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的心思
大秦帝都。
早在趙征云突破大宗師之前,秦志的身體就開始變得越來越差,一開始還只是偶感風寒、身體虛弱,可后來干脆直接將政務交給了兩位皇子處理,自己只是在每天早朝的時候聽取一下意見。
朝中有點心思的大臣都看得出秦志的身體已經(jīng)是越來越差,恐怕不久就要馭龍歸天,恰好這時候兩位皇子借著參與朝政的機會打壓、排斥異己,朝中的一些大臣不得不開始考慮自己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
“大皇子殿下這些天的氣色都不是太好,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
大皇子秦翼的書房中,南宮延端坐在一張交椅上,正面帶笑意的與秦翼交談。
秦翼聞言輕輕嘆息了一聲,沉聲道,“不瞞南宮先生,這幾天我收到監(jiān)天司趙大人那里傳來的消息,一段時間以來,第五和王家兩大世家的人在頻繁的接觸帝國周圍的一些小邦國,很有可能是在密謀什么,本王擔心他們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對我大秦不利啊!”
南宮延聞言沉吟了片刻,說道,“以我對那兩家的了解,他們做事要么不做,一旦決定要出手那便是雷霆一擊,很少有拖泥帶水的時候,大皇子要早作準備了!”
“這個本王也清楚,周圍的一些小邦國倒是其次,若他們安分守己也就罷了,倘若他們真的不知好歹,到時候直接派人馬過去將他們滅了便是,只是真正讓我擔心的還是帝國內(nèi)部,”
秦翼起身來到窗前,看向窗外的一座假山,沉聲道,“最近這段時間,朝中有幾位大臣在頻繁的和一些江湖勢力接觸,以我們掌握的消息來看,那些江湖勢力后面都有第五家或王家的影子,就連一向低調(diào)不出世的白家這次也摻合了進來,看來,他們幾家這次是真準備鬧一場大的了!”
說道最后,秦翼的聲音不由得森寒了幾分。
一旁的南宮延聞言點了點頭,說道,“攘外必先安內(nèi),南宮家在江湖上還有一些人手可堪一用,若大皇子有需要,只需知會一聲便可。”
秦翼聞言偏頭看了南宮延一眼,點了點頭,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問道,“聽說你把家里的一個年輕管事派去了望海關?”
南宮延聞言不由得愣了愣,抬頭看了眼秦翼那平靜的目光,默了默,點頭道,“最近第五家、王家和白家的年青一代都集中在了望海關,有傳言說最近北胡大軍再次攻打望海關就是這幾個年輕人搞出來的,在下派白子良去望海關,也是為了摸清楚那幾家的意圖,也不至于做什么事情都后知后覺。”
秦翼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xù)追問下去,輕輕笑了笑,說道,“南宮無雙最近如何了?什么時候能夠突破到宗師境界?玲瓏可還是在等著他呢!”
南宮延聞言也同樣笑道,“無雙近來一直在家里閉門練功,前兩天家里面?zhèn)飨⑦^來,說無雙已經(jīng)摸到了宗師境界的門檻,只差一步就能邁入宗師境界了。”
“早日邁入宗師境界也好早日讓他和玲瓏完婚,這樣一來,你南宮家在朝廷的地位便有了更堅實的保障,于你于我而言,都是大有裨益的事情。”
秦翼緩緩的說道。
“大皇子說的是,”南宮延點頭道,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南宮無雙和玲瓏公主的婚事乃是當初南宮世家準備投靠秦家的時候提出的一個條件,為的就是加強南宮世家與秦家的聯(lián)系,一面秦家之后將南宮世家真的趕盡殺絕。
對南宮世家的想法秦志心中當然清楚,這個條件不好拒絕,秦志當時雖然應了下來,但也提出了另外一個要求,那就是必須要在南宮無雙達到宗師境界后兩人才可以完婚。
在秦志看來,先不說你南宮家的嫡長子能不能突破至宗師境界,倘若真的給你走運突破了,皇家的公主嫁給一名宗師境界的年輕強者也不算吃虧。
南宮世家當時提出這個條件主要也是試探秦家的想法,并沒有想著秦家能真的答應,秦志當時提出的要求雖然有些苛刻,但也在南宮世家的預料之內(nèi),這件事當時就這樣定了下來。
如今時過境遷,當初的南宮世家和秦志訂立婚約的時候恐怕并沒有想到這一紙婚約會將他們徹底的綁在大皇子秦翼的戰(zhàn)車上,以至于如今大皇子和五皇子明爭暗斗,南宮家即便是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不管南宮世家參不參與,有這一紙婚約在身,南宮世家便會被自動的歸類到大皇子秦翼這一邊。
點了點頭,秦翼緩緩的說道,“望海關那邊有什么消息過來,記得送到王府一份,特別是關于破虜將軍石九的,”
回頭看了南宮延一眼,秦翼沉聲道,“關于他的一舉一動都要詳細的傳回來。”
南宮延聞言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有些疑惑的問道,“大皇子為何對這石九如此在意,難道他還有什么特殊之處不成?”
