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丈大人,幸不辱命!靠你老開的這條路,給月娘掙了一個伯夫人。小婿又豁出命去,鎮(zhèn)壓了一次宮變,把伯夫人換成了國夫人!岳丈大人,這份勛勞之上,有你老一半功勞!是不是,月娘?”
看著黝黑成碳球的岳丈,以李為舟這個黑心老人的外孫都覺得有些不落忍了,忙上前表功道,還不忘拉上周月娘。
周月娘抿嘴笑道:“是呢,爹爹功勞大的很。”
得,能有女兒這句話,當?shù)木退銢]白忙活。
周至先打量了閨女一番,感知到她周身金戈利氣,其鋒銳程度,竟是連他都隱隱感覺到危險,不由瞳孔微微一縮,眼中滿是震驚神色,緩緩點頭道:“好,好!!”
周月娘自是知道父親在贊嘆什么,笑道:“爹,是夫君為女兒尋來的造化。”
李為舟豎起大拇指道:“已經(jīng)殺了一個武圣了……岳丈大人,你老可千萬別以為我們真在外面瞎晃蕩,整日游山玩水。簡直開玩笑,怎么會讓你老一個人在家辛苦,我們在外面玩,可能嗎?實是機緣難得,不容錯過。還望你老莫要怪罪。”
周至先深吸一口氣,點頭道:“不怪罪,不怪罪!!有這等機緣,莫說半年,便是三年五載,也值當!”
竟能讓他都隱隱感覺到危險,至少二十年之功啊!
他知道自家姑爺古怪多,卻沒想到,能古怪到這等地步!
如此一來,倒不怕自家閨女被那位司徒壓制了……
他看向李為舟道:“你呢,可遇到什么好機緣?”
李為舟擺擺手,風輕云淡道:“我當然先緊著月娘來,岳丈你教我的嘛,男人要保護好自己的女人,不然稱什么大丈夫?”
這是成婚接親時叮囑的話,這會兒聽來,周至先居然感動起來,拍了拍李為舟的肩膀,道:“好,很好!去吧,你們奔波了一路,累壞了,去歇息吧。我按照你留下的法子,每人每天劃分一段距離,修完路就能休息。別說,這個法子還挺好用。雖然罵的人有點多,可確實沒人磨功夫了。”
周月娘:“……”
她微微偏著頭,像是要重新認識一下自家夫君。
李為舟干笑了聲,道:“岳丈,我不是讓你老管教他們用的么,怎么你老人家還親自上陣了?”
周至先哼哼了聲,道:“你還讓我連你門上那個女門子也一并拉來修路,老夫怎好意思不下場?為舟啊,那個女門子就算了吧?也跟著曬成黑煤球的話,那就不像話了。”
李為舟義正言辭道:“岳丈大人,你老怎還這般想……我這是尊重楚供奉。別說干點活計了,我和月娘連上陣殺敵都肩并肩!怎地,楚供奉不好好干?”
周至先老黑臉都抽抽了下,搖頭道:“不是,她扭著腰跑來干了兩天,我那些老弟兄都吃不消了。一個賽一個的打雞血比著干,我怕時間久了,他們會累死在修路的道上。為舟,你是不是故意這般算計?”
“沒有沒有沒有……”
李為舟連連否認道:“這肯定是沒有的事,小婿待人有多真誠,別人不知道,岳丈大人你還不知道么?你老真高看我了,想不了那么遠……岳丈,這樣,今兒我來修路,你老和月娘好好說說話。來來來,給我給我給我……”
周至先聞言心里總算好受了些,正要交出石錘,就聽自家閨女弱弱的說了句:“夫君,你不是還要去見貓尊者么?”
劈啪!
如一道閃電,劈中了周至先那顆蒼老的心。
剛剛伸出去的石錘,竟是再也伸不開了……
周月娘忙解釋道:“爹爹,夫君說他想和貓尊者商議商議,看看能不能求個情,讓你去靈圈邊緣,吸收一些干凈的靈機,說不定能養(yǎng)好你的傷!”
周至先感覺他又活了過來,緩緩轉動有些木然的眼珠子,看向李為舟道:“當真?”
李為舟認真請教:“岳丈,你老江湖經(jīng)驗豐富,修行經(jīng)驗也豐富,你老且說說看,這想法靠譜不靠譜?”
