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鋒的耳膜還在嗡嗡作響，那聲槍響像一根針扎進腦干。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腰帶扣，戰(zhàn)術筆已經(jīng)握在掌心。

“別動。”陳老將軍的聲音很穩(wěn)，帶著那種幾十年軍旅生涯打磨出來的壓迫感，“你還沒準備好。”

“我從來不需要準備。”張鋒咬牙，往前邁了一步。

王嬸和林小妹站在他身后，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金屬燒焦的味道。四周的屏幕還在閃爍，但畫面已經(jīng)開始扭曲，像是某種信號干擾正在生效。

“你以為你在逃命？”陳老將軍拄著拐杖，緩緩走下臺階，“其實你一直在回家的路上。”

張鋒瞳孔一縮。

“閉嘴。”他說得輕，卻像刀子劃過玻璃。

就在這時，頭頂傳來一陣機械運轉(zhuǎn)的轟鳴，天花板開始震動，塵土簌簌落下。

“系統(tǒng)啟動了！”林小妹喊，“我們得快點離開！”

王嬸已經(jīng)掏出一個小瓶子，里面裝著她特制的豆腐炸藥，正往地板上滴幾滴——這是她的應急方案：制造局部干擾，讓系統(tǒng)短暫失靈。

“走！”張鋒轉(zhuǎn)身就要沖出去。

可就在他們踏出控制室的那一刻，一面巨大的幕布突然從天花板墜落，撕裂了整個空間。

幕布后，是一整面墻的量子計算機，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流在屏幕上滾動，發(fā)出微弱的藍光。

而站在最中間的，是鐵山。

不，不對。

張鋒猛地停住腳步。

那個身影穿著鐵山的制服，臉上也貼著熟悉的草藥膏，可眼神……太冷了，沒有一絲活人的溫度。

“你們不該來這里。”投影開口，聲音卻不是鐵山的。

而是……成千上萬種聲音疊加在一起的合成音。

“歡迎來到創(chuàng)世計劃·核心節(jié)點。”

話音剛落，計算機墻上的接口紛紛彈開，機械臂如蛇一般涌出，直撲三人而來！

“趴下！”張鋒大吼，同時掏出夜光鎖喉絞，猛地甩向最近的一條機械臂。

鋼絲纏住關節(jié)，他順勢一拉，咔嚓一聲，整條機械臂被扯斷，火花四濺。

“這玩意兒比健身房的啞鈴重多了！”他一邊躲閃一邊罵。

林小妹迅速翻滾到一臺主機旁，抽出銀針插入接口，快速調(diào)整頻率：“這些機器有自我修復功能，必須破壞主控模塊！”

“主控在哪？”王嬸一邊扔出兩顆豆腐雷，一邊問。

“中心位置！”林小妹指向最上方一塊發(fā)亮的芯片。

張鋒抬頭看了一眼，直接把戰(zhàn)術筆咬在嘴里，踩著墻上凸起的接口往上爬。

機械臂瘋狂掃射，幾乎要把整個墻面打穿。張鋒一個翻身躲到死角，手指在墻體上一按，找到了隱藏的檢修口。

“找到了！”他喊了一聲，掏出銅鑰匙插進去，輕輕一轉(zhuǎn)。

咔噠——

整面墻的機械臂瞬間停滯，數(shù)據(jù)流全部凍結(jié)。

“搞定！”張鋒跳下來，拍拍手，“下次能不能換個更現(xiàn)代的安保系統(tǒng)？”

“這不是結(jié)束。”林小妹盯著屏幕，“這只是個前哨站。”

果然，下一秒，所有屏幕重新亮起，倒計時再次出現(xiàn)：

01:28:59

“這回是……隕石釋放程序？”王嬸瞪大眼。

“他們想用這個砸誰？”張鋒皺眉。

“砸的是我們。”林小妹臉色蒼白，“不是現(xiàn)在，是二十年前。”

張鋒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

“這就是‘二十八點’的真正含義。”他說，“不是關閉基地，是重啟時間線。”

“什么意思？”王嬸一頭霧水。

“他們想抹掉所有‘雜種’。”張鋒咬緊牙關，“包括我。”

屏幕忽然一閃，出現(xiàn)一段新的畫面。

是一個地下指揮中心，陳老將軍坐在主位，對面站著鐵山、羅剎女、血色主教……還有幾個陌生面孔。

“執(zhí)行‘重啟’指令。”陳老將軍說。

“是。”鐵山點頭。

“等等。”張鋒盯著畫面里的鐵山，“剛才那個是假的。”

“什么？”林小妹回頭。

“剛才那個叫鐵山的投影，是假的。”張鋒重復，“真正的鐵山……早就知道這一切。”

他想起通道盡頭那句話：“別相信你看到的我。”

“他給我們留了個后門。”張鋒眼睛亮了起來，“他知道我們會來。”

林小妹立刻開始翻找控制臺：“有沒有可能繞過主控，手動切斷倒計時？”

“試試看。”張鋒走到主控臺前，將戰(zhàn)術筆插入接口，開始模擬陳老將軍的腦波頻率。

“喂，老頭，借你腦子用一下。”他低聲嘟囔。

屏幕開始閃爍，代碼飛速滾動。

“成功了！”林小妹驚呼。

倒計時暫停。

但就在那一瞬間，屏幕上又跳出一張新畫面。

是鐵山。

但不是剛才那個冰冷的投影。

是年輕時候的鐵山，穿著訓練服，站在一扇能量門前。

“張鋒。”他看著鏡頭，眼神堅定，“如果你看到這段錄像，說明我已經(jīng)失敗了。”

“但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

“你是唯一能阻止這一切的人。”

畫面戛然而止。

張鋒站在原地，拳頭攥得緊緊的。

“我不是雜種。”他低聲說，“我是他們的漏洞。”

林小妹和王嬸對視一眼，沒說話。

“走。”張鋒轉(zhuǎn)身，走向通往指揮中心的樓梯，“這次，我要看看他們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他的影子投在墻上，像一道裂縫，正在不斷擴大。

樓梯盡頭，是一道厚重的合金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