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鹿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腦勺:“餓不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來?”
林溪晚瞧著人已經走遠,深思熟慮后便展開了自己的計劃。
“鹿晨...我其實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說...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她緊抿著唇,實在猶豫。
鹿晨連連安慰:“沒事的,你有什么事兒就說吧,我也好幫你想想辦法。”
“是這樣的...”
她將手伸向后背,趁鹿晨不注意,拿出其中兩個土豆:“這是我在和鶴長老在出去采集的時候找到的。”
“我聽...族里的老人提過,”她斟酌著詞句:“這不起眼的小疙瘩,只要埋進合適的土里,耐心等上一個月...便能結出幾十倍、甚至百倍于它的果實。”
“這丑巴巴的小東西,這么厲害?”鹿晨琥珀色的眼睛亮了亮:“那可比種霧茸穗產量高的多。”
“可是...”她頓了頓,長睫不安地顫動,聲音幾乎帶上哭腔:“可...可萬一我記岔了?萬一只是長得像?族人信任我才讓我留下,若因我一句話,讓大家白費力氣開墾荒地...最后卻...我...”
她說不下去了,只是咬著唇,把臉埋低了些。
“啊?”鹿晨眉頭擰成了結,被她話語里那份沉甸甸的憂慮壓得心頭發緊:“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鹿晨...”林溪晚指尖微微發顫,輕輕揪住他粗糙的獸皮邊緣,仰起臉時,那雙桃花眼蒙上一層無助的水汽,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什么。
“不如...你帶我找塊荒地?我們偷偷種一些?你看行嗎...”
鹿晨被她這副模樣攥緊了心臟,喉結滾動了一下。
那點擔憂在她“為部落考慮”的軟語里瞬間消散,琥珀色的眼睛亮起來,毫不猶豫地點頭。
“你本就被族里大部分獸人排斥,我們確實應該小心一些!”他下意識地左右張望了一圈,沒尋著趁手的家伙什,急急道:“晚晚你等著!我這就去拿些趁手的工具!”
“等等鹿晨...”林溪晚拉著他的手:“偷偷種植這事...只會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對吧?”
鹿晨轉過頭認真回答:“當然!你不想讓別的獸知道,我肯定不會說的!”
“嗯,我就知道鹿晨最好了!”她唇角才漾開一個真心實意的,帶著點釋然的淺笑。
“你也是為了我們部落考慮嘛!”鹿晨不好意思的別過頭,耳朵微紅的離開了。
【啊?晚晚,本寶寶不太明白,為什么要避開族內偷偷種植?這東西不管放在哪都能產量的呀。】
烏烏對自己系統商店出售很多東西,帶有絕對的信任,加上自己又是一個輔助系統,根本想不到別的。
林溪晚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土豆坑洼的表皮,在意識深處輕輕‘問’道:“烏烏,你覺得鹿晨對我是什么態度?”
【這還用說嗎?這肯定就是你們人類說的一見鐘情!】
烏烏的電子音瞬間拔高,帶著一絲雀躍的電流雜音:【不然他怎么會為了你好幾次和族長翻臉?】
“不,這不是一見鐘情。”
林溪晚垂眸,視線落在掌心土豆粗糙的紋路上,仿佛能穿透它看到少年那雙干凈得過分的琥珀色眼瞳。
“他不過是心善救我,后面的維護也不過是出于我是他救的理論而已。”
“對我的感情還并不是喜歡...或者說目前只是出于憐憫,甚至連喜歡都沒達到。”
林溪晚扶著粗糙的木墻,慢慢挪到樹屋的窗洞邊。
暮色四合,林間的濕氣漫上來,帶著泥土和腐葉的微涼氣息。
她看著鹿晨栗色的短發在漸暗的光線下跳躍著,少年奔跑的背影充滿了急于為她做點什么的活力,很快就消失在盤虬的巨樹根系之后。
窗洞里灌進來的冷風,吹得她裸露的手臂泛起一層細小的疙瘩。
心底那點因利用而生、微不足道的愧疚,瞬間被更清醒的算計覆蓋。
“少年人的熱情,像迷霧深林里倏忽來去的驟雨,看著聲勢浩大,轉眼就了無痕跡。等他被部落的雜事纏身,這點因‘責任’而生的關注,又能殘留幾分溫度?”
“就算哪天他真的想起我,也不過是出于禮貌的關心...”
“我得在他目光還停留在我身上時,就得想好下一步得走向。”
“況且...我接二連三的拿出食物,難免招一些人的記恨,到時候沒見過的東西種不出食物...”
林溪晚停頓片刻:“不僅會消耗原本微弱的好感,還撈不到一點好。”
“還不如偷偷發育建立威望,等種出了皆大歡喜,失敗了,我也有機會找別的辦法。”
【本寶寶懂了,這就是你們人類說的小不忍則亂大謀,可是這跟叫上鹿晨有什么關系?】
“烏烏~”林溪晚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我建議你去好好研究人類曖昧準則。”
“想要快速的拉近兩個人的關系,就得先從兩個人共同的秘密開始。”
等鹿晨拿著工具回到樹屋時,外面已然落幕。
她望著鹿晨手中的獸皮,略顯疑惑:“這是?”
“這是我給你帶的衣服,前幾天我就開始弄了,只是還差些地方沒做好,我先帶過來補一補。”
說著又從身后的筐子里拿出兩塊兩三斤的根莖:“你還沒吃飯呢,等吃完飯,獸裙差不多就完成了。”
林溪晚拿起一塊,抬起眼,眸中帶著點不解:“你不一起吃?”
“我先給你縫一下獸裙,不然你就真沒衣服穿了。”鹿晨搖搖頭:“我還給你帶了塊兩塊獸皮和毛草,毛草等會兒我給你鋪上,獸皮呢...一塊拿來蓋著睡,一塊拿來鋪在毛草上!”
林溪晚聽著他憧憬的語調,沒有說些什么,而是仔細剝掉那層干硬粗糙的外皮,喂給他。
“那我喂你吃吧,你為我操勞太多,我心疼你。”她眼底映著火光,流轉著溫煦的柔色。
鹿晨被她這一舉動羞紅了臉,一邊接受著她的投喂,一邊縫制著獸裙。
很快根莖下了肚,獸裙也縫制完成。
“我下去給你抱毛草,你先換上試試看!”
鹿晨耳根紅得滴血似的,幾乎是跳起來,頭也不敢回地撂下一句后,身影就慌慌張張地消失在樓梯口。
獸裙是用白虎皮制作,縫合的線條整齊劃一,背后還做了伸縮活扣。
林溪晚脫下那堪稱破爛的衣裳,小心翼翼的將獸裙穿上。
“鹿晨!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