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癥區(qū)和輕癥區(qū)之間，僅僅只是隔著兩道鐵門。

但卻像是隔了兩個世界一樣。

輕癥區(qū)可以看到病人在活動室里打牌，唱歌、下棋、跳舞，但重癥區(qū)這邊透過鐵門，只能看到冰冷的走廊，安靜的可怕。

肖染站在門前觀摩了一會，就準備離開。

自己現在的權限，只能進入一樓和二樓，接觸不到醫(yī)院的核心，能看到的只有一些徹底發(fā)瘋的瘋子。

肖染對這些瘋子沒什么興趣。

正當肖染要走的時候，兩名護工和一名護士推著車走了過來，看到肖染后朝著肖染打起招呼：“五醫(yī)生?！?/p>

“嗯，你們是去送藥么？”

“對，剛才醫(yī)院部通知我們，說是這幾天病人藥量加倍，讓我們增加一次喂藥。”

護士說著，打開推車上的盒子，盒子打開，里面的東西卻都是黑色的肉塊，肖染提著鼻子聞了聞，只覺得這東西異常的刺鼻，就像是從福爾馬林里撈出來的一樣：“這是什么肉？”

“豬肉啊，咱們醫(yī)院食堂里提供的豬肉，每天都是新鮮的，我們在上面撒上藥，他們吃了之后就會老實好幾天?！?/p>

肖染看著盒子里的肉塊，很難相信這玩應是豬肉。

這時肖染注意到護士手上還拿著一份病歷本，心頭一動：“我第一次來，你帶我進去走走吧，讓我也了解了解里面的病人?！?/p>

“好！”

護士笑盈盈的點著頭應下。

在護士答應下肖染的時候，肖染面前赫然浮現出血紅色的字跡。

“支線任務3：與三名重癥區(qū)病人交談，每個病人需要交談五分鐘！”

肖染沒想到這樣還能有任務，看上去也不算難的樣子。

“五哥，麒麟吩咐過，進入重癥區(qū)必須給他打招呼?！?/p>

這時一旁的護工開口提醒道。

“那你去打招呼吧。”

肖染看也不看，順手拿過護士手中的病例往前走。

見狀兩名護工面面相覷，另一位護工瞪了他一眼：“你蠢啊，招惹他干么，上次手術時，他連五哥都敢打，阿凡達幾個被一巴掌拍在地上，阿凡達的人面盾都給干碎了，D級詛咒物啊，一巴掌的事，最后不是屁事也沒有嗎?！?/p>

“啊……還有這事？？我不知道啊?！?/p>

“沒事別在房間里窩著打游戲，這五哥的手藝，說不準以后要成為鬼爺的得力干將呢，以后眼珠子亮著點?！?/p>

“哦哦！”

“嗡~~”

鐵門打開，四人跟著手推車往前走，躍過前兩間空房后，車子緩緩停下，兩名護工熟練的打開門。

“有福叔叔，今天給你加個餐，廚房剛做好的肉，你趁熱趕緊吃。”

護士從盒子里取出一塊肉，笑盈盈的喊了一聲。

肖染掃了一眼病例。

“馬有福，年齡：不詳，病癥：不詳，自精神病院出現時就在這里?！?/p>

肖染對照了一下獸爺的記憶，似乎是有這么一個人，但獸爺的記憶里面僅僅只是聽過這個名字，具體信息獸爺反而不清楚，畢竟醫(yī)院的事情獸爺并不是主體負責人。

“這位是什么情況，我想進去和他聊聊?！?/p>

肖染走到護士身旁問道。

“不行！”

肖染說完，一旁的兩名護工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趕忙拉住肖染：“千萬別，這家伙邪門的很，上次有個護工和他聊了一會，就突然自殺了。”

“五哥，這不是開玩笑的，咱們雖然控制了醫(yī)院的一些權限，但這里是迷城，有些事情我們是沒辦法控制的，只能盡量避免，還是別冒險了?！?/p>

兩人都在開口勸肖染千萬別進去。

對面兩人的勸阻，肖染想了想，還是打算嘗試一下。

“沒關系，我試試看?！?/p>

說著肖染接過護士手上的餐盤。

“放心吧，有福叔其實很好說話的，有時候他的話你聽不懂，照做就可以了，和有福叔聊過的人，都說自己這輩子挺值的。”

護士笑盈盈的向肖染說道，那雙大眼睛里透出一縷縷血絲，整個人的狀態(tài)變得格外興奮，似乎是在期待著什么。

“好的。”

肖染端著餐盤走進房間后，護士直接將房門給關了起來，三個人透過門外的玻璃小窗，關注著房間里的動靜。

隨著房門關閉，肖染先是審視了一眼這間病房。

病房四周都是用軟包包裹，什么也沒有，沒有家具，沒有床、沒有桌椅板凳，空蕩蕩的房間只有兩個窗戶。

一個窗戶是大門上的觀察窗，另一個窗戶高懸在屋頂的角落，只能看到巴掌大的天空。

可就算是這巴掌大的天空，還是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屋子中間，一個男人盤坐在原地，閉目養(yǎng)神，長發(fā)披散在肩膀上，似乎很多年沒有洗過澡的緣故，上面的頭發(fā)都已經亂糟糟的糾纏在了一起。

“您好，我是新來的主治醫(yī)生?！?/p>

肖染將手上的餐盤放在馬有福的面前，隨后跟著坐在馬有福的身旁。

察覺到身邊肖染的動作，馬有福睜開眼皮，側目看向肖染：“第五個！”

“什么？？”

“你是第五個進入我房間的人?！?/p>

“我聽說上一個進來和你聊天的人，在你面前自殺了？”

“不，不是自殺！”