周至先沉吟稍許道:“吸收一些干凈的靈機,倒確是能堪磨掉一點體內(nèi)傷勢。至于能不能痊愈……不好說。”
李為舟忙又說道:“過些時日,我再走一遭草原,尋摸一點老參來。總要把你老身體給調養(yǎng)過來,才算我和月娘的一份孝心。”
周至先心里終于明白,他剛才是誤會這一雙小兒女了,心里還有些羞愧,道:“若天意難違,你們也不必強求。有這份心意,老夫也知足了。你不是要去靈圈么,去吧,月娘留這就好。”
李為舟點點頭,留下這一對江湖父女說一些感慨幸福命運的話,就準備往山林深處走去。
周至先忽地想起什么,道:“對了,你那神機谷炸了幾次,我都按住不讓人去看,你自己去瞧瞧。”
周月娘微微有些緊張,李為舟倒是輕松,笑著應了聲:“哦,好的。”
……
神機谷東側,一具尸骸連白骨都露出來了。
隨手收走,本想留在這警醒后人,只是又擔心有野獸跑來,糟踐了尸骨。
山谷內(nèi),也躺了三具尸體,最近的居然已經(jīng)突入到中間山洞的入口處,只差一步之遙……
嘖嘖。
替他們收了尸后,李為舟進山洞看了看。
空空如也的山洞里,除了殺機還是殺機。
也不知道,將來哪位大人物能來此享受一波終極爽感……
重新布置了雷區(qū)后,李為舟徑直去了靈圈。
……
再次站在山梁子上,李為舟看著靈圈內(nèi)的秀麗,仍舊感慨天地造化之奇。
若開啟玄關一竅去感知,山梁子外,污穢如恒河之水,惡臭無比。
可緊緊只隔了一道山梁,圈內(nèi)就完全是兩個世界。
陣法啊,真是一個好東西。
他蹲下去,扒拉扒拉了地上的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陣法節(jié)點之類的東西……
“你在,做什么?”
忽地,身后傳來一道聲音。
李為舟回頭看去,果然是一個人形的黑貓……
他笑道:“我看看能不能弄些土回去,把家里也拾掇拾掇。你這里面多干凈,外面太臟。”
“喵?”
黑貓應該是笑了下,嘴巴兩邊的胡須都翹了瞧,隨后搖頭道:“你,不行。”
嘶!
這話就有些羞辱人了,李為舟哼哼站起來道:“我知道,這里是陣法,是不是?等日后我去了靈界,就專門去學陣法。”
黑貓居然還是搖頭,道:“你不行。”
李為舟認真起來,道:“為啥不行?”
一邊說,一邊掏出一包貓糧,有牛肉口味的,有雞肉口味的,都嘎嘎香。
黑貓盯著他看了會兒,接了過來,吃了口,就放到了一邊……
看來不接受啊。
李為舟猶豫了下,還是拿出了一個冰激凌。
貓其實是感受不到甜的,因為缺乏感知甜味的味蕾受體,沒辦法像人類一樣嘗到甜味。
巧克力更是大毒之物。
但這黑貓修為高到這個地步,還能化成人形,或許有甜味蕾?
“這是甜的,你吃不吃?”
李為舟問道。
黑貓歪著腦袋,看了看冰激凌,接過來,伸出小紅舌頭添了口……
“喵~”
細細嫩嫩的聲音,帶著點喜悅。
看來是喜歡的。
原來化形,哪怕是半化形后,貓咪就能享受到甜味了!
……
夕陽西下。
一人一貓坐在山梁子邊,一起吃了不知多少個冰激凌和小辣魚,李為舟也問出了不少靈界信息……
一直到太陽快要下山了,李為舟都準備告辭了,才隨手拿出幾個五顏六色的皮球,道:“出去玩兒了一趟,給你帶點禮物。”
黑貓好奇的看著這些皮球,喵了聲,用貓爪一個一個的丟上天空,然后再接住,看李為舟道:“這是,普通人做出來的?”
因為這些東西上,都沒有任何靈機。
李為舟笑著點點頭,道:“雖然很難,但確實是凡人做出來的。”
黑貓眼中似乎有些贊嘆,隨口問了句:“你找我,有事?”
李為舟居然搖了搖頭,道:“昨晚上剛到家,今兒得閑,過來看看朋友。晚上要吃家宴,我先走了……你去不去?”
