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光線柔和，供桌上擺著幾盆綠蘿，電子蠟燭在玻璃罩里明明滅滅。

"代代你看！"林小夏指著蠟燭扯了扯代代的袖子，"這菩薩用的電子蠟燭啊！是不是與時俱進？"

代代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劉海："小夏，你乖點，別亂說話。"

四人在蒲團前站定，林小夏煞有介事地雙手合十，閉著眼嘟囔："財神爺保佑，等我茶館開起來，一定來給您添香油錢......"周然在旁邊憋著笑，悄悄掏出手機想拍她，卻被林小夏眼尖發現，追著要搶手機。

從大殿出來，代代走到趙越身邊，自然地挽住他胳膊，"學長，這財神殿雖然規模小，但是保存得好完整啊。"

趙越低頭看著她，指尖輕輕拍了拍她手背，"嗯，和順古鎮維護得都挺好，比國內很多地方修復做的都要講究。你看那飛檐的弧度，還有柱礎的雕花，都是按老工藝復原的。"

代代仰頭望著屋脊上的瑞獸，忽然想起什么，從包里掏出顆水果糖塞進趙越手里，"剛才在茶館拿的，給你。"

趙越笑著接過，湊近她耳邊："下次帶你去看真正的古建，很有意思。"

代代耳尖發燙，正要開口，前方傳來林小夏的喊聲："代代！趙越學長！你們磨磨蹭蹭的干嘛呢，快來給我和周然拍張照！"

周然被林小夏按在財神殿匾額下，一臉無奈地比了個剪刀手。代代舉起手機時，恰好看見周然悄悄攬住林小夏的腰，而林小夏耳尖泛紅，卻沒躲開。

"拍好啦。"代代晃了晃手機，屏幕上定格著周然被林小夏拽得歪頭咧嘴的瞬間，身后的銅鈴在風里晃出虛影。

林小夏蹦跳著跑過來，發梢掃過代代手背，眼睛彎成月牙："哇！代代你怎么這么會抓角度！你看這張，"她指尖戳著屏幕，"周然的表情像被雷劈了！"

周然探過頭來，嘴角抽搐："林小夏，你這是在夸我還是損我？"

"當然是夸你！"林小夏把手機舉到他面前，"你看這構圖，這光影，再看看你這表情——多生動！比你平時那副呆頭鵝樣好多了！"

周然伸手揉亂她的馬尾辮："合著我在你眼里就是個表情包？"

"你本來就是！"林小夏甩著頭發躲到代代身后，忽然舉起手機對著周然咔嚓又拍一張，"看！自然狀態下的呆頭鵝本鵝！"

周然作勢要搶手機，卻被代代笑著隔開，"好啦，別鬧了。"她把手機遞還給林小夏，林小夏看著手機里的照片，"真的拍得不錯，代代。"

林小夏得意地晃了晃手機，忽然瞥見周然耳尖泛紅，湊近他耳邊輕聲說："其實......還有一張特別帥的。"說著快速劃拉屏幕，停在一張周然側身倚著門框的照片上，陽光穿過樹林，在周然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側臉線條利落，嘴角似笑非笑。

周然愣住了，喉結滾了滾："這張......什么時候拍的？"

"就剛才你看展品的時候。"林小夏別過臉去，耳尖發燙，"別得意啊，我是隨手拍的！"

周然忽然伸手攬住她肩膀，在她耳邊低笑："林老板，看來你對我的顏值很有研究嘛。"

"誰要研究你！"林小夏掙扎著要推開他，卻被他輕輕按住頭頂揉了揉。

"越哥，艾思奇紀念館是不是在前面？"周然轉頭看向趙越。

趙越微微頷首，目光掃過代代，唇角漾起淡笑。

四人沿著青石板路往前，林小夏蹦蹦跳跳去拍周然肩膀，卻被他趁機握住手腕，"林老板，等會到了紀念館，你可得好好給我拍照，別再拍成表情包了。"

"美得你！"林小夏甩開他的手，卻在艾思奇紀念館門口，主動拽住他的袖子，"喂，呆頭鵝，一會站到那棵樹下，陽光從左邊照過來，肯定好看。"

周然挑眉，"真的？"

"本老板可是專業的！"林小夏仰起臉，"等我茶館開起來，門口要掛二十四節氣的照片墻，每一張都得是大片！"

"我們小夏真牛，志向遠大。"周然朝著林小夏豎起了大拇指。

走進艾思奇紀念館，周然立刻被展柜里的書籍吸引，湊到玻璃前細看《大眾哲學》的手稿。

林小夏掏出手機，悄悄退后兩步，鏡頭對準他微微皺眉的側臉。陽光透過窗戶，在他胸前織出菱形的光斑，他伸手翻動書頁的模樣，好帥啊。

"周然，站到那棵樹下。"林小夏指著庭院里的古樹，"把雙手插兜里，對，下巴抬高點，哎別笑！嚴肅點！"

周然無奈地挑眉，依言站定，卻在快門聲響起的瞬間，忽然朝鏡頭比了個鬼臉。

林小夏看著手機里的照片，忽然笑出眼淚，"周然你個傻子！"

"讓我看看。"周然走過來，胳膊搭在她肩頭，"嗯......這張確實傻。"他指尖劃過屏幕，忽然停在另一張照片上，那是他低頭翻書時，林小夏從側面拍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嘴角微微上揚，背景是滿墻的哲學書籍。

"這張......"周然聲音忽然低了下來，"不錯啊！"

林小夏抬頭看他，心里忽然泛起柔軟的漣漪，她別過臉去，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才不會刪呢，這是我的作品。"

周然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輕聲說，"我們小夏真厲害，以后肯定是攝影大師。"

代代和趙越站在紀念館門口，聽著庭院里的笑鬧聲，相視一笑。趙越伸手替代代將劉海別在耳后，"累么？"

"不累。"代代望著陽光下追逐的兩人，抬眼看著趙越，"學長，這樣真好。"

趙越低笑，伸手攬住她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肩頭。

林小夏的笑聲忽然拔高，"周然你看！這張照片里的樹枝像不像長在你頭上？"

"林小夏！"周然的喊叫混著樹葉的沙沙聲，"你這是故意的吧！"

代代抬頭看趙越，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