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室里,老劉指著監控屏幕道:“就是他們。”
兩人都留著寸頭,面相兇狠,走路彎腰駝背,賊眉鼠眼的,看著就不是正經人。
他們鬼鬼祟祟地跟在趙琪琪身后,還一直交頭接耳的,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老劉恍然大悟,“這個女住戶上周放假回來后,他們就經常來這邊晃悠。原來是在跟蹤她啊。我還以為他們是來踩點偷東西的。”
江寧希道:“你當時怎么不報警?”
“他們也沒犯事啊。萬一報錯警了,他們告我怎么辦?”
林司言和江寧希又走訪了附近的居民,他們都對這兩男的有印象,因為他們看著就不像是好人。
但其他人沒看到他們跟蹤趙琪琪。
林司言覺得他們像是剛刑滿釋放的服刑者,他聯系了在監獄系統工作的同學,讓他幫忙查查這兩人的身份。
江寧希猜測道:“這兩個人會不會是她的競爭對手找來的?”
“有可能。”林司言覺得那個安娜的嫌疑很大,她們是競爭關系,而且她恰好這個時候出國旅游了,似乎是在刻意撇清關系。
回到局里時已經是下午了。唐進和王小濤發現了一些線索。
“林隊,我們已經鎖定了趙琪琪的失蹤時間,但是沒發現嫌疑人。”
16號晚上7點11分,距離小區五百米處的便利店的監控拍到,當時趙琪琪本打算進去買東西,但她突然停住腳步,側頭看向監控視野外的某處地方,眼里露出了驚恐和擔憂。她快速跑了過去,跑出了監控視野。
江寧希反復地看著這段監控錄像,她滿臉不解,趙琪琪看到的是什么?兇手嗎?她為什么要跑向兇手?
“兇手肯定就在監控視野外,”王小濤攤手道,“可惜,那里是馬路,沒有監控拍到那個地方。不過,她看到的應該不會是兇手,不然她應該反方向逃跑,而不是朝兇手跑過去。”
“沒準她認識兇手呢?”林司言想到了李聰,他提到趙琪琪的時候,露出癡迷的表情,似乎很喜歡趙琪琪的肢體。
兇手會是他嗎?
唐進喝著奶茶邀功道:“我們發現了兩個可疑的男子,他們在跟蹤趙琪琪。”
江寧希把照片給唐進看,“是他們嗎?”
唐進點頭,“他們騎了一輛黑色的電動車,可惜,沒有登記牌照,所以查不到他們的身份。”
這時,林司言的同學給他回復了消息。
這兩名嫌疑人的確蹲過監獄,高個子的叫曾大福,胖的叫曾二福。
兩人曾多次盜竊被抓,最近一次被抓是因為偷了工地的建筑材料,一個月前剛出獄。
林司言問他要了這兩人的家庭住址。
“他們沒家庭,都是光棍,現在住在老城區的城中村。”
林司言叫上李光耀,又帶上了幾個年輕的警員去城中村逮人。
李光耀道:“就兩個小偷,不用這么多人吧?”
蘇欣慧嘆氣道:“他們沒有家庭,逼急了,什么事都可能做出來,還是多帶點人,保險。”
到了曾家兄弟租的房子,里面卻沒有人。
樓下的房東阿姨被吵煩了,大聲道:“別敲了,這個點他們肯定去麻將館打麻將了,你們去那里找他們吧。”
麻將館里光線昏暗,煙霧繚亂,麻將與桌面碰撞發出的聲音此起彼伏。
曾大福翹著二郎腿,嘴里叼著煙,正要胡牌,突然感覺肩膀被人拍了拍。
他扔出一張牌,氣憤地回頭:“你找死啊,拍我干嘛,沒見我正打牌呢。小心我一刀砍死你啊。”
“你想砍誰?”
一張熟悉的證件映入眼簾。
“警……警察?”曾大用立刻熟練地蹲下,雙手抱頭,“我認罪。”
其他人聽到警察二字,也紛紛變了臉色。他們可不是單純地打麻將,而是帶賭博性質的,此時都慌得不行。
“曾二福在哪里?”
一個身材微胖的男人拖著步子過來,他雙手抱頭,蹲在曾大福旁邊。
林司言掃了他們兩眼,嚴肅道:“知道我們為什么找你嗎?”
兩人很有默契地點頭,曾大福道:“因為賭博。”
“還有呢?”
曾大福縮了縮脖子,“辱罵警察。”他努力解釋道,“我平時不砍人的。”
“還沒交代完,繼續。”
“偷了小賣部老板的一箱泡面和一箱火腿腸。”見林司言還不打算放過他,又交代道,“還偷了一個大媽的金鐲子。”
林司言見他們不打算說實話,決定把他們帶回去好好審。
“不是這些嗎?”被帶出去時,曾大福眉頭緊皺,不死心地繼續猜,“是因為我偷了隔壁樓女人的內衣嗎?真不是我偷的,是風吹下來的,我就撿了起來,那女的非說是我偷的。”
林司言瞟了他一眼。
他立刻老實了,“是我偷的。 ”
曾二福翻了個白眼,“哥,你就別說話了,警察問什么,咱再答什么。”
“你懂什么?我進局子比你多,經驗比你豐富。自己交代,判得比較少。要是被問出來的,往死里判!”
“……”曾二福無語,但你交代得也太多了啊。
進了審訊室,曾大福繼續交代,“我還在街上順走了一個大學生的水果手機。也不是這事?沒了,真沒了,我全部都交代完了。 ”
林司言問道:“你去過金果小區嗎?”
曾大福臉色微變,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正要開口,就聽到林司言道:“想清楚再說。”
“我們去那個小區踩點了。”
“為什么踩點?”
“偷東西啊。”
“偷誰的?”
“誰有錢就偷誰的唄。”
林司言看著曾大福,“我們已經查看監控了。你們為什么跟蹤趙琪琪?”
曾大福見瞞不下去了,這才老實交代,“有人找到我們,說給我們二十萬,讓我們想辦法弄斷趙琪琪的腿。
我們原本是想用電動車撞斷她的腿,但是……但是下不去手。萬一撞死了她,我們可是要坐一輩子牢的啊!我們不敢。再說,為了二十萬搭上一輩子,不值得。”
“誰指使你們的?”
“麻將館的老板,周翠蘭。”
林司言覺得奇怪,她們應該沒有交集啊,找人害趙琪琪做什么?
周翠蘭很可能只是一個中間商。
“她為什么要找人撞斷趙琪琪的腿?”
“這我就不知道了。當時我輸錢輸紅眼了,腦子一熱,就答應她了。但是我們沒動手。
趙琪琪是個好人啊,她見路邊賣鮮花的殘疾女孩可憐,就買下了她所有的花,還挨個送給路人,連我都收到了一朵向日葵。”
曾大福這一輩子都沒收過禮物,那是第一次有人送他東西。這朵花喚醒了他沉睡的良心。
當然,主要還是錢太少了,如果是一百萬,可能良心就醒不來了。
“你有證據證明是周翠蘭指使的嗎?”
“沒有,她把我帶到屋子里悄悄說的。我這么大一個人不能作為證據嗎?”
曾二福的說辭差不多,不過金額從二十萬,變成了十五萬。
“這個王八蛋,虧我那么信任他,他竟然吃回扣!太壞了!”得知真相的曾二福覺得信念崩塌了。
他諂媚道:“警官,我們兩個沒對她做什么,應該不算犯罪吧?”
“你知道有個詞叫犯罪未遂嗎?”
曾二福的心咯噔了一下,完了,他們又要吃牢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