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大海,靜謐而神秘。
凌晨四點不到,開沙島最東南角的礁石上,站立著一位長裙翩躚的少女。她橫眉冷面,神情嚴肅地望著漆黑的大海。
她一夜未睡,跟晏祁夜模擬了數十次誘捕行動,她想到了各種突發情況,此刻非常清醒。
海風拂過她柔軟的發絲,帶來海水的潮氣。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太陽的第一縷晨曦透過海水灑向世界,在海面上鋪出星星點點的光點。這些光點在海面上跳動不息,仿佛匯聚成一條聯通著深海與陸地的路來。
忽然,海水以詭異的速度蔓延至礁石上;原本已經靜謐的海浪開始拍打著岸邊,以非常快的速度漲潮。
她看到一個帥氣的男人提著燈,從遠處踏浪而來!
他的五官猶如精心雕刻的藝術品,眉眼如星,鼻梁高挺。即使在夜色中,即使相隔數十米,她也能感覺到他身上那種驚心動魄的美!只需對視一眼,任何人都會覺得此刻的晨曦都不及他的面龐耀眼,仿佛世界萬物都只配給他做陪襯。
這就是美人魚的魅惑異能。
“你好啊,馴獸師!”他隨著浪花來到她的身邊,發出蠱惑的聲音。那張臉仿佛與無暇的天空映為一體,深深地吸引著她。
“我是四級靈獸夢蝶,來自深海的美人魚。你想契約我嗎?”美人魚在伸出手來,他的手指骨修長有力,指甲修剪得圓潤干凈,透出一絲絲淡淡的香氣,“釋放你的契約信號,我就能成為你的靈寵。”
他的下半身藏在海水里,借著翻涌的浪花靠近她。
然后,他的食指無限接近女孩的下巴,作出一個勾人的動作。
“你真的愿意契約我嗎?可是,我只是一名一級馴獸師哎。”夏九顏握緊他的手,激動地回望著他的眸子,仿佛一個因為激動喜極而泣的少女。
“噓——”他回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手指的溫熱,虔誠地說,“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被你身上的馴獸天賦所吸引。是你的召喚,讓我出現在此地。我會是你的靈獸,請您釋放契約信號吧。”
這句臺詞,他已經跟無數個女馴獸師說過,就連祈求的語氣也練過千萬遍。
到這里來旅游的女馴獸師們都以為是自己走大運了,碰上一次奇遇!壓根沒有懷疑過這條好看的男美人魚包藏禍心。
夏九顏的手一用力,下一秒直接釋放出自己的長劍,一劍插入美人魚的魚腹。
美人魚的身體很滑,還有鱗片保護。發現女孩對自己攻擊,很快就想開溜,奈何手被女孩死死地握著。
“馴服一條海魚,還需要我釋放契約信號,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夏九顏狡黠地一笑,長劍如綢緞將眼前的男人裹住。然后用力全力一拽,將他連尾拔起,扔在了身后的沙灘上。“忘了告訴你,馴獸我不擅長,但釣魚我很擅長!”
為什么她看上去人小小的,力氣卻這么大!
而且接觸到她的那一瞬間,所有的水系異能好像全部失效了一樣!
夢蝶撿起自己被沙土沾染了的身子,想要跳回到海里,但已經晚了。藏在沙灘上的絲線漁網瞬間收緊,高高掛起,迅速將美人魚捕捉上岸。
美人魚是大海的子民。
海浪感受到了夢蝶的危險,一波追著一波拍打在岸上,想要救回夢蝶。
夏九顏朝著茫茫大海怒吼了一聲,“你這是什么海?助紂為虐!再把我的衣服沾濕,我立即把這只老男魚剁碎了喂貓!讓你再也見不到它!”
這條老咸魚!
原本她就想一劍斬了它,但是一想到還有很多人的生命掌握在它手上,只得默許讓它多活幾個小時。
此時,東方已經出現了一大片魚肚白,紅彤彤的太陽探出了一點點圓弧形。大海迅速地退潮,回到了自己本來該有的水位。
龍之夢城堡。
晏祁夜將夢蝶綁了起來,問,“晏然呢?你把她怎么樣了?”
“呵呵,你猜?”夢蝶知道自己若是說出晏然的下落,一定是死路一條。
“你讀的書少,不知道什么叫做‘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很正常。”夏九顏回到了城堡里,“你也不知道人類有一種酷刑,叫做‘凌遲’,這也很正常。”
夏九顏再一次拔出長劍,鋒利的劍刃貼在夢蝶的臉上,冷冷地道,“很好,這些我都很擅長,也可以教會你。”
“凌遲,是華夏國封建時代最慘無人道的一種刑法,就是用一種最慢的速度將人處死。對于動物,也適用。歷史上對人最高記錄是,割3357刀,那人才斷了氣。今天我夏九顏正式挑戰這條吉尼斯記錄,我會把你片成3358塊魚片,然后再問你那些女孩的下落,希望你到時候還能有力氣回答我。”
“我提醒一下你,晏然是他的妹妹,不是我的妹妹。我可不在乎她的死活……”她一劍下去,直接割掉了夢蝶的半只耳朵。
“啊——”美人魚沒想到眼前的女孩這么恐怖。
她是真的敢說敢做、言行一致、殘暴冷酷!
他驚恐地看著她,眼看著下一劍就要落在自己的臉上,那是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容貌。整個美人魚一族,他的顏值可是最高的!
“我說!我說!”他戰栗著點頭,“那些女孩都被我分給同族吃了。只有晏然,她還活著……”
“我不信!”夏九顏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劍刃在夢蝶的臉上劃出一道血痕,然后停了下來。
“是真的!晏然她做的珍珠項鏈非常漂亮,打磨得光滑、設計得也很好看,深得我族長老的喜歡,所以……她被關在海底,一直在為我族制作項鏈。”夢蝶討好地看著夏九顏,“您知道的,我們美人魚一族就是鮫人,雖然不是人類,但要在海底世界維持體面的生活也需要開支。海水珍珠產業,一直是我們鮫人壟斷的……”
“我說,我不信。”夏九顏的目光盯得夢蝶全身發麻,那是一種審判者的目光,嚴肅,細致,敏銳。
“你剛剛說其他女孩都被同族吃了?說話的時候眼睛在往別的地方看,就是在構建一個虛假場景。你不會以為我費盡心機,一夜沒睡,早上四點就在海邊苦苦等你,沒有把你這條臭魚一劍劈成兩半,只是想打聽晏然一個人的下落吧?”
“其他人呢?”她的聲音陡然升高,嚇得目光呆滯的夢蝶魚軀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