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現場頓時一片安靜,空間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褚澈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微微顫動。
看來,還是沒有騙過他啊。
隨即褚澈一口飲盡杯中茶水,面色突然變得坦然起來。
“看來,還是沒辦法瞞過你啊,野子,你的疑心病還是很重??!”
“至于原因,我暫時不能告訴你!”
“不過,等時間到了,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不過,這老頭不是想要殺你!”
“相信你自己也感覺到了!”
褚澈的臉上表情有些嚴肅,又有些歉疚。
陳野捏著拳頭,心中很是憤怒。
那可是四件奇物啊,如果褚澈說的是真的,這老東西還有一根頭發奇物。
算起來就是五件奇物。
就算是褚澈,也是不可原諒。
“呵呵……世界破破爛爛,褚隊縫縫補補啊!”
陳野冷笑。
褚澈攤攤手,什么都沒說。
“去你媽的,褚澈,老子今天揍死你!”
“奇物啊,四件,不,是五件奇物??!”
一聲怒吼,陳野就撲了上去。
一拳頭捶在褚澈的臉上。
另一只手直接抓住褚澈的稀疏頭發!
褚澈愣了一下,隨即大怒:“陳野,老子好歹也是隊長??!”
“老子的頭發~~~”
說完,褚澈就開始反擊。
以前褚澈覺得有沒有頭發無所謂。
但是有些東西等到失去了才明白其珍貴。
粉毛少女面色焦急,剛準備沖上去把兩人分開。
卻被身邊的叮咚一把抓住。
粉毛少女不明所以。
叮咚臉上露出那種淡然的笑容:“沒事的,他們都沒用超凡之力,也沒用奇物,打打就好了!”
“可是……”
“算了,不管這兩貨了,你餓不餓?早上還沒吃飯呢吧。”
“啊……哦……有點兒!”
兩人就當是兩條狗在咬架,施施然的離開這里。
離開之前,粉毛少女還有點兒擔憂兩人。
至于叮咚,這女人顯然閱歷豐富很多,對兩人根本就沒有擔憂。
為了活下去,陳野一直奉行以自我為中心,一切都得為活下去讓路。
就算是成為超凡者,陳野也從來不充大爺。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能搶的就搶,搶不了的就算了。
任何威脅自己生存下去的因素,全都要被剔除。
但是神象村一行,那十八道身影如同鋼印一樣印在陳野的身上。
褚澈也無數次告訴陳野,人類已經沒多少了。
大家需要相互幫助才能活下去。
就算你能活到最后,如果全世界就剩下你一個,你還能活得下去?
大霧市的時候,鐵獅這貨義無反顧的跳下車來找自己。
雖然當時自己也并不是完全無路可退。
但陳野知道,就算自己真的身陷絕境,鐵獅仍舊會毫不猶豫的沖過來。
硬要說有原因的話,那就是鐵獅這貨太傻。
褚澈一次又一次的將隊友團結在身邊。
殫精竭慮的找一條能夠活下去的路。
還有平日生活的點點滴滴。
恰好有朱自在這件事……
按照以前的習慣,陳野是肯定要宰了朱自在這老不死的。
但這一次沒有……
就算是想要挖掘朱自在背后的秘密。
想要從朱自在身上弄好處。
就算是有諸多原因諸多借口,仍舊是沒有。
在不影響終極目標活下去的時候,陳野還是愿意配合褚隊縫縫補補的。
但現在……褚澈這王八蛋把人放了。
奇物也沒了。
還說要給我個交代。
交代你姥姥……
老子只知道老子到手的鴨子飛了。
陳野的底線沒變,仍舊是那么的低,看到奇物還是想搶。
妨礙自己活下去的人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拔刀。
比如眼前這貨。
好吧,誰讓他是褚澈呢。
總不能拔刀砍了他吧!
這尼瑪的……
想到這里,陳野的拳頭就更重了。
褚隊長的慘叫聲也更大了。
“陳野,你大爺的,你玩真的?。±献拥念^發,老子的牙!”