黑貓似乎想了想,還是搖頭道:“不去。”
李為舟笑道:“我要是你也不肯出來,外面太臟了。那就等去了靈界,再請你吃飯。”
說罷,毫不拖泥帶水,瞬間遠去。
遙遙有瀟灑的聲音傳來:“朝起意尋幽,山深徑轉悠。興闌隨云返,心暢復何求。”
“喵~”
黑貓妖看著他的背影,偏著腦袋又叫了聲。
隨后,一只又一只皮球飛上天,歡快的起起伏伏,一路穿越森林、湖泊,去了最中間的祭臺處……
……
青州城,護國公府。
國公爺不在,國夫人在家,接受了青州府衙的好意,將大門牌匾換成了國公府的牌匾。
不過嘛,一概奴仆贈送或一些窮苦百姓自發(fā)的投靠,悉數(shù)婉拒了。
家里,還是那么幾人。
前院陰涼地里,齊二娘笑瞇瞇的看著曾經(jīng)爭了好幾年的“老相好”,嘖嘖道:“楚花魁,真是一點也沒變,還是那么年輕標志,氣色也好。”
楚夢君整個人都是懵的,麻木的,因為齊二娘剛才走來的那幾步,繡花鞋離地三分,“步步生蓮”。
那是,躍過龍門成為武宗的象征。
楚夢君不明白,為何她死都摸不著門檻的玄關一竅,怎么在別人那里,會如此容易?
這世上,還有什么是比看到老冤家步步高升更讓人痛苦的事呢?
見楚夢君木然在那里,齊二娘輕嘆一聲,道:“別多想,是來給你道喜的。”
楚夢君連慘笑都笑不出來,齊二娘繼續(xù)道:“天南王府勾結驚鴻谷、魔教作亂,剛剛被我們國公爺平定了。你畏懼的那個天南商幫,也將面臨御刑司和山林衛(wèi)的全面追殺。恭喜你,自由了。”
楚夢君:“……”
……
“她不走啊?”
上房內(nèi),周月娘訝然道。
她對為楚夢君的處境感到尷尬,同為女子,她認為實在沒必要如此。
齊二娘撇嘴道:“夫人是好心,不想讓她處境難堪,可人家不領情呢。”
周月娘嘆息道:“就是看她也怪可憐,沒必要。”
馮碧梧淡淡道:“看著煩就讓她離開,換個地兒去住。若是男人有點念頭,也隨她了。李郎擺明了沒那層意思,何必留在這自討沒趣。”
齊二娘卻道:“我估摸著,她像是準備用咱們來刺激她自己,尋得更近一步?嘖嘖,也是個狠人。我們用李郎來洞開玄關,她用我們來捅。”
“……”
馮碧梧咬牙啐道:“你要瘋!”
周月娘大氣一笑道:“那就隨她去吧,既然不想走,打明兒起跟咱們一道進山伐木。”
齊二娘“啊”了聲,嬌滴滴道:“夫人啊,我們也要去伐木,還要扛著走?”
周月娘奇道:“我們做不得么?以我們武宗之力,輕而易舉吧?不過你不想伐木也不當緊,修路也行。”
齊二娘:“……”
馮碧梧估計也有些怕,北方日光烈,暴曬容易黑,武宗也不行啊,她道:“李郎之前不是說,我們想法去靈圈內(nèi)試試?”
周月娘笑道:“要一步步來,這種好事大司正他們都求不來,哪是那么好談下來的……”
話音未落,就見李為舟進門笑道:“什么不好談下來?大司正求不來,說明他人不行,他能跟我比?”
齊二娘一下驚喜道:“李郎,你和貓尊者談好了?”
李為舟搖頭道:“那倒還沒談,哪有剛見面就這么市儈的……”
齊二娘:“……”
李為舟在周月娘身邊坐下,道:“過幾天再說,問題應該不大。先把岳丈大人送進去,療傷修養(yǎng),痊愈之后,估計也能沖擊破九武神之境了。有他老人家坐鎮(zhèn),之后我們還能再四處逛逛,玩玩。”
周月娘驚訝道:“還出去玩啊?”
李為舟笑道:“岳丈要是成了破九武神,那修起路來才快呢,嘎嘎有勁,一個人頂咱們一家子了。岳丈正是闖的年紀,不能荒廢了。”
周月娘拍打了他一下,嗔怪道:“說什么呢。爹爹做事可以,可不能光指著他一人做事啊。”
李為舟覺得有道理,道:“確實得再找點能做事的……”他摸了摸下巴,忽地想到了:“對了,去豫州雷音寺看《金剛不壞神功》的時候,那伙禿驢因為驚鴻谷的覆滅,嚇的魂不守舍。我怎么沒想起來弄一群和尚回來修路?還得走一趟,怎么也不能真讓我岳丈大人一直干下去。”
周月娘擔憂道:“可是……萬一他們認出了爹爹怎么辦?我走江湖的時候就聽說過,雷音寺的和尚,可不是好人。”
李為舟想了想道:“給岳丈大人弄一副面具,有人的時候帶?青銅的,很拽很拽的那種。”
“咯咯咯!”
