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箏等了三年,大舅舅和大舅母為著這件事費心了三年。
距離柴爍歸京不到三日,梁崇月就收到了阿箏婚期的請帖,也在意料之中。
“年前完婚,朕先和說好,柴爍年后還要去一趟華北,最短也要半年才能回來。
到時候可別來向朕哭說舍不得。”
梁崇月看完了奏折,從柜子里拿出兩封空白圣旨出來。
梁崇月很快便將嘉獎胡荊的那封圣旨寫完了,胡荊已經是工部尚書,華北大旱他英勇無雙,但官職上目前是升不了了,她還沒找到誰能頂上他的位置。
除了金銀珠寶外,梁崇月干脆將這份恩賞給了胡荊那位閑名在外的夫人,按照胡荊的官職,給了個誥命。
另一封是寫給柴爍的加官圣旨,到底也是要入贅永樂郡主府了不能還是個從六品的小官,說出去都丟阿箏的臉面。
這樣想著,梁崇月將原本定下的官職又往上升了升,最后干脆給了一個工部的右侍郎,正三品的官職,在他現在這個年紀,放眼整個大夏幾百年來,上一個升得這么快的還是李彧安。
甚至柴爍的晉升速度還不及當初的李彧安,但也足夠讓人震驚了。
梁崇月寫完,等著圣旨干了,將兩封圣旨全都給了平安。
“奴才這就傳達下去。”
平安抱著圣旨離開,梁崇月撐著腦袋看著阿箏。
好事將近,少女的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喜,臉頰微紅,瞧著像是吃醉了酒似的。
“表姐,我有件事想求你。”
梁崇月已經習慣了。
“朕說呢,沒幾日就該成婚了,你這個時候不在家試婚服,有這閑情雅致站在這里陪著朕,肯定對朕有所圖謀。”
梁崇月雙手交疊放在桌上,撐著頭,眉頭微微挑起,靜候。
“年后柴爍要去華北,我也想跟著一起去。”
聞言,梁崇月倒是不覺著有什么。
“朕沒意見,你們新婚燕爾不忍分離可以理解,明朗練武的事情有斐禾,你要過得是大舅舅、大舅母那一關。”
不過梁崇月覺著大舅舅、大舅母也未必會拒絕,阿箏就是大舅母在邊關懷上的,大舅母是世家貴女,還不是一心隨大舅舅在邊關一待就是五年。
阿箏和柴爍這一路走來也不容易,想來是能夠理解的。
“行了,沒有旁的事情就先回去吧,你大婚那日朕不便去,賀禮都給你準備好了,其中還有一份是小狗特意準備的,回去之后要好好保存。”
被宿主點到的小狗有些不好意思的用爪子將臉捂住了,還是忍不住想要看看阿箏反應,偷偷露出一只眼睛看向阿箏。
那副笨拙的小心看著是有幾分可愛在身上的。
“真的嘛!小狗真好,快來給我抱抱。”
阿箏蹲下身來將小狗抱在懷里,毛茸茸的一團抱在懷里手感出奇的好。
阿箏大婚當天,下了七日的雪停了,梁崇月站在養心殿的廊下看著許久不見的太陽,看來這欽天監也不是吃白飯的,至少今天這日子算得不錯。
“陛下,太后娘娘和寶親王殿下已經到國公府了,國公府內安插了一百四十個暗衛,一定能保護好娘娘和殿下的安危。”
“好,你們自去忙吧,朕一個人待會兒。”
平安和云苓退下后,梁崇月站在廊下看著墻角積雪,今日的風小了不少,希望阿箏的愛情也能亦如今日晴空萬里,無風無波。
滴滴滴。
系統申請連線的聲音傳來,梁崇月接通后入目就是喜慶的紅色,小狗身上也掛上了紅綢,跟在隊伍里面去接親,瞧著像是個十足的娘家人。
“宿主,今天好熱鬧啊。”
系統的聲音被爆竹聲蓋住,光是聽著就能感覺到那邊的喜慶熱鬧。
“好了,別忘了你今天是去保護母后和明朗安全的,別玩忘了。”
梁崇月不放心又交代了一遍,倒也不是真的要它貼身保護母后和明朗的安危,這小子已經胖到只要它貼著誰站著,身旁兩米內再也擠不進去一個人了。
只是帶著任務去,到底能約束它一點,不至于玩到不知天地為何物。
“知道啦,知道啦,我要跟著阿箏姐姐去接親咯,母后和明朗都在國公府里安全的很,放心放心,宿主拜拜~”
看著黑掉的面板上只印出梁崇月一人的模樣,梁崇月無奈關掉了面板。
她從來沒指望系統能做好什么,只要不給她添亂就好了。
將面板收起來,梁崇月尋了個位置開始看書,難得閑暇的時間,她還是更愿意抱著書本過。
養心殿的藏書里還能看到先祖們留下的筆記,偶爾看到時,梁崇月也會忍不住暢想先祖們在看這些書的時候心中所想是不是也和她一樣。
窗外,又是一年冬,梁崇月斜靠在羅漢床上,手中捧著一本有些泛黃的書冊,指尖拂過書頁邊緣的磨損,那上面仿佛還殘留著當年燈下苦讀,籌謀算計時的微涼汗意。
矮桌上,一盞牛乳茶熱氣氤氳,映著她眼角幾縷細不可查的紋路,那是歲月在這位千古第一女帝身上留下的印記。
外面,一身著勁裝的少女正在大雪紛飛中習劍,熟悉的雙劍,熟悉的招式。
身姿挺拔如新竹,劍勢凌厲還帶著一絲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澀。
一招一式干凈利落。
斐禾一襲黑袍站在雪地里做著指導,明朗像極了陛下,不止長相,隱約可從明朗身上看到陛下當年征戰沙場時的影子,卻又多了幾分屬于年輕生命的蓬勃銳氣。
“師父。”
明朗收勢,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額角帶著薄汗,朝著斐禾粲然一笑,明媚如朝陽,瞬間照亮了原本冰冷的院子。
“練的很好,殿下已經出師了,屬下再無可教。”
對上那雙斜長張揚的眼睛,斐禾是為之驕傲的。
梁崇月耳朵微動,書冊合上,云苓見狀問道:
“奴婢聽著外頭的聲響停了,可要喊殿下進來暖和暖和?”
“叫進來吧,明朗再過三月就要及笄了,想到她的及笄禮,朕就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