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意穿梭,鮮血飛濺。
范惜風的身軀被道道劍意反復貫穿,卻始終避開了致命處。
這攻擊如同酷刑一般,不是要他的命,而是要逼他屈膝求饒。
范惜風咬緊牙關,將治愈丹藥一顆一顆的吞下,被丹毒侵蝕的經脈立刻開始隱隱作痛。
他的眼底翻涌著滔天的怒火。
“沈蘊……待我破此領域,必舉全族之力將你千刀萬剮!”
暗處的沈蘊聽見這句話,忍不住嗤笑一聲。
“千刀萬剮?你想涮火鍋啊?”
話音剛落,她的眼神忽然轉冷,指訣凌空一劃。
剎那間,數百道劍影憑空凝成,懸于范惜風頭頂三寸之處。
沈蘊看向劍域中央那道身影,干脆利落地吐出一個字。
“落。”
劍影齊齊落下,如傾盆大雨。
范惜風被狠狠釘入地面,儼然變成了一只血刺猬。
沈蘊這才舒坦了些。
既然搜魂只需留一口氣,那就先碾碎這硬骨頭再說。
范惜風痛得雙目圓睜。
他心知自己靠丹藥硬堆出的化神境根基虛浮,可即便再不濟,也從未被人欺上門來。
屈辱和怒意齊齊涌上心頭,范惜風幾乎要克制不住怒罵出聲。
他強忍著經脈中肆虐的劍意帶來的劇痛,右手掌心悄然按向地面。
與此同時,他的左手也開始單指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黑暗中瞬間生長出成群的血色藤蔓,將他牢牢護在其中。
藤蔓屏障之內,范惜風吞噬著地脈中涌動的精純靈氣,傷口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起來。
沈蘊看著這畫面,輕蔑一笑。
(っ`-′C)呵,沒用的廢物,就只會召喚這些木頭葉子什么的出來擋是吧?
她直接抬手凝聚出一團巨大的火球,朝著范惜風的方向扔了過去。
然而,藤蔓在接觸天火的瞬間,忽然破裂開來,噴涌出大量的麻痹粉末,頃刻間便干擾了她對劍域的感知力。
藤蔓深處,埋藏的靈種忽然膨脹。
下一秒,巨大的爆炸聲在劍域之中響起。
狂暴能量如巨獸撕咬般肆虐爆開,整個領域空間劇烈震顫,邊緣處幾乎都要崩裂。
沈蘊一驚。
輕蔑的笑容也瞬間消失。
(っ`-′C)臥槽泥爹,會玩木頭葉子了不起?
范惜風冷笑一聲。
這是他于化神初期之時研究的殺招,枯榮靈種。
此招不僅可以用藤蔓迷惑敵人,讓對方誤以為只是普通的護體手段,又可以在毀滅的瞬間引爆草木中的生命力,對方圓十里造成湮滅性的沖擊。
即便是面對同階的化神修士,憑借此招,他亦有極大勝算。
這片劍之領域,馬上就要在他引爆的毀滅能量中崩塌。
就在這時,一面靈光四溢的寶鏡橫空出世。
那寶鏡于半空中光華一閃,竟將周遭的能量吸納吞噬大半。
剩余攻勢,沈蘊已無需借助法寶抵擋,直接大手一揮。
一片熾烈的火海憑空卷起,瞬息間便將劍域內殘存的木系靈氣焚滅殆盡。
這一切發生的極快。
快到范惜風幾乎以為這是自己的幻覺。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那面懸空的鏡子。
這……這究竟是什么法寶?
竟能化解他的最大殺招?!
那枯榮靈種,是他以近百種極為珍貴的靈植煉制而成的保命秘法,威力驚人,絕非凡力所能抵擋。
就算是面對極品護體法寶,也不該如此逆天才對!
遠處,沈蘊的目光死死鎖在驚魂未定的范惜風身上。
這老裝貨,竟然和她耍心眼子?
還好她留了一手,提前將星淵玄鑒祭了出來。
沈蘊的耐心徹底告罄。
她周身靈力沸騰,領域內的千百道劍意驟然坍縮成吞噬光線的黑洞,朝著范惜風擠壓而去。
范惜風感受到這股力量,掌心已沁出冷汗。
他心知自己應該是將對方惹惱了,這一次的攻擊竟像是奔著要他命來的。
來不及思索,他的五指猛然扣入地面,地脈之力順著他的軀體翻涌成盾,擋在周身。
但沒過幾息,這盾就被沈蘊的凌厲劍氣磨去一半。
該死!
范惜風又驚又怒。
自己最為依仗的殺招被輕易擋下,如今體內經脈更是被丹毒侵蝕,疼痛與無力感如潮水般襲來,幾乎讓他喘不過氣。
不過一個元嬰初期,為何能將他逼成這樣?
范惜風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鷙,猛地一咬牙,將手迅速探入儲物戒中。
是時候動用那件東西了。
沈蘊指訣翻飛,劍氣已成功將范惜風的護體靈氣磨掉,馬上就要狠狠入體。
這時,一道青光閃過。
一尊三足兩耳的青玉鼎憑空浮現,在范惜風周圍蕩開一圈青色光罩,轉眼便將他吸入鼎中。
漫天劍氣壓下,卻如泥牛入海一般,被這尊玉鼎盡數吸納。
所有被吸入的劍氣在玉鼎的運轉下被寸寸絞碎,進而淬煉成絲絲精純的靈氣。
鼎中,范惜風精神一振,貪婪地汲取著鼎中溢散出的靈氣。
溫潤的靈氣順著他的四肢百骸蔓延開來,讓他舒服到了極點。
感受著力量重新充盈經脈,范惜風眼底閃過一絲狂喜。
這鼎的能力果然逆天,不枉他費盡千辛萬苦才弄到手里。
只可惜這溯塵子母鼎,如今他手中只剩母鼎,子鼎不知被宋家藏到了何處。
若子母鼎俱全,他又何須畏懼經脈丹毒侵蝕?
更不會淪落至今日這般境地……
念及此處,范惜風對那化龍芝的渴求愈發急切。
也不知懷亦如何了,為何遲遲未歸?
另一邊,沈蘊毆打高齡老頭的計劃再次落空,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這范惜風到底有多少手段啊?怎么這么難搞?
她是真的有點累了。
有一種要飯的乞丐辛辛苦苦要了三天飯,好不容易討到一個饅頭,然后摔了一跤,牙摔沒了,饅頭也滾到臭水溝里了,她灰頭土臉的爬起來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多余力氣去重新要飯的那種無力感。
不過就是搜個魂而已,又不是搜他底褲。
至于捂得這么嚴實嗎?
沈蘊眉頭緊鎖,看向那尊玉鼎。
自從范惜風躲入其中,那鼎蓋便自行嚴絲合縫地合攏,竟是將內外氣息隔絕得絲毫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