還帶著不干不凈地詞匯。
“你這個妓院里被人玩爛的賤貨,敢這么跟我說話,看我不打爛你的嘴……”
眼看著那戒尺要落下。
沈凌瑤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戒尺,反手一個耳光打在了翡翠的臉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嗔目結(jié)舌愣在原地。
翡翠更是一臉震驚。
“你、你敢打我?”
她反應(yīng)過來,頓時怒火中燒。
“賤人,我跟你拼了!”
翡翠沖上去與沈凌瑤扭打成一團(tuán),兩人互相扯著頭發(fā),誰也不肯罷休。
房門被人推開。
裴臨淵一進(jìn)門便看到眼前這幅場景,不由蹙眉。
身邊的嚴(yán)青呵斥道:“世子在此,還不快住手!”
丫鬟婆子們回頭一看,面露惶恐立即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
翡翠更是松開手,想要起身行禮。
可偏偏沈凌瑤像個狗皮膏藥,扯著她的頭發(fā)怎么也不肯放開。
“世子爺……奴婢……啊……”
趁著翡翠慌張,沈凌瑤狠狠給了她幾個耳光,這才解氣般撒了手退到旁邊。
蓬頭垢面坐在地上的翡翠一時間淚如雨下,忙跪行過去拽住了裴臨淵的衣角。
“救命啊世子爺,您要為奴婢做主啊……”
看著眼前這一幕,再看看沈凌瑤梗著脖子滿臉不服地站在遠(yuǎn)處。
裴臨淵自然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一個四面楚歌的女人,不可能主動找麻煩。
“誰允許你們踏進(jìn)本世子的院子?”
他冷聲質(zhì)問,讓翡翠徹底啞了音,張著嘴半天說不上話來。
眼底露出一抹恐懼,緊張到渾身顫抖。
裴臨淵眸光冷得駭人:“帶了這么多人,將本世子的婢女打成這樣,還要我為你做主?翡翠,你仗得,可是大夫人的勢?”
翡翠意識到不妙,連忙磕頭求饒:“是奴婢的錯,世子饒命啊……”
裴臨淵慢條斯理走到椅子旁坐下,玄色寢衣垂落:“來人,全部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是!”
一聲令下,很快,院子里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沈凌瑤想說什么,卻又閉上了嘴。
雖然裴臨淵為她撐腰出氣,可這件事,總覺得沒那么簡單。
果然,第二天,全府上下都在議論沈凌瑤。
她像是被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
本該低調(diào)隱秘的人,如今更是提心吊膽、如履薄冰,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真實身份。
……
“聽說了嗎?世子爺為了個青樓女子,打了翡翠姐姐!”
“何止!今早還讓人往她房里送了好幾套頭面!寵得沒邊兒了!”
“這哪是通房丫鬟分明是當(dāng)姨娘養(yǎng)著呢,若是傳到永寧侯府……”
……
流言很快傳到松鶴堂。
“啪!”
老夫人重重擱下茶盞,腕間佛珠撞出清脆聲響:“去,把那個狐媚子給我?guī)恚 ?/p>
……
松鶴堂的庭院里,秋風(fēng)卷著枯黃的銀杏葉,簌簌落在青石板上。
廊下懸著的青銅風(fēng)鈴被吹得叮當(dāng)作響,襯得這深宅大院愈發(fā)肅穆冷清。
沈凌瑤跪在冰涼的青石地上,膝蓋早已被硌得生疼。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青色的丫鬟衣裙,發(fā)髻簡單挽起,只簪了一支木釵。
可即便如此,那張易容后仍掩不住艷色的臉,還是讓來往的丫鬟們頻頻側(cè)目。
她在這院子里已經(jīng)跪了小半個時辰。
老夫人傳喚她來,卻又故意不見,明顯是存心要磋磨一番。
還好,沈凌瑤早有準(zhǔn)備。
她自幼與裴景瑜訂下婚約,為了以后嫁入裴家能與長輩們相處愉快。
所以,裴家每位長輩的喜好,她都摸得一清二楚。
老夫人是裴府輩分最高的,但其實也是最好相處的。
因為她無需爭搶什么,只要哄著捧著敬著,她老人家很好糊弄。
尤其是老夫人愛養(yǎng)小動物,最喜歡的是那只白色的獅子貓。
沈凌瑤垂著眼睫,余光卻掃向廊角,那里蜷著一團(tuán)雪白的影子。
就是那只貓,名喚“雪團(tuán)兒”。
通體純白,唯有耳尖一點灰,碧藍(lán)的貓眼像兩顆琉璃珠子,平日里高傲得連老夫人身邊的貼身嬤嬤面子都不給。
老夫人對它幾乎是愛不釋手,也不知今天怎么回事兒,貓咪卻躲在廊柱后面,還有些炸毛。
負(fù)責(zé)照顧貓咪的丫鬟紅秀走過來想抱貓進(jìn)屋,卻被哈了一頓。
若非紅秀反應(yīng)快,及時閃躲,只怕要被那鋒利的爪子給撓破了相。
沈凌瑤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她瞇了瞇眼,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從袖中摸出一小塊油紙包著的豬肝。
若沒記錯,老夫人的貓最愛吃豬肝,所以來之前,她提前備了一塊。
她將豬肝碾碎在掌心,借著整理裙擺的動作,輕輕撒在身側(cè)。
風(fēng)將豬肝的香氣送了過去。
雪團(tuán)兒的耳朵動了動,警惕地朝這邊望來。
沈凌瑤不動聲色,甚至故意別開臉,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她知道,貓咪戒心重,越追它越跑,反倒是不理會,它才敢靠近。
果然,不過片刻,那團(tuán)雪白的影子便悄無聲息地湊了過來。
先是謹(jǐn)慎地嗅了嗅,隨后忍不住湊到她裙邊,小口小口地舔食起來。
沈凌瑤不敢直接抓它,而是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順滑的毛發(fā)。
似乎察覺到她沒有惡意,貓咪并未反感。
她這才放心,膽子也越來越大。
貓咪剛才蹲著的姿勢很奇怪,想必是爪子的問題。
她伸手假裝撫摸,實則快速檢查貓咪的爪墊。
果然,右前爪的肉墊里,赫然扎著一根細(xì)小的木刺!
“喵嗷~”
貓咪不爽地叫了一聲。
“噓......別怕……”
沈凌瑤輕聲哄著,指尖靈巧地一挑,那根木刺便被拔了出來。
雪團(tuán)兒“喵“地叫了一聲,卻沒有跑開,反而蹭了蹭她的手心。
隨后舒服地窩在她膝頭,甚至翻出肚皮讓她撓。
從屋內(nèi)出來的紅秀看到這一幕直接愣在原地。
她滿是震驚:“你……你怎么做到的?”
不等沈凌瑤回話,她又轉(zhuǎn)身急匆匆跑回了房間。
“老、老夫人!雪團(tuán)兒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