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放榜的日子,卷紙已經(jīng)批閱完了,梁崇月在長生天內(nèi)不必早起上朝,不用批閱奏折,日子好不快哉。
“殿下,距離放榜的日子還有十日不到,何尚書的府邸都快修繕好了,有些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吧?!?/p>
梁崇月躺在躺椅上,聞著風(fēng)中的陣陣花香,任由李彧安為她捏肩捶腿,睜眼就是李彧安那張俊朗的臉。
“不急,還不到時候,井隨泱親手放火燒的府邸,哪能這么快就修好了。”
井隨泱一把火將何尚書睡覺的院子都給燒毀了,木板殼子底下的機(jī)關(guān)暴露出來,床板碳化,底下就剩個空殼子了,何尚書現(xiàn)在還每日都沉浸在丟東西的恐懼中。
太早將游戲攤開來玩就沒意思了,不知來期的死刑才有盼頭。
李彧安聞言也不再多說什么,梁崇月把玩著手中的玉捻,雖然有些事情不方便言明,但暗地里給點(diǎn)提示還是可以的。
“殿下,高陽郡主的信到了。”
云苓拿著門房送來的信件上樓,將信件送到了殿下的手邊。
梁崇月將其拆開看完后,隨手丟到一旁燒了。
“卞媽媽可走了?”
“還未?!?/p>
梁崇月眼底冷意盡顯,絲毫不掩飾的不屑:
“將先前平南王妃送給本宮的鐲子取來送到卞媽媽手上,她知道該怎么做。”
早年間平南王妃想要攀附她時,送給過她一只很是華貴的鐲子,說是傳家的寶貝,梁崇月直接讓人收進(jìn)了庫房。
如今一個在外求她辦事,一個在貢院里寫小作文,卻都不愿意給點(diǎn)實(shí)際的,打發(fā)叫花子呢?
云苓領(lǐng)命退下,梁崇月又和李彧安閑聊了一番關(guān)于考生名次的事情。
“殿下若是已經(jīng)定好,我就讓書局去印了?!?/p>
梁崇月微微點(diǎn)頭,李彧安離開后,打開面板算了算平南王妃和其母家的勢力,相比之下,平南王妃給出來的條件實(shí)在一般。
她是未來天子,不痛不癢的這點(diǎn)東西就想求她幫忙,當(dāng)初還不如不說,就算是不說,她也會保證春闈的公平。
說了之后,反而有種,她維持的公平是為了她平南王妃一樣。
日子一天天過去,自從貢院著火之后,京城就沒有一日是平靜的。
梁崇月讓人安排了幾個當(dāng)年在何尚書暗箱操作下被換了卷紙,頂替了功名的舉子進(jìn)京控告何尚書和那些冒名頂替了他們的人。
如今的大理寺卿是她的人,不論何尚書和那些人送多少的禮都招收不誤,事是一點(diǎn)都不給辦的。
問就是放心,至于放的什么心,就不知道是安心,還是死心了。
梁崇月喜歡熱鬧一點(diǎn)的京城,遍地都是熱鬧,足不出戶都聽不完,斐禾不在,平安就接替了他傳消息的任務(wù),每天像是說相聲一樣的變著法的說給她聽。
“殿下,何尚書已經(jīng)被陛下摘了烏紗帽,打入大獄了,何尚書在大殿上一直喊冤枉,沒一個人敢多說一句話的?!?/p>
“如今的禮部是秦?cái)嘤翊笕嗽诖恚Y部最近也消停了不少?!?/p>
秦?cái)嘤襁@個聰明人,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想來等到何尚書一事結(jié)束,渣爹屬意他成為新的禮部尚書。
“秦大人親自送了不少的名貴藥材前來,祝愿殿下早日康復(fù)。”
平安說這個話,那秦?cái)嘤袼蛠淼哪切〇|西,云苓一定已經(jīng)檢查過了。
“既是好意就收下吧?!?/p>
京城里連著整整一月都在籠罩在一股詭異的壓迫下,叫人喘不上氣來,越是靠近放榜的日子,曲安官道上朝著太女府張望的考生就越多。
負(fù)責(zé)此次監(jiān)考的太女殿下中箭不知生死,禮部尚書因?yàn)槭帐苜V賂被押入大牢,說是等到事情查明,可大理寺一直也沒有進(jìn)展。
饒是如此,到了放榜那日,榜前還是圍得水泄不通,都是前來看榜的考生。
與往昔唯一不同的就是今年榜下捉婿的人少了不少,想來是因?yàn)榫砑垇G失一事,加之何尚書貪污**,就連科舉都能造假,那些商賈之家也怕捉到個假的回去,再毀了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yè)。
梁崇月站在望江樓的最高處,靜靜的瞧著榜前的熱鬧,李彧安代她下去主持此事,她只需在此時靜等聽考生們喜悅的歡呼聲即可。
“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
梁崇月與李彧安對視上的那一眼,開口朝著平安問道。
“回殿下,都準(zhǔn)備好了,李太師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一切,只等放榜結(jié)束,便可真相大白?!?/p>
上一次何尚書出事,并沒有完全將他背后那些人全都牽扯出來,梁崇月今日就要站在京城最熱鬧的酒樓,看著大夏政壇上新星升起的同時,瞧著那些人跌落云端。
“殿下,時間到了?!?/p>
云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寫著考生成績的杏榜上的紅綢落下,剛才還相互攀談的考生們頓時一同噤聲,眼里只有那幾張紅艷艷的榜單。
若不是有官兵攔著,怕是都要沖上去,趴在上面看了。
“殿下,奴婢瞧著那邊幾個考生的神情有些不對?!?/p>
梁崇月的目光順著云苓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見幾個神色不對勁的考生站在人群之中,卻對杏榜上的名次并不感興趣,只一味的竊竊私語。
“不必管他們,京城最近不太平,定然有人想趁機(jī)鬧事,李側(cè)君會處理好的。”
放榜前一日,梁崇月就和李彧安商量好了今日的一切事宜,就連今日可能會發(fā)生的事情都設(shè)想了一遍。
貢院那把火定然不止有何尚書一人參與其中,畢竟何尚書這些年被權(quán)錢熏黑了雙眼和膽量,哪有膽子派人射殺她。
何尚書現(xiàn)在在大牢里,外面的人比他還要著急,當(dāng)年的事情每揭開一點(diǎn)就意味著有人要進(jìn)去陪何尚書了。
貢院燒毀,卷紙丟失,這些人本來要解決的只有在大牢里管不住嘴的何尚書。
現(xiàn)在到了放榜日,杏榜的出現(xiàn),就是在告訴這些人,只有貢院被燒是真的,卷紙沒有丟,他們神通廣大的太女殿下或許也沒什么事。
所以涉事其中的官員家里被燒,就是殿下在報貢院被燒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