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昂和陳震海兩人被押到蒲團上坐下,兩把彎刀架在他們脖子上。
拉米提著把刀,一只腳踩在矮桌上,伸手指著文子昂兩人。
“今天要是不給我說清楚,你倆就再也別想出我這公主府的大門。”
“他們不出去,阿姐你還得養著,多浪費糧食呀。”卡莉兒含著奶酥,含糊不清的道。
拉米一把搶過她手里的盤子,“你這家伙!
伊莎不是讓你少吃點兒嗎?
一個不留神,你又抱著盤子往嘴里塞。”
卡莉兒癟了癟嘴,看上去可憐得很。
陳震海心疼的開口道:“大姐,你就給她再吃點嘛!”
拉米揚起刀指向陳震海,“誰是你大姐,給我閉嘴。
你倆好好想好,要怎么給我交代一下,那個與我可汗同用一張臉的青川,是怎么回事?”
陳震海悻悻閉嘴,用胳膊杵了杵邊上的文子昂,讓他想辦法。
“米狗,這天下長得相似之人數不勝數。
我們也只是覺得相似,但不一定就與你可汗有關系。
而且,我們說的這人,人家生長都在漓國,不可能與你們北蠻有關系。”
“那可不一定,給我老實交代……”
一炷香后,拉米轉頭看向還在繼續吃的卡莉兒,頭痛的搶過她手里的盤子。
“你在那邊待了半個月,沒見過這個人。”
卡莉兒眼睛盯著拉米手里的盤子,連連點頭。
“大姐,她的確沒見過。
她過去的時候,青川押貨去西南了。”
拉米扯了扯嘴角,將盤子塞給卡莉兒,“吃吃吃,到時候生不下來,夠得你哭。”
她每說一次,陳震海的心里就緊上一分,巴不得立刻將人給帶走。
“你們說的這**川,還有什么其它特征?”拉米皺著眉頭問道。
“人的外部特征就這些了呀,要不你提供點其它信息給我們。”
文子昂盤著腿,抱著個大蘋果啃。
“阿姐,這**川若是父皇的孩子,肯定有我們皇室專有的胎記。”
“對呀!”拉米一把拉開自己的衣擺,將褻衣往上拉。
“唉唉唉……,干啥呢……,說話就說話,脫啥衣服?”
文子昂和陳震海趕緊閉眼轉身過去。
拉米轉頭看向卡莉兒,一臉懵逼的問道:
“他們這是咋的?”
“哦,他們那邊好像有個規矩,看了別人姑娘的身體,就要將人娶回家負責。”
拉米張著大嘴,驚得下巴都差點兒掉下來。
接著一臉嫌棄的趕緊把衣服穿上。
“嘖嘖嘖,就這兩弱雞,能堅持一炷香的時間不?我可看不上……”
文子昂轉頭看向陳震海,“震海,你堅持不了一炷香?”
“我想她應該說的是你,不是我。”
“米狗,你瞧不起誰呀?”文子昂“噌”一下站起來,“小爺標準的一個時辰起步!”
“嘖嘖嘖,童子雞!”
“米狗!”
“好了好了,說正事,說正事……”陳震海見兩人又要打起來了,趕緊轉移話題。
“我好像聽小七講過,青川的母親精通醫術,而且青川也是百毒不侵的特殊體質。”
“精通醫術?”
拉米和卡莉兒對視,異口同聲的問道。
“怎么?”
拉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肯定是可汗與佐伊婭王妃的孩子,沒跑了。”
“此話怎講?”
“佐伊婭王妃是大巫醫的獨女。
大巫醫的醫術,在北蠻國是最最最好的。
聽宮里的老嬤嬤說,大巫醫上能通神靈,下能通亡魂,甚至還會起死回生之術。
作為大巫醫的獨女,自然繼承了她父親的所有醫術和能力。
但自從佐伊婭王妃去世以后,大巫醫認為是可汗害死了自己的女兒,恨極了可汗,便隱居深山,從此不問世事。
更不會給北蠻皇室和軍隊,提供任何的救治。
就是一棵藥草都不會給。
不管大巫醫如何憎恨可汗,可汗都從未動過大巫醫半分。
不僅如此,每年都會給大巫醫送去不少吃用。”
說到這兒,拉米轉頭看向屋外的夜空,無奈的道:“佐伊婭王妃,才是可汗此生的摯愛。
我想,若可汗不是生在皇室,根本就不會有我們的出生。
他可能早就與佐伊婭王妃,雙宿雙飛了。”
“這些也都只是猜測,不足以證明青川就是北蠻王和佐伊婭王妃的孩子。”
文子昂并不認可拉米的這一通猜測。
如果**川真是北蠻王的兒子,又是他心愛的女人所生,那現在漓國的手里,相當于捏著北蠻王的要害了。
但即便如此,文子昂并不愿意把單純的**川,給牽扯進兩國的利益紛爭之中。
如果佐伊婭王妃真是**川的生母,那當初他母親選擇帶著他離開,肯定就是不想他將來卷進那些無端的紛爭之中。
“這好辦,擁有我們北蠻皇室血統的人,在尾骨的位置,都有一個看似如雄鷹一般的紅色胎記。”拉米伸手比劃。
文子昂手里的蘋果“咕咚”一下掉在了地上。
拉米剛才不會是要脫了褲子,把屁股上的胎記露給他們看吧?——豪放!
