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秋意一臉震驚,不可思議的捂著臉看向宋書。
這還是宋書第一次打她!
之前霍青霖在的時候,他待她如珠如寶,總說霍家趾高氣揚(yáng)看不起他,說霍青霖清高自傲說不到一塊去,說只有她懂他了解他,此生有她足矣。
等霍家出了事,他倆如愿在一起后,感情反倒沒有前面好,再往后宋書有了其他女子,兩人之間漸漸有了爭吵和隔閡,不復(fù)以往的親密和溫存;
但再怎么樣,她知道宋書心中是有她的,她跟了他這么多年從未打過她,今日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他竟然打了她?
尤其還有霍青霖在!
宋書是個文人,又上了年歲,體態(tài)略顯臃腫,早已不復(fù)年輕時的矯健,此刻甩了秋意一巴掌后,手掌隱隱泛著疼。
看著眼前婦人受傷加怨恨的眼神,他沒有內(nèi)疚后悔,有的只有解恨和還不夠!
他轉(zhuǎn)身,快速跑到車廂處,掏出一根木棍,轉(zhuǎn)身劈頭蓋臉的朝秋意身上招呼。
嘴里惡狠狠罵道:“讓你裝有有孕騙我!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期盼這個孩子,你騙的我好苦啊~”
“你還霸占著青霖的嫁妝不肯歸還,讓我背負(fù)罵名,你安的什么心!”
“你一介婢女,我憐惜你孤苦無依,想不到實(shí)際你包藏禍心,蓄意勾引我,只為讓自己過上榮華富貴好日子。”
“你先是害救你于水火的青霖,后又坑的我家破人亡,真真蛇蝎婦人!我今日要當(dāng)著大家伙的面清理門戶!”
......
宋書下手越發(fā)的重,木棍小臂粗細(xì),一棍棍下去用足了力氣,秋意抱著頭躲避,但地方狹小避無可避,木棍落在身上的沉悶響聲格外清晰,周遭的人都忍不住倒抽氣。
現(xiàn)場只有秋意一聲慘過一聲的哀嚎聲。
沈清眉頭皺起,敏銳的察覺出宋書話語中意有所指。
并且,自家妾室不好哪有當(dāng)眾下死手的?別人都是帶回去悄悄處理了,他這當(dāng)街動棍子,只能說是做樣子!
宋書做樣子無非是給兩類人看,一是圍觀的眾人,洗刷自己知情的懷疑,把禍?zhǔn)氯平o秋意;二.....她看向一身勁裝身姿筆挺的霍青霖。
歲月在她身上沒有太多苛責(zé),年少時男人可能大多喜愛秋意那種小意溫存的,但上了年歲后,對于那檔子事不甚在意后,對于霍青霖這種反而生出一股子欣賞——當(dāng)然,宋書更多的應(yīng)該是權(quán)衡利弊后的考量!
畢竟現(xiàn)在他和霍青霖有個女兒,且可能是他唯一的子嗣,霍老將軍重新被皇上重用.....宋書這算盤珠子快要崩到她臉上了!
另一側(cè)嚴(yán)羽目露警惕,緊張的看向旁觀的霍青霖。
見她眉眼冷淡,稍稍松了口氣。
又緊張的看向霍冰。
這孩子,說真的,剛才真的讓他無比驚詫!
世人重孝道甚至到了愚孝的地步,萬萬沒想到她會堅定不移的站在青霖身側(cè),只以青霖的意愿為主。
不過宋書畢竟是她親生父親,剛才的一番話暗含想和青霖重新一起的意思,作為兒女,有幾個不想爹娘在一起呢?
只見霍冰眉眼冷厲中透出嫌惡,這是不贊同?
嚴(yán)羽心落了地,默默收回視線,繼續(xù)看著賣力表演的宋書。
而秋意,被打的狼狽不堪,哀嚎的聲音都凄厲了不少。
周遭圍觀的人沒有同情,滿是厭惡和指責(zé):“原來都是這個惡毒婦人惹出的禍?zhǔn)掳。媸顷庪U狡詐、心思深重,為了上位什么昧著良心的事都能做的出來!”
“宋大人和霍家大小姐真是不幸,咋就遇上了這毒婦呢?不然兩人郎才女貌,簡直是天作之合。”
“是啊,還有了孩子,原本幸福和睦的一家人,都是被這毒婦攪和了。”
“不過現(xiàn)在霍家無罪回來了,為了孩子是不是能破鏡重圓,也是美事一樁不是?”
......
宋書收了手,站直身軀,喘著粗氣滿是期待的看向霍青霖。
這么多人都在勸,他不信青霖會無動于衷!
沈清:......這男的現(xiàn)實(shí)起來比女人厲害多了!年輕時候想要踏腳石,功成名就的時候要溫香軟玉,到了年歲大折騰不動了,這又想要拐杖了?
霍青霖看都沒看地上凄慘的秋意一眼,對上宋書淡淡問道:“宋大人,你清理后宅能否回去再收拾?
咱們這兒這么多人等著,豈不是浪費(fèi)大家的時間?還是說宋大人不想將嫁妝歸還,故意拖延?”
宋書愣住。
怎么又扯回嫁妝上去了?
他的一片誠意,青霖難道看不到嗎?
“青霖,以往是我豬油蒙了心,是我錯了!你能否給我一個改過....”
正被嬤嬤緩緩扶起,疼的直抽抽的秋意睜大雙眼,心底涌起一陣陣惡心,撲上前去嘶吼問道:“宋書!是你說霍青霖清高自傲無趣,沒有做夫人的樣子!
是你說和我在一起是最快活的日子,是你說我讓你做回真正的男人!如今怎么能說你我過往是錯了?”
周遭下巴掉了一地。
不是,這是他們能聽的嗎?
這是真沒把他們當(dāng)外人啊。
沈清:......這人也沒有多保守嘛,什么都敢往外說。
不過想想也是,做都做了,還怕說么?
宋書一張老臉漲的通紅,他低著頭惡狠狠道:“閉嘴!”
“宋大人,還是趕緊回府吧。”霍青霖催促道。
宋書實(shí)在說不下去了,胡亂的點(diǎn)頭。
沈清很有眼力見的低聲道:“我好幾輛馬車空著的,幫你一起馱嫁妝。”
霍青霖嘴角揚(yáng)起一抹笑意,點(diǎn)頭致謝:“謝謝。”
她車廂里裝了十幾麻袋的麻椒,確實(shí)裝不了多少東西了。
沈清一揮手,自家車隊立馬跟上。
有屬于自己的車隊就是好,車廂能裝貨,趕車的漢子能搬貨,馬匹負(fù)重強(qiáng)跑得快,指哪打哪,方便極了。
而高頭大馬上的嚴(yán)羽,默默注視著這一切,突然有股想法:沈清要是沒這么能干就好了。
他派人隨時關(guān)注著青霖,本以為能幫上忙,想不到毫無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