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王進門,低頭看著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安祿,挑眉冷笑:
“這是被我那些個妾室給打的?”
啪啪啪……
“打得好,只可惜沒有打死。”南陽王拍著巴掌咬牙切齒的道。
“王爺,安祿姨娘不是被其他姨娘打的。
剛才魏丞相來了,這是他留給您的書信。”
管家從外面走進來,遞給南陽王一封書信。
南陽王抽出信紙,一目三行,快速的將信看完。
緊緊的咬著后槽牙,抬起腳狠狠地踢向安祿的肚子,在上面使勁的碾壓。
“你這個賤人,居然敢用假的布防圖誆騙我們。
害得我們的盟軍在北境傷亡慘重,你真他媽的該死。”
安祿肚子上傳來劇烈的疼痛,她很清晰的感覺下腹墜脹,什東西流了出來。
“王爺,這是你的親生骨肉,求求你放過他好不好?”
安祿雙手緊緊的抱住南陽王的腳,淚流滿面的試圖求情。
她不開口還好些,這一開口,又讓南陽王想起當初她是如何搔首弄姿爬上自己床榻的。
隨后加了內(nèi)力的一腳,重重踢在她的肚子上,鮮血頓時如同水柱一般往外流淌。
“不準請大夫,讓她在這里自生自滅。
等她斷氣后,將這晦氣的房子一把火給全部燒成灰燼,丟到王府的茅廁里面做化肥。”
話落,狠狠地甩下自己的衣袖抬腳離開,連個眼神都沒給地上痛苦的安祿。
提著水桶洗衣服回來的小慧,見安祿躺在血泊中,尖叫著跑過去將她扶起來。
安祿緊緊的捏住小慧的手腕,額頭上大顆大顆的冷汗往下滴落,聲音顫抖的道:
“小慧,我的肚子好痛……”
“小姐,你別著急,我這就去找管家去給你請大夫。”小慧淚流滿面的安撫著安祿。
安祿伸手一把抓住,起身去找王府管家的小慧道:
“別去找管家,去將軍府求大將軍救救我……”
小慧咬著下唇點點頭,轉(zhuǎn)身往外跑。
此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路上的攤販們早就收攤回家,路上空蕩蕩的。
將軍府其實離南陽王府并不遠,都在靠近皇宮的一環(huán)富人區(qū)里面,跑快點兒,一刻鐘都要不到。
啪啪啪……
“大將軍,我家小姐快要死了,求求你救救她吧。”
小慧痛哭著,一遍接著一遍的拍門。
吱嘎……
大門從里面拉開,鳳語凌帶著兩隊侍衛(wèi),從府里面沖出來。
鏘鏘鏘……
十幾把明晃晃的大刀,從刀鞘中抽出來指向小慧。
“敢在我將軍府門前鬧事,活夠了嗎?”鳳語凌滿臉冰霜的怒喝道。
小慧“撲通”一下跪在鳳語凌的面前,泣不成聲道:
“四少爺,我們小姐小產(chǎn)大出血,生命危在旦夕,求求你救救她吧。”
“安祿要死了?”
小慧連忙點頭。
“哈哈哈……
那真是老天有眼,惡人終得惡果。”
鳳語凌簡直不要太高興了。
小慧匍匐在地上,拉住他的衣袍下擺,苦苦的哀求道:
“四少爺,小姐是做錯了很多的錯事,但求你看在一條人命的份上,救救她吧。
下半輩子,我們主仆一定給你們做牛做馬。”
鳳語凌一把將自己的下擺,從小慧的手里拽出來,冰冷的道:
“安祿本就欠我小妹一條命,這是她的債,她該死。
你們主仆二人,都是那蛇窩里的毒物,捂不熱的冷血動物。
今個兒我救她,明個兒她緩過氣就能張嘴咬上我一口,將我給毒死。
我將軍府不會多管安祿半文錢的閑事。
所以,立刻離開我將軍府。
否則我將你丟進大牢,以私闖民宅的罪名,讓你在牢里好好的待上幾年。
滾……”
鳳語凌聲音落下,十幾把刀齊齊落在小慧的脖子上面。
嚇得她連滾帶爬的離開將軍府。
她盲目的走在大街上,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去跟誰求助了。
看著街道上的巡邏兵,她趕緊躲進了巷子里面,像只無頭蒼蠅一般四處逃竄。
不知不覺的來到了丞相府的門前。
站在門口思忖了好一會兒,才跑到門邊拍門。
這次她沒有大喊大叫,只是自報家門,讓門房去匯報魏丞相,說自己有事求見。
門房聽說是南陽王府侍妾的丫鬟,還以為是南陽王有什么話,讓這丫鬟過來轉(zhuǎn)告,便跑去通知了魏丞相。
小慧一看,還以為有戲,看來魏丞相愿意救安祿。
可誰知道,一刻鐘左右,從丞相府沖出幾個侍衛(wèi),二話不說揚起棍子就往她身上打,攆她離開。
將近子時,小慧才拖著一身的傷,回到南陽王府。
推門進到屋內(nèi),安祿仍然躺在地上。
與她離開時,最大的區(qū)別就是安祿已經(jīng)放棄了掙扎,在黑暗中靜靜的盯著屋頂?shù)姆苛骸?/p>
