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漢元年的霜晨,太史令府的竹簡在易小川刻刀下發出細碎的噼啪聲。他腕間的宿命紋在晨光中泛著銀藍光澤,每一次落刀都與竹簡里的隕石纖維產生共鳴——那些用玄鐵母粉末調和的墨汁,正隨著刻痕滲入竹纖維,形成只有時空共振時才會顯現的“未來之墨”。
“先生,崔文子送來了‘星引砂’。”阿時的身影從窗欞光影中凝實,掌心托著一個蠟封小瓶,里面的粉末閃爍著細碎星光,“他說建章宮的通靈臺基石昨夜自行轉動三度,指向湯巫山的‘玄牝之門’坐標。”
易小川放下刻刀,接過小瓶輕嗅,星引砂特有的金屬氣息中夾雜著熟悉的時空亂流味道。他想起五日前在通靈臺工地偷埋下的玄鐵母碎片,此刻應該正與隕石基石產生共鳴。忽然,竹簡上未刻完的“天漢”二字間滲出淡紅色光斑,化作一行現代考古掃描圖:“2013年建章宮遺址T17出土太初歷牘,夾層發現0.3克隕石碎屑,檢測顯示含與‘北巖山人’腕紋相同同位素。”
“時間到了。”易小川將星引砂灑在竹簡末端,那些粉末竟自動排列成北斗七星軌跡,“阿時,去告訴司馬遷,按計劃在太初歷‘歲星紀年’篇留三處分頁空白。”
當阿時化作銀光消失時,咸陽宮方向突然傳來九聲鐘鳴——漢武帝下令在通靈臺舉行祭星大典。易小川藏好刻刀,從暗格取出半塊龜甲紋玉璋,這是他用建章宮隕石邊角料偽造的“祥瑞”,背面刻著只有守時人能解讀的時空坐標。
“先生果然在此。”司馬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手中捧著一卷尚未修訂完畢的太初歷草稿,紙頁間夾著三根銀針,“方才太史監觀測到歲星偏移,陛下已命人將隕石‘祥瑞’移至通靈臺。”
易小川接過太初歷,指尖觸到第三百九十二頁時,紙頁突然發燙——那里正是他需要預留的空白處。他看見未來考古照片的殘影:“太初歷牘第392頁,竹簡纖維中嵌入星引砂結晶,形成‘元封六年隕石’字樣的時空壓痕。”
“按先生所言,”司馬遷遞過一支狼毫,筆尖沾著混有星引砂的墨汁,“子長已在‘冬十月’條目下故意寫錯歲星軌跡。”
易小川提筆,在空白處寫下“元封六年冬,隕石落建章宮,其屑如星,入太初歷而定歷元”。剛寫完最后一字,狼毫突然折斷,墨滴在竹簡上暈開,竟顯出“2010.9.3 考古隊T03發現太初歷牘夾頁,碳十四檢測顯示雙時空物質融合”的現代字跡。
“這是……”司馬遷震驚地看著字跡瞬間滲入竹紋,“先生的墨,真能書寫未來?”
“非書寫,是印證。”易小川將太初歷卷好,塞進司馬遷準備的鉛盒,“當建章宮隕石與玄鐵母共鳴時,這些字會成為時空錨點的‘坐標印記’。”
話音未落,整座咸陽城突然劇烈震顫,東方天際劃過一道刺目紅光——建章宮方向的隕石在祭星大典中“意外”崩裂,無數星屑沖天而起,在空中組成北斗七星的形狀。易小川腕間的宿命紋驟然發燙,他看見通靈臺基石處爆發出銀色漩渦,正是守時人鑰匙鏈上的“時空之門”圖案。
“快!”易小川拽起司馬遷,“隕石崩裂引發了玄牝之門的共振!”
兩人沖出太史令府,只見羽林軍正封鎖通往建章宮的街道,為首校尉腰間掛著的青銅符節劇烈震動,符節上的星圖紋路與易小川腕紋產生共鳴。校尉突然指向他:“北巖山人!陛下早有密令,擅動隕石者——”
話未說完,易小川懷中的玄鐵母碎片突然懸浮而起,與空中的星屑形成共鳴,一道銀色屏障將羽林軍震退。司馬遷趁機打開鉛盒,將太初歷舉向空中,星屑如活物般涌入書頁,在“元封六年”條目下凝成三枚細小的隕石晶體。
“這是……星屑入歷!”司馬遷看著晶體嵌入竹簡,形成天然的書頁夾層,“如此一來,太初歷便成了時空錨點的載體?”
