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面無表情的給系統梳毛,養心殿內侍奉的宮人全都被她揮退了,聽著系統爪子在磨刀石上摩擦發出的聲音,讓梁崇月心情好些了。
系統磨爪子磨得上頭,磨著磨著還要比劃比劃,看看怎么掏比較順手。
爪子被磨得極尖,感覺只是輕輕劃過都能劃破皮肉,系統看著還是不夠滿意,左右調整角度繼續打磨。
磨著磨著,系統停下了,梁崇月還以為它又要對比一下看看進度,系統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宿主,那云苓姑姑今天這么做不是提醒了其他使團嗎?那些人要是膽子小不敢學著小宛的做法送人過來,不就逃過一劫了嗎?”
系統不解,轉過頭去眨巴著小眼睛盯著她看。
梁崇月看著梳子上因為系統突然回頭被扯掉的一撮毛發,默默藏了起來,還是不要讓小狗知道的好。
這毛皮已經胖的不貼骨了,系統發現不了也正常。
梁崇月把梳子收回去,捧著系統的胖臉揉搓。
“你覺著朕放縱尉遲蘭是為了趁機搞死所有附屬國?”
梁崇月收回覺得系統跟在她身邊久了便聰明了的話,小聰明是有,大智慧是不夠的。
“不是嗎?”
系統將爪子小心收著,怕還沒給那些男人絕育就先傷到宿主了。
“朕想讓他們三更死,他們活不到五更,那些資源匱乏的小國,還不夠格入我大夏疆域。”
真的收編了就要管著,西部常年干旱,百姓日子過得苦不堪言,打下來容易,還要養著那些人,梁崇月沒這個心思煩。
大夏現在的版圖就很好,地大物博,資源豐富,牢牢抓著最北邊和最南邊,將其他小國之間隔開,不給他們一點密謀合伙的機會。
“朕只要小宛每年多交兩成歲貢是朕不想多要嗎?是小宛給不起那么多。”
多兩成歲貢對哪個國家來說都不是個好消息,但多出來的這兩成還在可以承受的范圍之內,再多一成,百姓的生活就會被壓榨的更狠。
沒了活路就會造反,不論造反成功與否,根源在多出來的歲貢上,他們打不過大夏,百姓的生活就好不起來。
梁崇月不想要那些百姓的命,但出生在小宛就是那些百姓逃不掉的命。
“云苓此舉是得了朕的授意,朕當然希望膽小鬼多才好,膽小怕死是因為惜命,惜命才好掌控,明朗日后也能省心些。”
她以養病為名義將尉遲蘭關在了驛站里,還專門為他選了個好住處就是為了殺雞儆猴,若是有人還心存幻想,想放手一搏,那就不能怪她了。
人都是貪心的,絕對的皇權面前,鮮少有人能不心動。
想到此處,梁崇月身邊的氣場明顯冷了下來,她布下此局就一定會有人上鉤,原本她只是想多要這兩成歲貢。
今晚聽了這些人的肺腑之言,她想要的就更多了。
“爪子磨尖些,把這些人說得話用古文打印出來,朕明日有用。”
這么好的歷練機會,她親自動手就沒意思了,狗咬狗才更好看。
到時候她在親自現身為那些小國解決掉大麻煩,他們哪怕再不甘心也只能跪著謝主隆恩。
慈寧宮內,明朗剛和皇奶奶將所有事都說通后,出來就收到了驛站送來的消息。
回到偏殿,明朗將信看完后就燒了,她都知道了,母皇應該早就知道,開始出手了。
明朗坐在書案前,沉默著不說話,只是多兩成歲貢到底還是母皇心善了,她明白母皇這是想留有余地,不至于將人逼死,免得這些人背水一戰,奮死反抗。
到時候大夏的將士們還要多出許多無謂的犧牲。
可這樣貪心的人同樣最擅攀附了,就是多三成歲貢,只要母皇開口,他們也一定能交的上來,西部和東部資源貧瘠,各國之間的關系已經差到要不是有大夏壓著,早就為了資源而戰得你死我活了。
不交就是自愿脫離大夏的庇護,離開了大夏,他們一定第一時間被周邊國家瓜分干凈。
只要有一個這樣的前車之鑒,就沒人再敢從大夏這把大傘下離開一步。
明朗沉思了片刻,還是將紙上寫的三成歲貢給劃掉了。
這是母皇的決策,母皇一向不會有錯,但在龍椅上坐的久了難免顧慮太多。
母皇有慈悲之心,她該好好守護才是。
明亮的燭火下,明朗提筆,等寫好后,再從密道送走。
解決完這些事,明朗走到窗邊看著今夜天上明月高懸,等著宵夜送來,她今晚國宴上實在是沒什么胃口,看見尉遲蘭犯蠢,她難受。
皇宮內一切安好,驛站里的暗流涌動不過是絕對皇權掌控者的成長游戲,刻意的放縱,默許的試探,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利可圖。
魚群在水里幻想著自己可以越過龍門,卻不知湖水清澈見底,他們的相互爭斗,小丑一樣的把戲都在掌權者的眼里。
可以輕松越過的不是龍門,爭當第一不一定能上位,但一定可以上桌。
翌日一早,尉遲蘭坐在桌邊眼下烏青一片,他根本就睡不著。
白術將他叫回屋子里卻什么解決辦法都沒有,只是在安撫他的情緒,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苦到心里的湯藥味,白術說一萬句,他都靜不下心來。
他把碎瓷片抵在白術的脖子上逼著他想辦法,這個冷漠的男人只說自己現在的身份不能在驛站久留,要趕緊離開。
出去前只給他留下一句:“我們不能都困在這里,我會想辦法,你控制好情緒,不要被人抓到把柄。”
然后就走了,毫無留戀的就走了,要不是他全家老小都在小宛,他一定懷疑白術想丟下他逃跑。
坐在桌邊想了一個晚上,尉遲蘭都沒想到什么破局的辦法,他才是寶親王心上的人,白術在外面要是能有辦法,昨晚就該告訴他了。
而不是留他一個人被困在此處,要是能出去,他一定第一時間弄死白術,山高皇帝遠,父王對他說過的話他肯定早就忘記了。
不過是和二哥一樣從未將他當回事罷了。
“殿下,您怎么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