一塊血肉模糊的東西,躺在她的身旁。
“小姐,對不起,小慧沒有本事求來將軍府和丞相的幫助。”
小慧跪在安祿的身邊,眼淚吧嗒的伸手將人扶起來抱在懷里。
“小姐,我背你出府去看大夫。”
說完,轉(zhuǎn)過背,準備將人從地上背起來。
安祿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氣若游絲的小聲道:
“小慧,沒用的,我已經(jīng)油盡燈枯了。
謝謝你這十幾年的不離不棄……
我在老地方,放著魏丞相勾結(jié)塢湘國的書信。
你拿著那些書信去找將軍府作為籌碼,讓他們保送你離開皇城。
如果可以的話,替我給大將軍夫妻磕三個響頭,謝謝他們這十幾年的養(yǎng)育之恩。
幫我給語汐道個歉……
若是有下輩子,我愿意化作牛馬好好清還這一世的罪孽。”
小慧撬開恭桶下面的地磚,將一個盒子掏了出來,拿著安祿剩下所有值錢的東西。
最后與安祿道別,然后悄悄的從王府后門離開。
她小心翼翼的躲過街道的巡邏兵,再次來到將軍府敲門。
門房出來,有些不耐煩的低喝:“你這人怎么回事?話都講得那么清楚了,咋還死皮賴臉的來找事。”
小慧左右看了看,從懷里摸出一個信封塞給門房。
“你將這個交給大將軍,他自然會見我。”
門房提著燈籠,看了眼信封上的字兒,想了想道:“你在這兒等著。”
大門“嘭”的關上,小慧趕緊躲在了石獅子的后面,生怕被巡邏兵給逮住。
大概兩刻鐘的時間,將軍府的大門“吱嘎”一聲,再次打開一個縫隙。
管家?guī)еT房出來,提著燈籠照亮門口,見小慧蜷縮的在角落,嘆了口氣招呼道:
“進去吧,大將軍要見你。”
小慧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跟在管家的身后,進了將軍府的大門。
天色雖然很暗,但從輪廓上也能看出,將軍府的布置不輸南陽王府的奢華。
亭臺樓閣,小橋流水,抄手游廊……
廳內(nèi)擺放著珍稀紅木打造的家具,上面上鑲嵌著瑪瑙、翡翠等各類寶石,隨意一處都價值連城。
小慧心中不禁涌上陣陣的心酸。
若是安祿沒有那么貪,安分守己的好好做個養(yǎng)女。
這將軍府里所有的榮耀和奢華,是不是也能有她的一份?
大將軍和夫人坐在主位上,淡淡的瞟了眼到處張望的小慧,絲毫不帶情緒的問道:
“這次你主子又想到了什么腌臜點子,派你過來執(zhí)行?”
小慧回神,連連搖頭,“撲通”一下跪在大將軍夫婦的面前,匍匐在地哽咽的道:
“大將軍,我們小姐已經(jīng)快要不行了,她讓我將魏丞相與塢湘國勾結(jié)的證據(jù)交給你。”
“條件是什么?”大將軍可不相信鱷魚的眼淚,更不相信這天上有掉餡餅的好事。
“求大將軍派人護送我離開皇城。”
大將軍冷笑一聲道:“那就看你給我的東西,值不值這個價。”
冰冷的語氣,讓小慧心中真是五味雜陳。
平日里對家仆都和藹可親的大將軍,現(xiàn)在見著她,就如同見到敵國的探子一般厲言厲色,處處防備。
再也不像往昔那般和顏悅色的叫著自己“小丫頭……”
她將自己身后的包袱取下來,把里面的盒子遞給管家,由管家呈給大將軍。
大將軍打開盒子,隨意翻看了兩封信。
雖然心中驚濤駭浪,但面上仍然淡定。
“你先與管家去客房休息,天亮之前,我自會安排送你出城。”
小慧站起身,跟在管家的身后,一步三回頭的看大將軍夫婦。
其實她并不想出皇城,她更想留在將軍府。
出了皇城,她無處可去,也是四處流浪漂泊。
若是能留在將軍府,安全不但能夠得到保障,還能衣食無憂。
但之前她跟著安祿做下太多對不起鳳家的事情,現(xiàn)在實在不好開口,再祈求將軍夫婦讓她留下。
將軍夫人看著小慧離開的背影,挑眉問道:
“你就不怕這些東西是假的?”
大將軍搖搖頭,“是真的……
丞相那老賊,為了避免別人模仿他的筆記造假,在自己的字體里面添加了不少的玄機。
他的橫撇上面會非常的用勁,在豎鉤上面卻是輕輕帶過。
該勾的地方故意不勾,該頓的地方故意不頓。
就是說,一個字,他能連續(xù)起伏換上好幾種輕重寫法。
你正常人模仿一個都不容易,別說那么幾十封信了。”
將軍夫人淡淡的點頭,接著問道:
“那你打算如何將人送出城去?”
“直接派人送出去怕會引人注意,不如夫人明日去計相府,將囡囡接上,借著去廟里上香的由頭,將人送出城去。”
將軍夫人嘆了口氣,無奈的道:
“其實這不是徒勞嗎?
即便我們平安將人送出皇城,她也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