易小川點頭,腕間宿命紋與太初歷產生共振,他看見未來考古隊的三維掃描圖:“太初歷牘第392頁夾層,發現三枚定向排列隕石晶體,形成穩定的時空共振場,與北巖山人腕紋同位素匹配率97.3%。”
就在此時,通靈臺方向傳來漢武帝的怒喝:“何方妖人,敢亂朕祭星大典!”數十名方士簇擁著鑾駕趕來,其中一人手持司南,指針瘋狂旋轉指向易小川。
“是李少君!”司馬遷低聲提醒,“此人最善蠱惑陛下,說能招喚仙人。”
李少君指著易小川腕間的宿命紋,尖聲道:“陛下請看!此乃‘星魔印記’,必是他引來妖星破我大漢氣運!”
漢武帝瞇眼打量易小川,忽然指著他手中的太初歷:“那是什么?為何星屑獨獨落入其中?”
易小川將太初歷高舉過頂,星屑在陽光下折射出奇異的光暈:“陛下,此乃上天示警!太初歷乃定歷元、正天命之書,星屑入歷,是歲星昭示‘隕石落處,當有異物定時空’!”
他故意將“時空”二字說得極輕,卻讓司馬遷心中劇震。漢武帝果然被星屑奇觀震懾,接過太初歷翻看,當看到“元封六年隕石落建章宮”的字樣時,瞳孔驟縮——這正是他昨夜夢中所見!
“原來如此……”漢武帝撫掌大笑,“上天命朕修建通靈臺,果然是為迎接此等祥瑞!李少君,你可知罪?險些誤朕大事!”
李少君面如死灰,癱倒在地。易小川趁機道:“陛下,星屑入歷,需以玄鐵母鎮之,方能保太初歷萬年不壞。”他取出崔文子給的玄鐵母碎片,嵌入太初歷的軸頭,碎片瞬間與星屑晶體產生共鳴,整卷歷牘發出柔和的銀光。
“好!好一個北巖山人!”漢武帝龍顏大悅,“朕命你為‘欽天監協律郎’,專司保管太初歷,日后若有時空異象,即刻奏報!”
易小川叩首謝恩,眼角余光瞥見司馬遷將鉛盒鎖入官署暗格。當他起身時,腕間宿命紋突然浮現出一行極小的秦隸:“天漢元年,北巖山人藏星屑于太初歷,此為第二道刻痕。”
這行字剛現,空中的星屑盡數沒入太初歷,建章宮方向的時空亂流隨之平息。易小川知道,第二個時空錨點已成功布置——當兩千年后考古隊發現太初歷牘中的隕石晶體時,會順著這條“時光線索”,一步步解開北巖山人的秘密。
“先生,”司馬遷在回宮路上低語,“方才星屑入歷時,子長好像看見……看見太初歷在兩千年后被人用X光掃描,那些晶體竟在屏幕上顯示出您的……”
“噓——”易小川按住他的手,腕間宿命紋與太初歷軸頭的玄鐵母碎片產生最后一次共鳴,他看見未來考古報告的結語:“太初歷牘中的隕石晶體,構成完整的時空坐標體系,指向公元前110年建章宮遺址,證實北巖山人確有其人,其留下的‘時光刻痕’構成跨越兩千年的通信系統。”
夕陽將咸陽宮闕的影子拉成長長的光帶,易小川回望建章宮,通靈臺的基石在暮色中泛著幽光,那是玄鐵母與隕石共振留下的印記。他知道,下一道刻痕將在百年后的東漢出現,而他必須在這百年間,以不同身份游走于歷史長河,繼續布置那些連接古今的時空錨點。
太史令府的東廂房里,易小川重新鋪開竹簡,刻刀落下處,赫然是“地節二年,北巖山人記”。窗外,一輪滿月升上咸陽城頭,清輝灑在他鬢角新增的霜白上,而腕間的宿命紋,在月光中化作完整的歲星盒圖案,靜靜地等待著下一次時空共振的來臨。
這一章章刻在竹簡上的文字,終將成為兩千年后考古隊手中的鑰匙,打開那個關于時光、宿命與神話的終極謎題。而北巖山人易小川的傳奇,才剛剛開始書寫它的第二道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