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的一聲尖叫響徹整個空間,就連長相詭異的異獸也停滯了半瞬。
而李景卿才是真正的首當其沖,那聲尖叫就在他的耳邊響起。
他的耳中一片轟鳴,揮劍的動作也偏了半寸,原本是對準那異獸的要害而去。
但現在一劍未將異獸斃命,那異獸揮舞著泛著寒光的利爪就要揮來,且揮來的方向是......
淺色的眼眸的猛地一縮,迅速調轉方向,預備用自己的身體擋下那一擊。
耳中的尖叫依舊在持續著,但預想中的痛意卻并沒有來。
他微微側目這才看見,自己的肩膀上的姜歲安不知何時,手中已經持著一柄鐵錘,已經將那沖過來的異獸,腦袋都已經砸開花了。
眼中閃過一絲的細微的笑意,就連語氣也同樣帶著笑意:“好了,不要叫了,那異獸已經被你的叫聲給嚇死了,而我的耳朵也快要廢了。”
清脆的少年音中帶著笑意,一下就吹拂在她的鼓膜中,她的心猛地一跳。
已經分不清劇烈的心跳是因為,那長得詭異的異獸徑直朝著她沖過來。
還是少年轉身的那一剎那,預備用自己身體阻擋那泛著寒光的利爪?
還是泛著笑意的少年音?
她及時地閉上嘴,手中鐵錘傳來的觸感讓她驚恐不已。
還不及細細感受,李景卿身形一轉,背著她依舊身形靈活。
手一揮,無數帶著閃電光芒的劍氣,從手中劍迸發而出。
瞬間,密密麻麻的異獸便被那道劍氣,砍出一道缺口。
但很快更多的異獸立刻蜂擁而上,將那道劍氣砍出來的缺口再一次填補上,而劍氣一道又一道再次揮砍而出。
視線落在李景卿的手中,此時她才驚覺那烤焦的味道從何而來。
只剩下手骨的手,被已經侵染到看不出顏色的布條,將劍柄狠狠的將纏繞在上面。
她的心狠狠的一窒,說不出來的難受。
她看過原主的記憶,也知道她是怎么折磨欺辱李景卿的。
但是他在這樣的困境下,遇見危險時依舊是選擇以命護她。
明明丟下她逃走就好了......
突然,一陣詭異的口哨聲響起之后,眼前將他們層層包裹起來的異獸,瞬間消散得一干二凈。
就連剛剛被李景卿劍氣,所斬殺的異獸的尸體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李景卿將劍狠狠的插入泥土中,因為力竭而單膝跪在地上。
看著李景卿緊閉的雙眼,她瞬間就急了,大聲呼喚著他的名字。
但不管她如何大聲,李景卿依舊是雙眼緊閉紋絲不動。
她掙扎著想要從李景卿背上下來,才發現她被布條狠狠的束縛住在李景卿身上。
她意念一動,手中多了一把鑲嵌著無數靈石的匕首。
她將束縛住她的布條割斷,這才從李景卿的背后滾落下來。
顧不得她身上傳來的疼痛,她急忙翻身起來查看起李景卿的情況。
手中的匯集起金色的靈力貼近他的臂膀,靈力順著體內的經絡快速的游走一圈。
姜歲安的眉頭狠狠一簇,李景卿的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他體內的內傷嚴重,就連臟腑都有不同的損傷,身體已然透支到了極限。
姜歲安急忙掐訣,將自己的儲物袋中的丹藥都倒了出來。
在各種顏色的瓶子中終于找到了,那黑色的瓶子,急忙將里面唯一丹藥倒了出來。
這顆丹藥是原主藏在洞府之中的一處,隱秘的禁制中的。
在原主的記憶中是姜寧留下的,是能快速修補靈體的上品補靈丹。
是原主預備結嬰期的天雷之后,快速修補身體時用的。
姜歲安想著自己都要逃離了,所以將洞府中能帶走的通通洗劫一空,不過眼下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將那顆毫不起眼的丹藥給李景卿服下,依舊是半點起色也沒有。
她急了。
這丹藥是姜寧留下的,她都已經飛升幾十年了,這丹藥該不會是時間太久了,過期了吧!
心中焦急不已的,突然就想到了,她拿起匕首手起刀落的將手指狠狠劃了一口子,尖銳的痛楚就順著手指傳到了腦海中。
而指腹處瞬間就涌出好大顆鮮血,還不待她有所反應便順著指腹滾落在地上。
她急忙將自己的手指塞到李景卿的嘴中,根本就沒有在意滴落在地上那滴鮮血。
而那滴鮮血在滴落的瞬間便金光一閃,隨后就消失不見了,地面上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自己的手指被潮濕濡沫溫熱全部包裹起來,她才驚覺不妥。
這樣觸感......
但轉念一想,她這是在救人,真不是有意占李景卿便宜的。
而她的目光落在李景卿的臉上時,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恢復了他原本的長相。
他真的長得很好看......
飽滿而光潔的額頭,濃密纖長的眼睫垂落下來像是一把小扇子。
眼睫之下便是一雙似乎琥珀般,澄凈透明的淺色眼眸。
飽滿的唇因為失血過多而呈現淡淡的肉色,但一點的也不妨礙他的漂亮的少年之氣。
就在她正愣神之際,那濃密的眼睫顫了顫,四目相對。
她急忙抽回自己的手中,而半空之中還帶出曖昧的銀絲,而李景卿唇角處也沾染上那透明的水漬。
她只只是掃上一眼,便不敢再看了,低垂下眼躲避著李景卿的眼神。
李景卿的視線落在那只,沾染上水漬而顯得格外透亮的手指。
這女人!
在這般的情況之下,竟然還......
但猛地的神情一變,他能感受到體內有一股奇異的靈力,正在快速的修補著他破損的臟腑。
就連他被逐月劍所侵蝕的手,皮肉也在飛快的長著血肉。
而他的口中還有著一股淡淡的血的味道,和他自己的血液的味道不同,這血腥之味還帶著淡淡的甜。
仔細看著那手指的指腹之上,有著一道皮肉翻飛的傷痕。
他一楞,姜歲安不是在占他便宜,而是在喂她的血給他?
結合到之前她的種種舉動和反應,他嚴重的懷疑眼前的姜歲安,早已經不是之前的姜歲安了。
是奪舍之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