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言把劉永強拉到車后備箱前,質問道:“解釋一下,你的后備箱里為什么會有血跡?”
“什么血跡?不可能,我的車里不可能有血!警察同志,我沒有殺人,我真沒有殺我哥啊!我也不知道這個血跡怎么回事。”
劉永強慌了,他語無倫次地辯解道:“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是我哥做的,他故意往我車上弄血跡,他要陷害我。我的車還借過別人,也可能是別人弄上去的!”
林司言又指了指那把斧頭,“那斧頭上的血跡你怎么解釋?”
“這……這把斧頭是我家的嗎?我家的斧頭好像不是這樣。警察同志,肯定是兇手調換了我家的斧頭!”劉永強辯解道,“如果我是兇手,我不可能留著這把斧頭當證據讓你們抓我啊?!?/p>
彭金娣卻慌得不行,“這斧頭上怎么會有人血呢?不可能??!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她男人不會真的殺人了吧?他是真的能干出來這種事啊!
劉永強一直強調他沒殺人,但他不肯交代劉永貴失蹤那天晚上他去哪里了,也解釋不清楚車里和斧頭上的血跡是怎么回事。
他是個老油條,年輕的時候沒少進局子,他知道他要是咬死不認,警察也拿他沒辦法,警察又不能刑訊逼供。
林司言決定把他逮捕回去慢慢審。
彭金娣哭哭啼啼地為自己辯解,“警察同志,我跟他不是一條心的,他成天到處亂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殺人的事情跟我沒有關系?。∈撬粋€人做的!”
他們又搜查了劉永強的家,沒有查到其它可疑的痕跡。
離開劉永強家后,溫雨瀾分析道:“劉永強的那輛車應該不是運尸車,車里的血跡是滴濺狀的,而且只有幾滴血跡。如果是用來運尸體的,血跡應該呈現大片塊狀?!?/p>
林司言也覺得劉永強不是兇手。他聽到他哥哥去世的消息時,表情很意外。
唐進猜測道:“他那天會不會是去嫖娼了?”
“嫖娼不算重罪,他沒理由寧愿頂著殺人的嫌疑也不肯承認去嫖娼了。”林司言反駁道。
“那應該就是聚眾賭博了!”唐進繼續猜測道。
溫雨瀾和痕檢科的警員去搜查失蹤者劉永貴家,看看他家里是否有什么線索。
林司言、唐進和江寧希去走訪村子里的村民。
雖然林司言已經再三叮囑了村干部不要把發現尸體的事情說出去,但村里人還是知道了這件事。不過他們只知道死了一個人,暫時還不知道尸體被砍成了很多塊。
他們馬上把劉永貴的失蹤和發現尸體的事情聯系在一起,然后得出結論:劉永貴被劉永強給殺了!
“肯定是強子干的!他早就看他哥不順眼了,他哥成天念叨著十幾年前的破事,他脾氣那么暴躁,肯定受不了他哥!”
“他會不會是自殺的?他這輩子過得那么苦,兒子又不爭氣、沒指望,沒準是他想不開,跑山里去自殺了?!?/p>
“章明那孩子也可憐,十多歲沒了媽,現在爸也沒了,還欠了債,他這樣還怎么娶老婆啊!”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劉永貴人老實,還是個熱心腸的,村里人都為他的死亡而惋惜。
林司言問道:“劉永貴跟他兒子關系怎么樣?”
“以前那是好的不行。他兒子特別孝順!但自從他兒子欠了債之后,兩人關系就鬧僵了?!?/p>
“劉章明非要拿老婆本還債,永貴不肯,他們才鬧僵的?!?/p>
一個阿婆突然道:“不對不對,章明欠了債之后,永貴還幫他借錢呢,那會沒鬧僵?!?/p>
另一個阿婆道:“永貴會不會是被他兒子的債主給殺了?永貴失蹤前幾天,我看到了一個男的跟他拉拉扯扯,兩人還吵起來了。我一走過去,他們又不吵了?!?/p>
“什么時候的事?”
“好久了,有半個月了吧?!?/p>
林司言問道:“那男的長什么樣?”
“穿著一件黑色的棉衣,挺高的,戴著摩托車頭盔,我沒看清楚長什么樣,我一走過去,他就背過身去?!?/p>
劉永貴的鄰居一拍大腿,“聽你這么說,我想起來了,我也看到過一男的,大晚上騎摩托車過來的,偷偷摸摸地去了永貴家。我沒看清楚臉。過了十多分鐘吧,我又聽到他騎著摩托車離開了永貴家?!?/p>
林司言追問道:“你聽到他們說了什么嗎?”
“那會我在看電視劇呢,沒空去聽墻角。我就聽到那人說了很多次,求求你了,還要下跪來著。后面又罵罵咧咧的。聽那人的口音,應該是我們本地人,但不是我們村的,如果是我們村的,我肯定能聽出來是誰?!?/p>
“這件事是什么時候發生的?”
“好像是永貴和他弟打架的前兩天,5號那天,那晚降溫了,天特別冷?!?/p>
林司言又問道:“劉章明那時候在家嗎?”
“不在吧。那人很可能是劉章明的債主。第二天,永貴一大早就把他兒子叫回來了。他們好像因為這事吵架了,還摔東西了。他兒子晚飯都沒吃,就開車走了。估計是這個原因,導致永貴跑去跟他弟打架?!?/p>
林司言捋了捋時間線:12月5日晚上陌生男人進入劉永貴家里;12月6日上午劉章明回來了;6日晚上他又離開了;7日下午,劉永貴也失蹤了。10日上午,劉章明回家,發現父親不見;11日下午,警方在山上發現了死者的尸體。
林司言找到劉章明,詢問了關于那個陌生男人的事情。
劉章明滿臉疑惑:“什么陌生男人?我不知道啊。我的債主不可能找上我爸。我借的是網貸的錢,他們催款也只是通過電話催收,不會找上門的!”
“你爸沒跟你提到過那個人嗎?”
劉章明搖頭,“我爸的朋友幾乎都是村里人,我都認識。我爸沒欠過別人的錢!”
“6號那天你為什么要跟你爸吵架?”
“我跟我爸提了一句借錢,我爸就開始罵我了。他這人什么都好,就是把他的錢看得太重了??赡苁且郧案F怕了吧?!?/p>
那個神秘的陌生人也被列為了嫌疑人。
回到局里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蘇欣慧那邊也有了好消息。她神秘兮兮地問道:“你們猜猜,取走那二十萬塊存款的人是誰?”
唐進想了想,說道:“劉永貴自己。”
蘇欣慧滿臉驚訝,“答案正確。你怎么知道的?”
“現在銀行的風控監管很嚴,短時間取大額存款必須要去柜臺取。就算單筆多次取,卡也會被凍結的。所以只能是他自己取的。”
蘇欣慧道:“監控顯示,劉永貴失蹤那天,他去柜臺取走了自己的所有存款,然后裝進了一個黑色背包里。銀行的柜員對他有印象,柜員當時還問了,他為什么取錢。他高興地說,他兒子要結婚了,這是給兒媳婦取的彩禮。
他背著那包錢離開銀行后,沿著街道走了一段路,然后就消失在監控盲區里了。
我去查了劉章明的銀行賬戶,他的賬戶沒有轉賬記錄。那筆錢應該沒有存進他卡里?!?/p>
唐進分析道:“難道兇手殺人是為了這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