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她又想,如果不馬上離婚,能不能以此拿捏住楊志剛?
讓他賠錢?工資全部上交。
郭茹回到家,見楊志剛和父母在院子里聊天,因為蓋了四間屋子,院子只剩下一個小天井那么大的空地。
他們一家人聊著家常,說的是家鄉(xiāng)話,郭茹聽不懂,更覺得自己和這個家庭格格不入。
嫌棄地瞥一眼楊志剛,不能生孩子的老男人,除非給她錢,才能和他過下去。
她悶不吭聲進(jìn)去。
“小郭回來了。”
楊木生夫妻對她還是挺客氣的。
但郭茹心里不爽啊。
以前是喊她郭老師的。
一份有編制的教師工作就是被他們家毀了。
越想越后悔,討厭他們,恨他們。
郭茹嗯了聲就穿過他們身邊。
楊志剛見她黑著臉,不著急忙慌去問情況,繼續(xù)和父母聊天。
他當(dāng)了這個級別的軍干部,取得的成就,全縣就一個,一直是光宗耀祖的楷模。
父母說老家人對他很羨慕,是老楊家的驕傲。
楊志剛聽著挺高興,還想著攢點錢后寄回村里資助建個小學(xué)什么的,回饋家鄉(xiāng)留美名。
楊木生見郭茹神色不對,打住話題,問兒子:“你們又鬧矛盾了?”
楊志剛沒好氣說:“房子都快蓋好了,她肚子也沒動靜。”
張水妹倒是不在乎這個兒媳婦能不能生,訓(xùn)斥兒子,“急啥,你現(xiàn)在有兒有女的,啥也不缺。”
要是不生,大家都省事。
她還擔(dān)心郭茹生了自己的孩子就不關(guān)心前面的養(yǎng)子養(yǎng)女。
楊木生倒是想到什么,“不會是小郭不能懷孩子吧?要不帶她去醫(yī)院檢查?”
“明天就去檢查。”
楊志剛把手頭的煙掐滅,起身。
“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
“志剛,你別再和小郭別吵架,對孩子影響不好。”張水妹提醒一句。
楊志剛點了點頭,回到屋里,見郭茹在煤油燈下寫字。
湊過來一看,臉色頓變。
“你算什么賬本?”
郭茹抬頭,似笑非笑,“我在算嫁給你的損失。”
“我當(dāng)教師一個月二十五塊錢工資,現(xiàn)在沒了這份有編制的工作,算到我六十歲退休,損失的錢是一萬二千塊錢,退休費另外算,至少損失兩萬塊錢。”
“你得賠我。”
楊志剛被她氣笑,“那你現(xiàn)在在生產(chǎn)隊上班也掙錢,難道不想干了?”
郭茹說:“現(xiàn)在的工作沒編制,比不了。”
“郭茹,你和我算賬,是真想好要和我離婚了?”楊志剛從口袋掏出煙,繼續(xù)抽起來。
郭茹見他發(fā)愁,心里竊喜,看來不想離婚的人是他。
隨即擺開談判架勢。
“我們不一定非得離婚,你每個月額外補(bǔ)償給我這份工資就行。”
“憑什么?”楊志剛冷冷看她。
這女人,果然不是能過日子共老的。
有八百個心眼。
要不是自己三婚了,怕再離婚影響不好,真不想要她了。
“憑你不能給我孩子。”郭茹笑道,“我剛才在外面散步遇到陸婉婉了,請她把脈看過,她說我的身體沒問題,能生育。”
“所以,不能生孩子的人是你不是我。”
話音落下,楊志剛惱怒拍桌子。
“你胡說八道什么,我怎么不能生孩子了,我前面可是有四個孩子,個個都健康長大了,你眼瞎啊。”
郭茹根本不怕,“楊志剛,我是頭婚,大姑娘嫁給你,陸婉婉也給我診斷過身體沒問題,我現(xiàn)在懷不上孩子,肯定是你的問題,不信,你明天去醫(yī)院檢查就知道了。”
“為什么你和鄭莉莉生了兩個女兒后面就沒再生兒子了?你們避孕了?”
楊志剛被她這么一問,猛然想起來了。
自從鄭莉莉連著生了兩個女兒就不想再生了,說生孩子受罪。
起初有避孕。
后來嫌麻煩沒再避孕,鄭莉莉說她找了老中醫(yī)開了藥方吃,可以控制不懷孩子。
那藥他也喝過。
細(xì)思極恐。
他可能被鄭莉莉下絕子藥了?
不過,氣勢上不能輸。
“你想離婚就離吧,我已經(jīng)有四個孩子了,才不在乎能不能再生孩子。”
“你還想算計我,一毛錢也不會給你。”
楊志剛撂下狠話便走了出去。
郭茹懵逼了,他一點都不在乎自己。
更不在乎再也不能生孩子的事。
賠償金也拿不到。
她是不是又走錯了一步?
這晚,楊志剛睡到院子里蓋好一半的毛胚房里。
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
“鄭莉莉這個臭婆娘,偷偷給我喝絕子藥,太狠毒了。”
他又氣又惱,但只能接受這個現(xiàn)實。
誒,只有楊大樹這一個兒子了,以后得對他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