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的目光落在慈寧宮殿中跪著的一眾少年人身上。
“這人數好像比先前定下的要多。”
梁崇月記得當初才定了幾個人,現在殿中跪了五位。
梁崇月本是側頭和母后說話,見母后面色有些尷尬,轉過頭去看向了君后。
“除了原本定下的,還有兩位是兩位親王妃送來侍奉陛下的。”
梁崇月沒想到有人上趕子往她身邊送些不清不楚的人,李彧安竟然能忍下。
梁崇月雖對此事不上心,但她看過畫像,知道哪兩位是新來的。
“陛下也別惱,那兩人是舒王妃和厲王妃今早剛送來的,本宮先前同她們閑聊過此事,不曾想竟這樣巧。”
梁崇月目光向著母后那邊看了一眼后,就收了回來。
到底是不是巧合還難說的很。
不過兩位親王妃送來的人確實長相標致,是五人之中的翹楚。
“既然已經入宮,陛下不如先看了再說。”
梁崇月知道母后打的是什么主意,自古以來,大夏皇室的后宮宮殿從來都是住的滿滿當當的。
她已經登基一年,這后宮還是只有兩人,母后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人也送到面前來了。
“那就聽母后的吧。”
梁崇月接過春禪遞來的茶,抿了一口,等著聽這五人自我介紹。
那三人的畫像和家世背景,梁崇月早就看過了,聽完名字之后,心中就有數了。
前面三人說完后,梁崇月斜靠在椅子上,一雙深邃的桃花眼審視著最后兩人。
右手邊第一位身著月白長衫,長揖及地,聲音清朗:
“草民參見陛下,參見太后娘娘、君后殿下,草民謝硯,江南人士,幼承庭訓,飽讀詩書,于經史子集頗有心得。
家父乃揚州三品府尹,舒王妃是草民姨母。”
舒王妃是個實誠人,梁崇月幼時見過幾次,同母后的關系也不錯。
梁崇月聽完第一個人的介紹后,輕嗯了一聲,待人坐下,將目光落在身后那人身上。
“草民蘭訣,父親是西北將軍蘭爍,草民自幼學習武藝,弓馬嫻熟,曾隨父親征戰邊關,殺敵百人之數。”
第二位玄衣勁裝,身上的衣服被肌肉撐開,能看得出來這些年沒少練武。
“厲王妃是草民已故生母的姐姐,是草民的姨母。”
梁崇月記得這位西北將軍蘭爍,雖說大夏的將軍不少,但這位西北將軍不過才四十多歲,后宅里已經換了四位女主人了,邊關苦寒,除非迫不得已,將領不會帶著家眷隨軍。
可這位西北將軍偏不,每年回來任職的時候,留在京城半年,便娶上一位新婦,回到邊關任職的是,哪怕新婦懷有身孕,路途遙遠,也要帶上。
當初渣爹知道此事后,不滿他這一舉動,還在他回京述職的時候,當面斥責過他,梁崇月這才知道還有這么一位“離不開夫人”的將軍。
“厲王妃的姐妹,你母親可是西北將軍的第一位夫人?”
梁崇月算了算蘭訣的年紀,和厲王妃的家世,西北將軍在戰場上十分肖勇,不然也娶不到出身高貴的夫人。
但也只有前面兩任夫人家世高貴,后來人在知道他是何等作為后,除非那等想要攀附的人家除外,再無家世相當的人家愿意將女兒許配。
“回陛下,正是。”
梁崇月記憶里的這位厲王妃可不是個簡單人,做事八面玲瓏,絕不與任何人為敵,明知將人送來可能會叫她心生不滿,但她別無他法了。
“是個可憐人,坐下吧。”
梁崇月將兩個人的身份送到了系統那里去查,后宮多兩個后妃只不過是她翻牌子的時候要糾結一番,人也送來了,母后也看過了,梁崇月也沒什么可多說的了。
“皇后鳳印在彧安手中,這件事彧安看著辦吧。”
這些人都是過了母后那關,母后滿意了的,在那三人入宮前,李彧安就已經安排好了他們的住所和位份,現在多了兩個人,再重新打掃出兩間宮殿來也不是多大的事。
“是,臣妾瞧著這幾位弟弟都好,姚嵊和匡奕住永壽宮,周閆棋住景陽宮,主位是德君,是個再好相處不過的人,他喜歡熱鬧。”
李彧安說完后,頓了頓,微微轉頭,將目光落在今日新被送來的兩人身上:
“兩位弟弟就住在咸福宮吧,不過本宮今日不知還有兩位弟弟要來,咸福宮還要派人好好打掃一番,兩位弟弟若不嫌棄,今夜就先住到本宮的坤寧宮偏殿吧。”
坤寧宮的偏殿是一直都有打掃的,卻不是誰都能住進去的。
“不必了,宮里宮人多,不出一個時辰就能灑掃干凈,不過是要添些新東西,叫內務府過去看著添置就行了。”
梁崇月趕在謝硯和蘭訣開口之前,先將話頭堵了回去。
不論是誰開口說什么,說什么話,入宮之后,一切都要按照規矩來辦。
“是,那臣妾回去就辦。”
梁崇月抬手,對著云苓開口:
“現在就安排宮人去灑掃,該添置的都添置一番。”
“至于位份,全都封少卿吧,入宮之后,只要你們安分守己,做好自己該做的,該有的絕不會虧待你們。”
“若是心懷歹念,朕不是君后那樣好說話的人,朕眼中不揉沙子,不勞君后出手,朕先解決了你們。”
梁崇月從前在宮里做公主的時候就已經威名遠揚,成為皇太女之后,就算是再得寵的貴妃她都殺過,被諫院連著彈劾了整整一個月。
現在回想起來,梁崇月都不知道諫院那個時候怎么能這么閑,明明朝堂貪官那么多,就能只盯著她彈劾。
慈寧宮內坐著的眾人,早在進宮前就已經從教習嬤嬤和兩位親王妃那里聽聞了陛下當年的威武霸氣,現在聽到這話,全都從椅子上起來,重新跪好,朝著陛下保證道:
“臣妾謹遵陛下教誨,入宮只一心侍奉陛下,絕無旁的心思。”
五人齊聲,梁崇月的目光在這些人身上掃過,瞧著都是極其出眾的好面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誰也不知道。
梁崇月沒有喊人起來,轉過身去,牽起李彧安的手拍了拍,用所有人都能聽得到的聲音開口道:
“彧安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