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將紙條打開后看了一眼,確認(rèn)云苓是按照她的要求書寫的,一顆心安定了不少。
“無礙,就算鴿子被人抓住,他們看不懂上面寫的東西。”
只是抓住鴿子的人到底是誰,梁崇月斜靠在椅子上,眸色深沉,抓著玉捻的手不停把玩著,不知何時起,她同渣爹越來越像了。
從前她嫌渣爹多疑,最近不太順,她比渣爹還要疑神疑鬼的。
云苓扯下頭發(fā)絲,正準(zhǔn)備將紙條重新卷好,綁在鴿子腿上,云苓剛想伸手拿過紙條,就被梁崇月出聲制止道:
“別動。”
梁崇月看向那張卷得厲害的紙條,眸光暗了又暗,將宮里有可能逮鴿子的人都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云苓手伸在空氣中,聽聞殿下此言,將手一轉(zhuǎn),伸向了一旁的鴿子,為了不打擾殿下,云苓將鴿子關(guān)進(jìn)了小籠子里,端來一盆水,為殿下凈手。
梁崇月將剛抓過鴿子的手浸在水盆中,任由云苓為她清洗。
梁崇月在腦中與系統(tǒng)聯(lián)系,此時的系統(tǒng)就像個能透視全圖的監(jiān)控一樣,有它在,她能省下不少心。
“收到,宿主放心,給本系統(tǒng)三分鐘,我就能把這鴿子飛行過的所有航線都查出來。”
聽到系統(tǒng)的回復(fù),梁崇月難得沒有直接掛斷與系統(tǒng)的連接,等待的過程中,梁崇月雙眼一直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紙條,腦中飛快閃過一系列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此時殿中寂靜非常,只有那只鴿子時不時發(fā)出咕咕聲。
梁崇月忽然看見鴿籠旁香爐里升起的裊裊藍(lán)煙,梁崇月眼眸一亮,伸手拿起那張紙條,放在鼻尖處仔細(xì)嗅聞。
云苓站在殿下身旁,記得殿下提到說鴿子不干凈,剛想出聲阻止,但想到殿下方才沉悶著急的樣子,還是忍住了。
梁崇月這些年在各種補藥的加持下,五感比起常人要好上三分,這世上只要是人就會有味道。
宮里的貴人們喜愛熏香,各種名貴新奇的香料都是從宮中流傳出去的。
梁崇月仔細(xì)嗅聞下,在除了鴿子身上的味道外,還聞到了淡淡的龍涎香夾雜著今日在養(yǎng)心殿內(nèi),黃婉儀獻(xiàn)舞時,燃的香料味。
從她和母后離開養(yǎng)心殿時,宮人們就開始打掃黃婉儀留下的最后的“遺物”,想必應(yīng)該早就打掃完了,只是那香料刺鼻,一時半刻消散不了。
梁崇月不死心的又聞了聞,在系統(tǒng)出聲說查到了的同時,她已經(jīng)確定這鴿子是被誰給逮住了。
“宿主,是渣爹身邊那個一直隱藏在暗處的高手——暗一抓到的。”
果真如此。
“他抓到之后就直接送到渣爹手上了。”
梁崇月仔細(xì)看了眼這紙條上的內(nèi)容,好在她當(dāng)初多留了個心眼,不然此時已經(jīng)人贓俱獲,等來的就不是鴿子,而是前來審問她的渣爹了。
“宿主,俺有個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梁崇月長嘆一口氣,用腦電波回復(fù)了系統(tǒng):
“等一下。”
梁崇月伸手揉了揉眉心,將手中紙條遞給云苓:
“重新綁好,把鴿子放出去吧。”
該做的事還是得做,不能因為一點點小挫折就打退堂鼓,自古以來,上位者的路,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舔血。
她既然想,就不能怕。
梁崇月調(diào)整好坐姿,心中的謀劃又多了一層。
云苓接過殿下遞過來的紙條,看著不到片刻時間,殿下就重新振作起來,看著絲毫沒有被方才的事情影響到,不禁由衷的嘆服。
“殿下您別太擔(dān)心,這紙條上的內(nèi)容用您的話,都是加密過的,不論是誰抓到這鴿子都發(fā)現(xiàn)不了紙條上的秘密。”
梁崇月自然知道云苓這是在安慰她,好在她在宮里養(yǎng)信鴿一事是渣爹恩準(zhǔn)的,不然又是一項罪過。
渣爹多疑,她最近做的這些事,還常常撞到渣爹手上,說不準(zhǔn)渣爹已經(jīng)有所猜忌,她行事要再小心些了。
“行了,你下去吧,本公主想一個靜一靜。”
云苓帶著鴿子臨走前,還不忘回頭查看殿下的情況,看著殿下?lián)沃^沉思,玉捻也被放在一旁,云苓在心中暗自唾罵自己,為何放鴿子的時候不能小心些,若不是她,殿下也不會陷入這場無端的禍?zhǔn)轮小?/p>
剛走出偏殿大門,云苓想起從前教導(dǎo)嬤嬤訓(xùn)練她們時說的話,挨打才會長記性,身上越疼,才能記得越久。
云苓用空出來的那只手,朝著自己的臉就來了一巴掌,聲音清脆有力,感受到臉上傳來的疼痛,心中無法訴說的自責(zé)像是找到了出口,稍稍緩解了一點,這一巴掌給守在外面的平安都看傻了。
剛想上去安慰,就看見云苓抱著鴿籠子走了,平安直接將身體轉(zhuǎn)了過去,只當(dāng)作是沒看見方才那一幕。
直到云苓走遠(yuǎn),平安才把頭轉(zhuǎn)了過來,看向云苓消失在拐角處的背影,平安不解的撓了撓額頭,有些不懂云苓姐姐怎么忽然給自己來一巴掌。
平日里殿下最是疼她,這么多年從未對她說過一句狠話,有時候殿下還會因為云苓借機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賞各種好東西。
雖然殿下對待身邊侍奉的下人都很好,但云苓姐姐這待遇不管是府里還是宮里,都是獨一份。
心中雖是這樣想著,平安還是站回了原來的位置,不論云苓姐姐方才那一巴掌是不是殿下吩咐的,那都是殿下同云苓姐姐之間的事情,他要做的就是守在殿下寢殿前,守護好殿下的安寧。
寢殿內(nèi),梁崇月將那些冊子收好后,起身給自己倒了杯牛乳茶,靠在貴妃榻上,品茶假寐,等著聽系統(tǒng)要與她商量的事情。
“說吧,本公主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了。”
梁崇月聲音淡然,像是看透了世間本質(zhì),整個人慵懶的靠在貴妃榻上,看著像是倦怠了,只有那雙眼睛還閃爍著不屈的光輝。
“宿主,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哈,這不是我能決定的,都是上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