馮碧梧和齊二娘都笑了起來。
周月娘也笑,不過還是說道:“一會兒跟爹爹商議一二,看看他愿不愿意和那些賊禿一起做事。”
正說話間,喜妹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周月娘笑道:“可玩痛快了?”
齊二娘也笑道:“過去看了三回,還講的熱鬧。幾個小丫頭子跟著笑啊叫啊,可比我們當丫頭時熱鬧的多。”
喜妹一點也不羞,抱著哥哥的胳膊道:“誰叫你沒有一個好哥哥!”
幾個女人笑。
李為舟對妹妹道:“晚上和嫂子一起,跟嫂子父親吃個家宴。”
喜妹點點頭,又問馮碧梧她們道:“馮姐姐你們一起不?”
馮碧梧搖頭道:“又不相熟,何必尷尬。”
齊二娘也道:“咱們家就這點最好……不,是夫人這點最好,我們不用立規(guī)矩。”
周月娘笑道:“過日子嘛,怎么舒心怎么來。”主要是這兩個都不是作妖的人。
她問喜妹道:“這么急著跑過來,是有事?”
喜妹對周月娘道:“嫂子,東兒說這幾天看劉嫂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有時候一驚一乍,有的時候還偷偷抹淚,有一段日子了。東兒說你叮囑過她,留心家里不對勁的地方,她就叫我來告訴你。”
周月娘聞言眉頭一緊,看向李為舟。
李為舟道:“劉嫂負責采買廚房米面菜肉,她家里人安排在莊子上做事,孩子也在莊學里念書。無非就是這點事,二娘你去檢查一下廚房,看看有沒有東西。碧梧去找東兒,問問劉嫂的孩子在哪,你再去查查。都別露苗頭,我們看看,誰在背后。”
兩人臉色都有些難看,起身就走。
“別讓人看出端倪來。”
周月娘叮囑了句,目送兩人離開后,對李為舟道:“最好是虛驚一場,不然背后黑手就太下作了,這是要對喜妹下手。喜妹晚上還是搬到中路院來,這邊有院子。”
喜妹點了點頭,又道:“等捉住壞人,就可以回去了么?”
李為舟笑道:“可以。沒事,多半是蓮花幫的人,小事情,我來安排。”
弄些紅外警報器,只要露面就跑不了。
周月娘提醒道:“你不是說上清宮的蕭逸辰消失不見了么?此人必定對咱們恨之入骨。”
李為舟道:“司徒已經(jīng)傳令御刑司,尋找他的下落。我也給四郎說了,這個人就交給他了。要是連斷了一臂,快成廢人的蕭逸辰都解決不了。他也別叫李長寧了,叫李長豬好了。
不過此事多半不是蕭逸辰所為,他要是這么下作,都對不起他這個名字。不提此事了,交給碧梧和二娘就好。月娘,你去叫岳丈大人,開家宴了。喜妹去洗手。”
“欸!”
……
周至先換了身衣服,看著飯桌上他見都沒見過,但香氣撲鼻的菜肴,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國公爺吃的飯菜,這么好的么?
還是以前,姑爺姑娘就這么吃香的喝辣的?
不,應該不會。
上一回一起吃飯的時候還不是這樣……
上一回一起吃飯,是什么時候來著?
成親的時候?
定親的時候……
算了,想這些做什么,江湖兒女,怪不得誰……
看著老丈人的臉色變幻,李為舟覺得這個岳父也真是有趣,厲害歸厲害,可真性情也是真性情,在家里喜怒都形于色,比他太外公強多了……
李為舟笑道:“岳丈大人總是客氣,月娘和我請了那么多回,你老總是借口和老弟兄們一起吃,不肯來家里吃家宴。往后還是要多團圓才是,月娘很想你的。”
周至先聞言抓了抓腦袋,想起來了,是叫了好多回,心里舒坦多了,就再次豪邁起來,擺手道:“你們過好你們自己的日子,我吃糠咽菜也高興。你這一屋子人,我一個老丈人跟著摻和什么。”
落座后,周月娘端碗,喜妹負責發(fā)筷子。
李為舟問周至先道:“岳丈,你老見過我太外公?”