秦志聞言負手看向窗外,說道,“昨天我去學院見了王叔一面,他特意向我問起了關于石九的事情,還囑咐我要好好的關照于他,要知道,王叔他很少過問朝中的事物,這還是他第一次這么關注一個人。”
“瑞親王!”
南宮延聞言自語了一聲,目光閃了閃,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了,沒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看到窗外有侍衛(wèi)向這邊走了過來,秦翼向南宮延淡淡的說道。
“是,在下告退。”
南宮延起身向秦翼抱拳行了一禮,向后退出了書房。
南宮延離開后不久,一名侍衛(wèi)從外面走了進來,雙手將一個被火漆封著的竹筒呈交給秦翼,沉聲道,“殿下,望海關新傳來的消息。”
秦翼聞言親自邁步上前自侍衛(wèi)手中將竹筒拿起,檢查過火漆封口并無什么異常后,揮手讓侍衛(wèi)退了出去,秦翼則轉身來到了桌案后面,拿出一把特制的小刀劃開了竹筒表面的火漆,自里面倒出了一小卷紙條。
“破虜將軍至今仍不知所蹤,現(xiàn)城中江湖人橫行于街巷,傅安常等人仍固守于駐地,城外北胡人馬至今尚無異動。”
隨著紙條緩緩的展開,上面的小字也慢慢的展現(xiàn)在秦翼面前。
看過了上面的內(nèi)容,秦翼隨手將紙條放在了桌案上,眼睛緩緩的閉了起來,從他那不斷顫抖的眉毛中可以看出此時秦翼心中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靜。
桌案上,巴掌大的紙條下面還平鋪著一張白紙,上面寫著朝中大臣的名字,仔細看去,朝中文武官員的名字幾乎都集中在了這上面,一道道墨線將紙上的這些名字一個個的連了起來,其中有幾個名字之間更是用紅線連接,很容易的便成為了紙上最醒目的幾個名字。
“你到底去哪兒了呢?”背靠在椅背上的秦翼喃喃自語道。
“你到底去哪兒了呢?”同時,在與翼王府相隔兩條街的岳王府中,五皇子秦岳問出了同樣一句話。
“五皇子不必憂心,”一旁身穿青衣、文士模樣打扮的老者說道,“依在下之見,破虜將軍雖然至今未曾現(xiàn)身,定然是在某個地方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等時機成熟了他再突然現(xiàn)身,從而將這些人給一網(wǎng)打盡。”
秦岳聞言眼前不由得一亮,點了點頭,說道,“先生所言有禮,不知先生可有妙計教我?”
搖了搖頭,老者說道,“現(xiàn)在望海關的時局不明,破虜將軍之所以至今未出,恐怕也是出于這方面的顧慮,眼下最穩(wěn)妥的辦法就是等,俗話說多做多錯、少做少錯,在沒有徹底搞清楚局勢前,殿下還是先按兵不動的好!”
“可就這么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秦岳皺眉,有些不滿的說道,“現(xiàn)在大哥那邊有軍方和監(jiān)天司的消息渠道,在消息和行動方面都要比我們領先太多,我們就這么等下去的話到最后很有可能連被對方一口吃掉都不知道。”
秦岳說著,面上露出了些焦急的神色。
“那依殿下之間,我們該如何是好?”
青衣老者伸手捋了捋頜下的胡須,有些疑惑的問道。
秦岳聞言默了默,沉聲道,“具體該如何去做我還沒有想好,此事不妨先緩一緩,母妃那里近期常隨侍在陛下階前,也許能聽說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消息,此事還是等我進宮問過母妃再說。”
說著向外面沉聲喝道,“來人,備轎,我要進宮。”
“是。”
外面立即有人領命而去。
秦翼起身向青衣老者拱了拱手,說道,“本王要去宮中面見母妃,就不多陪先生了,失禮之處還請先生見諒。”
青衣老者聞言連忙起身還禮道,“在下不敢。”
秦岳聞言也不猶豫,轉身帶著幾名護衛(wèi)向院外走去。
青衣老者站在原地目送著秦岳漸漸走遠,面上的笑意漸漸收斂,嘴角上翹,眼中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