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子時,府中沒有一點動靜和光亮。
殺手沿著墻角的陰影向主屋慢慢摸去,想要在悄無聲息當中完成自己的暗殺任務。
就在他即將靠近主屋時,側面的廂房突然傳來吱呀一聲。
一個身穿護衛服飾的男子打著哈欠走了出來,手里還提著一個夜壺。
殺手眼神一凜,迅速隱入黑暗。
按照王五的說法,府中只有王大山一個武者,其他護衛都是普通人。
由于提前踩點,所以殺手知道眼前這人并不是王大山。
況且就算是王大山,也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正好拿你試試刀!”殺手心中冷笑,悄無聲息地靠近對方背后,淬毒的短刀在黑暗中泛著幽藍的寒光。
只要被匕首傷到,必死無疑!
可就在刀鋒即將觸及護衛后心的剎那,護衛卻突然側身一閃,跟著反手一記肘擊直取殺手面門!
“砰!”殺手倉促格擋,卻被這一擊震得連退數步,手臂發麻。
眼見自己的偷襲失手,殺手心中一驚,但很快冷靜下來。
眼前這人雖有些身手,但看上去并無特別,如今潛行已經失敗,就必須盡快解決掉眼前之人。
“找死!”殺手低喝一聲,身形如鬼魅般再度撲上,短刀劃出數道幽藍寒光,招招直取要害!
而這個被偷襲的護衛,正是半夜起來尿尿的沈問秋。
沈問秋本來睡意朦朧,此時已徹底清醒,眼中睡意全無。
他雖未帶劍,但身為六境巔峰武者,拳腳功夫同樣凌厲。
面對殺手的猛攻,他腳步一錯,身形飄忽不定,竟將刀鋒盡數避開!
“砰!”
沈問秋抓住殺手貿然進攻的空檔,一記重拳轟在殺手肋下。
殺手悶哼一聲,踉蹌后退,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殺手心中駭然,這護衛的身法竟如此精妙。
可殺手不信邪,再度欺身上前,短刀直刺沈問秋咽喉。
沈問秋不閃不避,短暫交手已經清楚眼前這個殺手的套路和實力,于是右手成爪,竟精準扣住殺手持刀的手腕!
“咔嚓!”
腕骨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殺手痛呼一聲,短刀當啷落地。
“哪里來的毛賊?”沈問秋冷笑,抬腿一記膝撞,正中殺手腹部。
“哇!”
殺手噴出一口鮮血,跪倒在地。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踢到鐵板了,眼前之人起碼是六境高手,不然不可能有這等實力。
眼看沈夢秋就要上前,生死關頭,殺手猛地從袖中甩出一顆蠟丸。
“嘭!”
蠟丸炸開,濃密的紫色煙霧瞬間彌漫。
沈問秋發現這煙霧當中有毒,連忙后撤同時一掌往前拍出,利用掌風將煙霧震散。
等煙霧散去,那殺手已經竄出去老遠,翻墻而出。
“想跑?”沈問秋并不打算放過他,正欲追上去,卻突然被一只手從后面按住了肩膀。
“不用追了!”嚴川的聲音從后面傳來,嚇了沈問秋一跳。
他不知道嚴川是什么時候出現在身后的,自己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
次日天亮,殺手捂著斷裂的腕骨,踉踉蹌蹌地穿過陰暗的巷子。
他的胸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刀割一樣。
更糟的是,他的右手幾乎廢了,沈問秋那一爪,直接捏碎了他的腕骨,短刀也丟了。
“該死的王五!”他咬牙切齒,眼中滿是怨毒。
二十兩銀子!就為了這區區二十兩銀子,他差點把命搭進去!
“砰!”
破舊的木門被一腳踹開,王五正躺在床上數錢,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一哆嗦,銅錢撒了一地。
“你...你怎么...”王五話未說完,就被殺手一把揪住衣領提了起來。
“你他娘的敢耍我!”殺手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嚴府里有六境高手坐鎮,你為什么不早說!”
“什...什么六境...”王五一臉茫然。
“還裝傻!”殺手一拳砸在王五臉上,鼻血頓時噴涌而出。
王五痛得眼前發黑,還沒等他緩過勁來,又被一腳踹在肚子上,整個人撞翻了桌子,碗碟碎了一地。
“錢還你!這單老子不接了!”殺手掏出錢袋狠狠砸在王五臉上。
王五蜷縮在地上,疼得直抽冷氣,但眼中卻閃過一絲狡黠。
“呵呵...”王五抹了把鼻血,冷笑道:“血月樓的規矩,接單之后要么目標死,要么自己死,你現在把錢退給我,是想壞了你們的規矩?”
殺手的動作猛然僵住。
“你...”他不可置信地盯著王五:質問道:“你怎么知道這些?”
王五艱難地爬起來,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介紹人可是把什么都告訴我了,你要是不想干,我現在就去找他,我想你應該知道后果!”
殺手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血月樓對待違反規矩的人,手段他比誰都清楚,那會比死還痛苦百倍。
房間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殺手死死攥著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現在恨不得一刀宰了王五,可偏偏又不能,血月樓嚴禁殺手反殺雇主,違者剝皮抽筋!
“好,很好!”殺手深吸一口氣,聲音沙啞得可怕:“這單我接,但得加錢。”
王五嗤笑一聲:“老子沒錢了!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殺手盯著王五看了許久,也有些無奈,現在這種情況還真是騎虎難下了。
“行,你給我等著!”殺手只能撂下一句狠話后選擇離開。
只留下王五癱坐在地,癲狂大笑。
破舊的一出屋子里,殺手咬著布條,硬生生將錯位的腕骨掰正。
冷汗浸透了衣衫,但他連哼都沒哼一聲。
本以為這一次暗殺只是一場普通的暗殺,沒想到卻讓自己碰到了硬茬子。
憑借現在自己的能力,想要越過那位六境高手刺殺嚴川簡直不可能。
就在殺手感覺到無能為力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
“誰?”殺手警覺朝著門外一看,下意識去摸腰間佩刀卻已經不見。
“師弟,好久不見啊!”門外進來一個身穿黑衣的女人,聲音嬌柔,身材修長,同樣的也是蒙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