“文狗,你那是啥表情?”
文子昂甩了甩自己胡思亂想的腦袋,將頭轉向大門的方向,一臉尷尬的道:
“長在那個位置,我們總不能把人家褲子給脫下來看吧?”
拉米白了文子昂一眼,翹著嘴,“切!女人看不得,男人還看不得呀?
少給我找理由和借口,這事你回去了必須給我查清楚,不然我殺到北河縣取你的狗頭。”
文子昂也癟癟嘴——到了漓國的地盤,他還能怕北蠻狗?想啥呢?
陳震海和卡莉兒兩人,在拉米庇護下,卿卿我我溫存了一夜。第二天天不亮,便帶著商隊出了北蠻國的皇城。
主要是文子昂擔心尤加利大公主知道陳震海到了北蠻,沖過來把陳震海給刀了,連累到自己。
所以雞都沒叫,就將人從溫柔鄉給拽了起來趕緊跑。
也幸好他們跑得快,不然非得壞事。
尤加利大公主昨晚入睡前,聽自己宮中的婢女說,拉米那里來了兩個帥氣的漓國商人。
她越想越不得勁,擔心拉米幫著卡莉兒,悄悄私會陳震海。大早上雞都沒叫,她就爬起來往拉米的公主府跑。
去公主府檢查了一圈,只見滿院子的貨物,并沒看到陌生的男人,這才放心下來。
出了城門,文子昂才將高高懸掛著的心放下來。
“怎么樣,昨晚問出什么沒有?北蠻此刻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陳震海嘆了口氣搖搖頭,“那家伙被關在自己的宮殿里面,啥事兒都不知道。
不過她說,她母親把那只母鷹貝莎還給她了。
讓我轉告小七,給她寫信。
這幾個月讓她唯一覺得奇怪的,就是她皇兄阿魯巴耶,前幾天突然又跑來找她借錢。
一開口就是一千萬黃金!
她以自己的小金庫被尤加利大公主收走了為由,拒絕了阿魯巴耶。
其實她有,只是不想借。
她說兩年前,阿魯巴耶為了在北蠻王的面前掙表現,爭奪儲君之位。
問她借了五十萬黃金,組織了一群私兵,去攻打鄰國。
結果仗是打贏了,但那五十萬黃金卻一直都沒有還給她。
所以這次她不想借了!”
文子昂想了想,自言自語的道:
“阿魯巴耶突然要借那么大數額的黃金,想要做什么?
總感覺那惡毒小子沒有憋什么好屁。
不行,雖然不知道那家伙到底在計劃些什么,回去的時候我們先去一趟軍營,把這事兒給我姑父他們提個醒。”
與此同時,初小七那邊也得到了一則消息。
十月份了,天氣一天比一天冷。
季節交替,他們住在樓上沒有火炕,夜里有些涼。
紀子墨晚上睡覺不老實,蹬被子受了涼,這兩天很是嬌氣,粘著初小七,就是不肯下地走路。
家里差幾味藥,吃完早飯,初小七背著紀子墨,帶著一狼一狗,準備去濟民醫館采買。
路過杏春樓,見大白天就開著門,姑娘們都圍坐在一樓的大廳里面,像是在開會一樣。
她有些好奇,便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見陶媽媽和姑娘們背著包袱,眼淚汪汪的正在道別。
“喲!這是哪個大主顧那么大的手筆,給姑娘們全部贖身了?”
她笑嘻嘻的調侃。
陶媽媽拍了拍正在與自己道別的姑娘,轉身將初小七拉到桌邊坐下。
給她倒了杯茶,眼眶通紅的道:
“贖什么身?是東家準備讓人牙子把人全部拖走,轉賣其它青樓。”
初小七滿臉的震驚,“為啥呀?你們東家準備買新人進來?”
“哼!買啥新人?
東家好賭,將這間青樓和樓里的姑娘,都給賭輸出去了。
再過一個時辰,人家就要來收樓了。”
說著,轉頭看了眼身后那些哭哭啼啼的姑娘,眼眶通紅的嘆了口氣。
“我倒還好,本就是自由身,這里關門了,大不了回鄉下去種地。
反正我也這個年紀了,啥事兒都已經看淡了。
只是可憐了那些姑娘。
本來命運就凄慘,這一走,不知道還得被倒賣多少手。
也不知還能活多久!”
“罷了,要是能賣到中部去也好。
北境馬上又要打仗了,走了正好躲避戰亂。”
初小七皺眉,她三五天就在往莽洲送東西,怎么沒有聽說要打仗這事情?
“我都沒有聽說要開戰的事情,你們聽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