“靠,當老子不會啊,猴子掏襠!”
“褚澈,你丫要不要點兒武德?”
褚澈則是很單純。
陳野說世界破破爛爛,褚隊縫縫補補。
這話說的也沒錯。
褚隊一直想要團結更多的人更有價值的人活下來,甚至到最后反攻詭異,奪回城市。
雖然褚隊也做過一些心狠手辣的事情。
比如之前在車隊的時候,默認那些普通幸存者成為“尾巴”。
這件事雖然褚澈不愿,但也承認“尾巴”存在的重要性。
有一個很著名的問題,火車急速行駛,一條鐵軌上有一個人,一條鐵軌上有五個人。
這個問題擺在褚澈面前,褚澈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救五個。
如果一個普通幸存者和超凡者擺在一起做選擇。
褚澈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救超凡者。
他總是會選擇對于人類活下去更有利的那個條件。
就像這一次,褚澈做出了選擇,放了朱自在……
然后就被陳野揍得鼻青臉腫。
頭發也揪掉了不少。
原本就因為副作用很是稀疏的頭發,現在變得更加稀疏了。
幸存者們驚疑不定的看著帳篷里傳來的打斗聲,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好。
薛楠擺擺手,趕走圍觀的幸存者,轉身準備早飯去了。
順便將今天發的大白兔奶糖放在口袋里收好。
薛楠是個很合格的車隊主管。
就算是身為主管,他也沒有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多拿一些物資。
普通幸存者每天多少口糧,他就多少口糧。
就算是這種以前在超市隨處可買到話梅糖。
普通幸存者每天是一顆的配給,他也是每天一顆。
這段時間以來,薛楠雖然長得丑,但慢慢的也在車隊樹立起威信。
他和阿寶叔不一樣。
大家對于阿寶叔,那就是把阿寶叔當成了家中的長輩。
阿寶叔總是會事無巨細的叮囑每一個人該注意的事項。
但薛楠不會,薛楠只會按照規定執行車隊的規矩。
這種以前隨處可見的話梅糖,現在卻成了每個人的珍貴物資。
有些人舍不得吃,打算留在關鍵時刻當做能量補充。
而薛楠卻已經攢了小小一袋子。
袋子里有巧克力,有奶糖,話梅糖,椰子糖……
種類繁多,反正一片花花綠綠的,看著還挺好看。
這些糖大多都過期了。
但還是被薛楠像是寶物一樣收藏起來。
就連平日里拿出來看都很少。
車隊里分的補己,只要是他覺得妹妹會喜歡的,就全都收了起來放在這里。
每當遇到一些新人,遇到一些新的車隊。
薛楠總是會問問他們,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女孩……
薛楠會給他們形容妹妹的長相和特點。
慢慢的……時間久了。
有時候薛楠形容妹妹長相的時候,都會有點兒卡殼。
他有點兒忘記妹妹的長相了。
不過好在有人給他畫了一幅肖像畫,這也省了他不少解釋的時間。
只是,他忘了妹妹的聲音是什么樣的。
上一次看到妹妹的時候,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他和其他人一樣,家里其他的親人全都沒了。
妹妹是他唯一的希望。
……
小雨一直在下,淅瀝瀝下個沒完沒了。
車隊的人開始還很喜歡這樣的小雨。
畢竟雨勢不大,對車隊的遷徙也沒有太大的影響,甚至空氣也很濕潤涼爽。
但是時間久了,大家對于這種濕潤就很是不適了。
最難受的還是身上濕濕嗒嗒的衣服。
還有晚上露營的時候,干柴已經用的差不多了。
褚澈和陳野兩人那天打架的事情,再也沒有人提過,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只是褚隊長的頭發變得和禿頭老李一樣稀疏。
有時候能看見那锃亮的腦門熠熠發光。
時間過得飛快。
二十四天的時間,看似很長,但在這沒有目的的遷徙里,倒也并不算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