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最后一個使團離開京城才過半月,梁崇月就收到了美人進夏的消息。
“看來朕的推算還算準確。”
這日頭漸漸暖和了,養心殿里的地龍停下后,屋子里的空氣都好聞了些。
“陛下神機妙算,他們哪里是陛下的對手。”
周閆棋將剝皮的水果遞到陛下嘴邊,梁崇月張口吃下,斜靠在羅漢床上,閉目養神。
“去看看寶親王在做什么,若沒什么事,就將寶親王喊來。”
再過不到一月就是明朗的及笄禮了,這些日子她已經將大部分政務都交給了明朗去辦,這孩子的及笄禮還是要多上心的。
“是,奴才這就去。”
梁崇月估摸著明朗這個時候應該還在上李彧安的課,平安去請,李彧安是一定會放人的,說不準還會一塊過來。
“去備些明朗和君后愛吃的糕果茶點。”
周閆棋窩在陛下懷中,用剛擦干凈的手摩挲著陛下虎口處的薄繭,脖頸處散開的衣領露出瑩潤的肌膚,養的比女子都要嬌嫩,看著就讓人食欲大開。
梁崇月另一只手從他肩上滑落,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手感極佳,像是在摸一塊上等的好玉。
“陛下,再過一個月就是小殿下的及笄禮了,您說妾送什么給殿下合適啊?”
梁崇月伸手掐著周閆棋的下巴,將他的腦袋掰正。
“一會兒孩子就要過來了,你正經點。”
說罷,梁崇月就將人從自己懷里推了出去,周閆棋只是看著嬌氣,身上練的可不差。
被陛下推出來后,干脆就坐到最靠近陛下身邊的凳子上去。
左右等到君后和寶親王來了,羅漢床的另一邊也沒有他的位置,不如現在就坐的離陛下近些。
“陛下不喜,那妾往后就不這樣了。”
周閆棋將衣服穿好,梁崇月沒說什么,他上一次也是這樣欲擒故縱的,不搭理他,這副正經的樣子撐不了兩天就自己打回原形了。
梁崇月自顧自的吃著水果,等著明朗過來,果然如她所料,李彧安也一同來了。
“臣妾給陛下請安,陛下萬福。”
“兒臣給母皇請安,母皇萬福金安。”
梁崇月笑著抬手示意兩人起來,凳子已經準備好了,李彧安見陛下桌上擺著愛吃的果子,自然的凈手落座后開始伺候起陛下來。
新鮮剝好的果子遞到嘴邊,梁崇月自然的享受著。
“今日都學了什么?”
明朗將今日寫得文章一并帶來了,送到母皇面前。
梁崇月接過,仔細看了起來。
“不錯,快將你父君的本事都學來了。”
明朗的行文造字上面頗有李彧安的風格,卻又比李彧安多了些灑脫與不羈。
“母皇謬贊了,我要學的還有很多呢。”
夸獎了明朗幾句后,梁崇月準備聊些政事,拒絕了李彧安遞到嘴邊帶的果子,李彧安立馬明白起身告辭。
“臣妾想起宮中還有些事情未處理,就先不打擾陛下和明朗議事了。”
李彧安起身,順帶將周閆棋一并帶走了。
兩人離開,梁崇月將文章放下,和明朗對視一眼。
“可是美人進京了?”
“不錯,速度快的話,第一批應該能趕在你及笄禮前到達京城。”
明朗微微挑眉,坐到母皇身邊,隨手拿了一顆果子剝了起來。
“那就一人一份圣旨帶回家去吧。”
明朗邊說,邊往嘴里塞果子,滿不在乎這些人。
把主意這樣明晃晃的打到她身上來,只是兩成歲貢還是便宜他們了。
明朗身上滿是少年人的張揚氣息,一顰一笑間,眉眼都是上揚的。
“好,那就讓他們一人一份圣旨帶回家去吧。”
這件事自然是交給明朗去辦的,圣旨自然也是明朗去寫。
“正好你現在手也熱著,干脆多寫幾份圣旨,等他們來了,直接將圣旨給他們,送他們離開。”
明朗才吃了兩個橘子,就開始起身干活了。
養心殿的文房四寶這段時間,明朗用的都比梁崇月要多,她一起身,云苓就自覺去研墨了。
梁崇月已經提前準備好了十幾份空白的圣旨,只等著明朗將其寫滿。
那日的圣旨不過是明朗隨手一寫,不過內容都在腦子里,深思片刻,就能想起。
梁崇月依舊斜靠在羅漢床上,看著明朗坐在書案前,脊背直挺,額前有些散下來的頭發遮住了一些她張揚的眉眼,余下沒被遮住的地方透著一股漫不經心的味道。
春日里的陽光透過窗子灑進來,歲月靜好,將少女立體的五官都照得柔和了不少。
手邊還有些明朗剛剝好的果子,梁崇月一邊吃,一邊看著明朗。
明朗偏了偏頭,右耳的兩個耳洞釘著的天藍色玉石流蘇耳墜,隨著她的動作晃了晃,似有海浪生長在她的耳垂上。
梁崇月抬手招呼云苓附耳過來,在她耳邊輕聲道:
“朕記得私庫里有好些玉石精料,送去器玉司都做成耳墜之類的小首飾。”
云苓順著陛下的目光看去,注意到寶親王耳邊帶著的耳釘正閃著光澤,心中了然,應聲退下。
“是,奴婢這就去。”
明朗一口氣寫了十份圣旨,就差蓋上玉璽。
“玉璽你自己拿吧,先前那份就是你自己寫,自己蓋的,這個時候和朕裝起來了?”
小心思被母皇戳穿,明朗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從龍案上拿起玉璽,將那十份奏折一一蓋上印章。
“最快的一批估計十日后就會到達京城,你多留心。”
梁崇月是懶得和這些人過多的糾纏,明朗也要習慣性的替她去露露臉了。
“是,兒臣一定將此事處理好。”
明朗帶著圣旨離開養心殿,每人進京的時間都和梁崇月計算的一樣。
這一日,梁崇月剛檢查完明朗批閱過的奏折就收到了美人進京的消息。
“我去處理,母皇繼續聽曲看書。”
明朗起身告辭,梁崇月放下檢查過的奏折,帶著云苓去了宣德殿。
“陛下,宣德殿里已經布置的差不多了,胡荊大人這些日子一直在盯著呢。”
梁崇月到的時候,胡荊還在,宣德殿里布置的和國宴那次大不一樣,更加富貴無極,多虧了范琿的那些寶庫,隨便搬空一個擺上來就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