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二中，陳輝！”

既然都已經開口了，方文也是豁出去了，反而變得坦然。

果然是他知道的那個陳輝，劉洪濤這個年紀就能當上正教授，自然不是傻子。

聯想到方文這篇突然高質量的論文，他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些什么，身體放松，重新靠在椅背上。

“說說吧，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我……”

方文一五一十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訴劉洪濤，還拿出手機，展示了跟陳輝的聊天記錄。

十幾分鐘后，看完聊天記錄，劉洪濤陷入了沉默。

怪不得他覺得方文突然開了竅，原來是有高人在背后指點。

只是這個指點的人，太過出乎他的預料。

原本他就已經很看好那個小家伙了，但也只是認可他的潛力，但現在看來，那個小家伙的水平已經不比他手下的研究生差，甚至都比得上博士生了！

沉吟片刻，劉洪濤打開郵箱，組織一番措辭后，將這篇論文發給了自己的老師。

做完這些后，劉洪濤才再次看向方文，神色古怪的問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會想到讓一個高中生給你改論文？”

方文臉色頓時漲紅，支支吾吾的說道，“這不是正好跟他聊巴巴里阿數學競賽嘛，正好聊到了群論，就隨口問了問。”

他可不會跟導師說自己已經準備破罐子破摔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

劉洪濤搖頭，他現在已經有些不懂年輕人的腦回路了，想想陳輝，再看看自己手下的學生，不禁悲從中來。

“那，發期刊的事？”

方文看向手中的論文，問道。

“發，為什么不發。”

劉洪濤沒好氣的說道，“按照我的建議改好，翻譯成英文，讓大師兄給你把關，二作寫陳輝。”

雖然陳輝的指點把這篇論文抬到了不屬于方文的高度，但這篇論文的主體部分大都是方文完成的，大量的前期功勞，以及證明的完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也不能完全否定方文的付出。

“好的，謝謝導。”

方文壓抑住心中的喜悅，真心實意的說了聲后，轉身走出辦公室。

出門后右轉，確認導師看不到自己后，方文再也壓不住嘴角，雙手不斷向前揮拳，釋放自己的喜悅之情。

然后，他就看到了站在教研室門口看著他的小師妹。

咳咳……

“小師妹吃飯了沒，去吃個夜宵吧！”

畢竟小師妹一直等自己到十一點，還把自己的小毯子鋪在地上防摔，不表示一下有些說不過去。

“好啊！”

小師妹也像是沒看到剛才方文激動的失態，欣然答應。

這倒是讓方文有些意外。

回到教研室，將論文和電腦收入書包，背上書包后兩人就往校園超市走去。

所謂的夜宵，自然只是泡面和關東煮了。

這大晚上的食堂自然是不會有夜宵供應了。

一路上方文都有些心不在焉，想著投稿的事情。

論文就投Journal of Algebara吧，這是半月刊，一年 24期，所以審稿比較快，通常來說 2－4周就會有結果，這樣不會耽誤后續的安排。

Journal of Group Theory相對來說在數學界影響力會更高一些，但他是雙月刊，一年只發 6期，審稿時間最少也是半年，拖個一年半載都說不準，那時候他說不定都已經畢業了。

他只想去當個中學老師，所以對他來說期刊在數學界的影響力反而沒那么重要，反正兩個期刊都是 SCI二區就足矣。

做出決定，方文心情大好。

根據蓉城大學的規定，發表一篇 SCI二區論文，是有三萬塊獎勵的。

這是用來 cover發表期刊需要的版面費的，一般來說數學領域期刊的版面費都在 1000－3000美元，所以三萬元的獎金并不算多。

Journal of Algebara的版面費在三千美元左右，領了學校獎勵后還能剩些。

當然，這點獎勵并不是重點，重點是他以研究生的身份發表 SCI二區論文，接下來申請創新獎、國獎什么的必定不在話下，還有些雜七雜八的獎項通通申請下來，獎金至少還有有小幾萬。

“榮譽我拿了，獎金，要不就歸陳輝？”

方文心中琢磨著，他胸無大志，卻從不忘恩負義。

“不過他應該不是這么世俗的人，天才通常都視金錢如糞土，自己要是給他錢，是不是會認為是看不起他？”

方文有些糾結。

小師妹時不時的偷偷看向旁邊的師兄，看著方文時而喜悅，時而蹙眉，不由有些好奇，不知道師兄在思考些什么。

這就是數學天才的世界嗎？

……

蓉城二中，高一七班，陳輝合上《交換代數導引》課本，在腦海中重建課本知識脈絡。

記憶力提升到 2級后，他已經能做到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情了。

交換代數導引是英文教材《An Introduction to Commutative Algebra》的中譯版。

隨著學習的數學知識越靠近近現代，資料也越來越多是英文。

沒辦法，誰讓近現代數學是在西方發展起來的。

交換代數的基礎還好，還能有中文教材，很多資料都是沒有英文教材的，后續如果要寫論文，同樣也要翻譯成英文發表到國際期刊。

至于國內數學期刊，稍微查了些資料的陳輝表示沉默。

英語的學習不得不再次提上日程，只是初入 2級的英語已經有些不夠用了。

“等巴巴里阿數學競賽決賽之后再說吧！”

陳輝再次給自己的日程表上添加了一項計劃。

嗚嗚……

手機震動。

【中國農業銀行】您尾號 4179賬戶 6月 9日 17:27完成轉存交易人民幣 10000，余額10310.25。

還不等陳輝疑惑，就看到趙副校長發來的微信，“恭喜，特等獎學金已經審批下來了，近日就會發放，注意查收。”

陳輝記得參加省賽之前安老師就給他說過這個事情，只是沒想到竟然真的能申請到，并且還會這么快發放。

這的確是值得慶祝的事情！

講臺上的劉小花看了一眼那個看著手機露出笑容的少年，并沒有多說什么。

陳輝這樣的好學生，哪怕是上課睡覺，她都覺得一定是有苦衷的，不用苛責。

很快，下課鈴響起，陳輝下課后沒有留下來上晚自習，而是出了校門，徑直往家中走去。

在樓下蔬果超市買了點鳳尾芹菜，然后奢侈的稱了兩斤牛肉。

又去樓下超市買了一箱牛奶，清蕊和青山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時候可不能缺了營養。

以前是情況不允許，現在自然不用太過節儉。

阿賽決賽在即，就算拿不到金獎，銅獎和優秀獎還是有希望的，到時候也是小幾萬塊。

預賽拿到第八后，陳輝對自身實力也有了一些認知，不敢驕傲，卻也不至于再妄自菲薄。

CMO也要舉行了，若是能拿獎，學校也承諾了獎金。

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陳輝心情愉悅的提著大包小包的打開房門，卻發現叔叔和嬸嬸正愁眉苦臉的坐在客廳說著些什么。

聽到房門的動靜，兩人也驚訝的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