馬有福抬起頭看向肖染：“是解脫，他不自殺，很快就會死，而且死的很慘，我試著幫過他，但最后我沒有成功。”

馬有福的話讓肖染十分好奇，看向馬有福：“你是怎么幫他的？”

“我可以幫你?！?/p>

馬有福沒有接肖染的話，反而是向肖染說道：“你也快死了，不，不是死，是不死更慘?！?/p>

肖染聞言沒有在意：“比死更慘是什么？”

馬有福木然的臉上似乎有了少許變化，但又好像沒有變化，空洞的眼眸逐漸睜大。

這時候一種詭異的感覺瞬間籠罩在肖染全身。

霎時間讓肖染警覺起來。

只見馬有福的的眼珠子微微轉動了幾下，這時候肖染才看到，在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居然還藏著一個副瞳。

“重瞳??！”

肖染見狀一驚，重瞳者天生異人，歷史上能夠被認證的重瞳之人屈指可數，具體的肖染不知道，但每一個重瞳者似乎都有著非凡的能力。

例如說倉頡，上古時期造字圣人，相傳為黃帝史官，龍顏四目。

以及三皇五帝之一的瞬，因重瞳得名“重華”

這些人都是天生重瞳，肖染以前只是在書本中看到過這些人的故事。

也聽說過民間偶爾也會出現重瞳者，但要說真正見到過的，除了面前這一位外，就只有山賊二當家了。

二當家的眼睛就是重瞳，只是他的重瞳似乎是有某種缺陷，只有一只，而且還因為重瞳的原因，這只眼睛屬于半瞎的狀態(tài)。

能力雖然很強，能通過眼睛，將自己的意識奪舍在任意動物身上，可副作用也很大，所以奪舍的動物都是一些體格較小的小動物。

而面前的馬有福，不僅僅雙眼都是重瞳，而且看上去似乎并沒有出現任何缺陷。

馬有福的目光盯著肖染，像是要從肖染身上看到什么。

片刻他皺褶眉頭：“奇怪，為什么為看看不到你的命數？”

似乎是不死心，馬有福干脆站起來，圍繞著肖染打轉，結果越看越抓撓。

口中喃喃自語：“怎么是雪，什么都看不到？好大的雪，你的命數怎么這么奇怪？？”

肖染聽到馬有福的話并不感到有什么意外之處，自己出發(fā)前，給自己更改了命煞格局，將原本的命煞格局改為了簡化版的謫仙渡。

雖然是簡化版的，效果不及命譜中的原版，但效果還是有的。

所以對方看不到自己的命數也是正常。

“他倒是幫我檢驗了一下謫仙渡的效果?！?/p>

肖染心里暗笑起。

只是發(fā)現自己無法看清楚肖染的命煞之后，馬有福的臉色越來越猙獰，隨即突然坐下來，抱著餐盤里的肉一頓啃。

一邊吃一邊說道：“我看不到你的命，但你身上有她給你下的詛咒，你逃不了，被她盯上的人，都逃不了?！?/p>

“她？”

肖染心頭一動，想到了方才出現在19號身上的那個家伙，追問道：“她是誰？”

馬有福將肉惡狠狠的啃咬出一個窟窿，沒有回答肖染。

這時候，肖染突然注意到，馬有福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血紅色。

眼底重瞳在激烈跳動著。

突然，他停下啃食，將手上啃食掉一半的肉餅舉起來：“你看，這像不像是月亮?！?/p>

說著將手上的對準身后的窗戶。

肖染見狀，點了點頭：“有點像?！?/p>

得到了肖染的確定，馬有福整個人的狀態(tài)似乎更加的神經起來，口中喃喃自語的說道：“你看仔細，你要找的東西，在七樓！她在看著你們所有人！”

“七樓？？”

肖染對馬有福的話感到莫名其妙，這個醫(yī)院的住院部，只有六層，哪來的七樓？房頂么？

這時，馬有福那雙通紅的眼睛猛地凝視向了肖染。

“你看，月亮現在是不是紅了起來?！?/p>

隨著話音落下，房間里的燈光開始滋滋的閃動，忽明忽暗間，馬有福手上的那塊肉，開始滴答滴答滲出血水。

肖染精神力集中，防范著周圍可能出現的突發(fā)情況。

馬有福突然貼近到肖染身旁，兩只眼睛里浮現現出一雙血紅色的殘月，他的聲音跟著變得尖銳起來，披散的頭發(fā)圍繞著馬有福周圍飄動起來。

“我?guī)湍憧吹搅嗣\，現在你要支付給我報酬！”

“你想要什么？”

肖染皺起眉頭，眼前的馬有福的狀態(tài)很詭異，有點像是……被某種邪靈附體了一樣，全身散發(fā)著一股詭異的氣場。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那就是通靈。

馬有福身上的氣場越來越重，兩眼的殘月閃動，惡狠狠的盯著肖染，用十分幽怨的聲音說道：“我要你去死！”

伴隨著話音落下，馬有福的雙瞳之中似乎有一個模糊的影子正在不斷清晰，像是某種東西在快速復蘇。

“叮！你遭遇到了讖言怪談的攻擊，請做出一下選擇，完成契約，否定契約。

如果你否定契約，古老的神祇會迅速復蘇，親自動手殺死你！”

看到浮現在面前的提示，肖染又看向馬有福眼中的殘月，似乎里面真的有什么東西，要從馬有福眼中的殘月里走出來一樣。

“不會吧，我就是隨口一問，至于這么小心眼么？？”

想到這，肖染沒有猶豫，果斷向馬有福說道：“好。”

說完，肖染兩眼一翻，身體瞬間失去了血色，整個人生機斷絕，往地上一趟，頓時就沒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