周至先顯然已經(jīng)知道了些什么,他嘆息一聲,看李為舟的眼神多了不少復雜神色,道:“那才是一個六親不認的蓋世巨魔,法主當年為了困住他,都耗盡了心機。聽月娘說他此次出山,還嚇了我一跳,本以為會惹得江湖大亂,沒想到……你們啊,看著還是孩子,做出來的事,件件讓我覺得自己成老朽了。不過你不用想太多,他就算說的再好聽,也是想害你。殺了就殺了……”
李為舟眨了眨眼,總覺得這個老登話里有話,幾個意思,懷疑他趁黑魔老鬼慈愛對他時,下了黑手是么?
他是那樣的人么?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確實沒法解釋。
畢竟就算老登親往,估計都不夠那老鬼一爪子抓的,給老岳父留些自尊吧。
他含混不清應了句后,道:“岳丈,你覺得魔教這次能挺過去么?”
周至先笑道:“挺過去肯定還是能挺過去的,滅絕不了。圣教傳承千年,不止圣教總壇一處后手。只是至少甲子年內(nèi),難成氣候了。御刑司那些老怪們,必然四處掃蕩,將教內(nèi)剩余高手追殺至死。尤其是還出現(xiàn)了魔尸這等禁忌鬼物。不僅圣教,還有驚鴻谷和天南王府,也將不復存在。不過,會有新的宗門幫派,新的王爵,去替代他們。”
周月娘不在意這些,給李為舟夾了他愛吃的菜后,又給周至先分享了她認為的美味,道:“爹爹,夫君今日去靈圈和貓尊者聊了大半天,再過些時日,估計就有機會了。”
周至先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道:“不必強求。古往今來多少高人,都向往去里面沾沾靈氣。可是那里是這方天地的絕地之一,再無人能像你這樣了。能成就成,不成也不當緊。”
李為舟端杯敬道:“明白,我盡力為之就是。”兩人飲酒罷,他又問道:“岳丈,現(xiàn)在開山最大的難處是什么?”
周至先道:“樹好砍,根難斷。山里的樹,有的扎根扎的深,但樹根又必須撅出來,這種不好辦。還有一種,樹根扎的不深,但很廣,好些樹的樹根盤結在一起,也不好搞。”
周月娘道:“爹,夫君說想去雷音寺請一些和尚來做苦力,這樣爹就不用辛苦了。夫君很關心你呢,不忍心你過于操勞。”
李為舟道:“夏世杰那個狗東西身懷《金剛不壞神功》,單這一點,判他們相互勾結都有十足的證據(jù)了。我覺得,能辦到。”
周至先心里又熨帖了不少,擺手笑道:“虧你想的出。算了,禿驢最陰,都說圣教是魔教,可魔教大多數(shù)人還是自食其力,少部分人,如你太外公,才會壞到骨子里。可那群賊禿,才是真的壞。多少供奉他們的人,拋家舍業(yè),傾家蕩產(chǎn)。呵呵,修了一座萬佛殿,殿內(nèi)供奉的都是用黃金給佛塑的金身,每一尊佛前都常年點著大海燈,一個燈一天幾十斤幾十斤的燒……腌臜之地,腌臜之人吶,離遠一點,沒壞處。那條開山路,還是我來辦吧。”
李為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周月娘又將劉嫂的事說了遍,最后問周至先道:“爹,夫君說可能是蓮花幫的人做下的勾當,你覺得呢?”
周至先點頭笑道:“是他們的做派,坑蒙拐騙搶,敲詐勒索偷,下作之極。看來,御刑司對他們的追殺,讓他們都逃到這邊來了。不過這回他們算是撞到鐵板了,估計連蓮花幫的幫主也想不到,你們這一家子,有多少高手,哈哈哈……”
笑音未落,就聽外面?zhèn)鱽硪坏懒鑵柕那鍑[聲:“大膽賊子,哪里走!!”
“月娘,照顧好喜妹!”
人已經(jīng)沒了蹤影,空留一言在屋內(nèi)。
喜妹一臉無辜的看著已經(jīng)起身一半,一條腿都邁出去的周月娘,聳聳肩道:“嫂子,和我無關哦。”
周月娘氣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就得意吧!”
喜妹嘻嘻一笑,皺著鼻子做了個鬼臉,道:“嫁給我哥哥,你才得意呢!別欺負我哦,不然將來欺負你寶寶。”
周月娘一“怒”之下,捏著衣領揪起來,“啪啪”打了兩下屁股,就像喜妹那個好哥哥來勁時對她那般……
“且讓你這丫頭知道,什么叫長嫂如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