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也懶得再給梁寬臉了,直接朝著李瑾道:
“清晨闖進翊坤宮,九皇弟有什么要緊事不愿意同本公主說,那還是去找父皇說吧,李瑾送人出去,別打擾了母后休息?!?/p>
梁寬聞言自然不愿意,他蹲守了這么多天,好不容易叫他逮到了,要不是有人暗中用石頭打了他的手,那只鴿子肯定跑不了。
他一晚上沒睡,就是為了等那只鴿子飛回來,親眼看著那只鴿子是朝著翊坤宮的方向飛的,從翊坤宮上面飛過,再看就找不到了,肯定是落到了翊坤宮里。
“五皇姐別急啊,皇姐不會是做賊心虛了,所以才著急趕皇弟走的吧?”
梁寬越說越覺得有理,北境上趕著要梁崇月和親,肯定是有所圖謀。
尋常公主遇到這種事情,肯定退避三舍,梁崇月都不拒絕,在父皇面前說的那么冠冕堂皇,說不定梁崇月早在邊關的時候就已經和北境有了勾結。
那飛出去的鴿子還不知道是去找誰的,他今日一定要逮到那只鴿子,揭穿梁崇月的詭計,好讓父皇明白這世間唯有女子和小人難養(yǎng)也。
梁寬正想再說什么,不知從哪飛來一只鴿子,停留在翊坤宮的院墻上,發(fā)出一聲咕咕的聲音,立馬將梁寬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鴿子!”
梁寬驚呼出聲,看見那只鴿子身上還有昨晚被他射殺留下的血痕,得意的看了梁崇月一眼,不屑的留下一句:
“五皇姐很快就知道什么是要緊事了?!?/p>
說完,梁寬就拉開弓弩準備再次將那只鴿子射下來,梁崇月一腳將他手上的弩箭踢掉。
“你做什么?”
梁寬眼看著鴿子受驚飛走,手上被踢到的地方傳來陣痛,雙眼憤怒的對上梁崇月,恨不得能現(xiàn)在就拆穿這個女人所有的把戲。
“皇宮內外除了父皇的禁軍,其余人是不得射殺飛鴿的,九皇弟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梁崇月聲音比冬日清晨吹來的寒風還要冷,梁寬被她問住,他還真不知道這個。
看了眼被梁崇月踢飛出去的弓弩,梁寬心頭閃過一絲慌亂。
“皇弟又沒被父皇帶在身邊教養(yǎng),自然不如皇姐知道的多。”
梁寬這樣的人,一心虛就開始將自己將自己放到弱勢者的位置上,大有一種我弱我有理的架勢。
“是嗎?我記得宮里的騎射課上將軍會教,皇弟可是沒有好好上課?”
父皇一般只會詢問太傅,他們學的怎么樣,騎射上面除了秋季圍獵的時候展示一二,平日里父皇也不會多問,他真是不記得將軍有教過這些東西。
不過梁寬一向是全身上下嘴最硬,哪怕自知理虧,也絕不認輸。
“那自然是將軍教導皇姐時比皇弟們用心,連宮中這些事都同皇姐說了?!?/p>
聽梁寬強詞奪理,梁崇月都嫌煩,不知道渣爹生了這么多沒有用的孩子天天在宮里待著,他看見的時候會不會和她一樣煩。
“皇姐有父皇親自教導,皇弟們自然是比不得,不過皇姐到底是女子,女子學了這么多又有什么用?到頭來還不是要出嫁從夫,若是遇到性格暴虐的夫家,皇姐的后半生可就不這么順遂了?!?/p>
梁寬意有所指,說的就是北境皇室,梁崇月聽出來了,但是不甚在意。
“皇弟勸皇姐趁著還未出嫁,改一改脾氣秉性,畢竟男人都喜歡溫柔小意的女子,皇姐又不必科考,每日將自己關在翊坤宮里讀這么多書作甚?”
對于梁寬的言語挑釁,梁崇月只將目光微微轉向他,與他對視,見他眼神有下意識的躲閃,就明白這是個色厲內荏的,連同她做對手都不配。
“馮答應她溫柔小意嗎?”
梁寬最近最是聽不得馮答應三個字,他的母妃一夜之間從嫻妃變成了冷宮里一具尸體的馮答應,誰敢在他面前提到這三個字,他都會立馬翻臉,哪怕是對上梁崇月,心里剛才的那點畏懼也消失了。
“我母妃是這宮里最溫柔的女子,她也絕對做不出下毒之事,一定是被小人陷害的?!?/p>
梁寬說到小人兩個字的時候,加重了口音,直視著梁崇月,用眼神訴說這個小人是誰。
“她這么溫柔小意,怎么死了?是父皇不喜歡她,不相信她?還是她實在太蠢,連暗害人的工夫都做不好,還想給你謀前程?”
梁崇月不想給一個人臉的時候,自然就是哪里最痛戳哪里。
見梁寬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梁崇月用帕子蓋住嘴巴,輕咳了一聲又補充了一句:
“這一代皇子字輩從崇,馮答應這樣的溫柔小意,怎么九皇弟都這么大了,連字輩都沒用上?”
梁崇月自然不明白為什么梁寬的名字為什么特殊,但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后宮里的女人多,孩子多,但像梁寬這樣是皇子,卻沒有從“崇”字的卻沒幾個。
梁寬一天之內被點到兩次燃點,已經快要爆炸了,垂在身體兩邊握緊的拳頭青筋暴起,下頜角時不時的抽搐,看得出來在強忍心頭怒火。
“你渾說,我母妃不會是那樣的人,我母妃這是宮里最溫柔的女人,你憑什么這么說她?”
梁寬氣到想要對梁崇月動手,但被梁崇月一個瞪眼給嚇了回去了。
梁崇月不常在人前發(fā)火,平日里對待宮人也和煦好說話,發(fā)火時卻是回回都見血。
梁寬回想起昨日在養(yǎng)心殿門外偷看到的一切,梁崇月直接踢死了朝廷命官,父皇都不管,還默許了梁崇月讓那些跪著大臣們充當陪嫁一同前往北境。
梁寬開始心頭發(fā)虛,,開始后悔今日什么都不顧就沖進了翊坤宮。
梁崇月是個有仇當場就報的人,他沒了母妃,母家在梁崇月面前還不如她昨日一腳踢死的光祿大夫。
“要緊事就同要緊的人說吧,本公主上次被馮答應的鴆毒嚇病了,現(xiàn)在還未完全養(yǎng)好,九皇弟,還需本公主派人送你出去嗎?”
梁崇月再一次出聲趕人,兩次語言暴擊,梁寬本就是個孩子,哪里受得了這樣的接連打擊,又是畏懼,又是氣憤,直接眼眶一紅,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