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誤會了，歲歲連忙搖頭，解釋了一下，老板這才放下心來。

不是不要她了就好，小姑娘怪讓人心疼的。

“這會兒還沒來客人，沒碗，這樣吧，你們幫我擇菜，我請你們吃飯好不好？”

“好呀，謝謝叔叔！”

老板娘也走了過來，笑瞇瞇帶著他們進去了，一邊擇菜一邊說著從前的事。

賀昭賀野聽得很認真。

老板娘說，歲歲以前經常幫他們干活，還幫他們掃地上的雪。

賀昭忍不住看了眼歲歲，那么冷的天，他們都起不來，但妹妹卻要早早起來去搶瓶子賣廢品，還要幫人洗碗掃地。

想到剛見妹妹時她身上穿的短袖，還有手上的凍瘡，他不免有些心疼。

賀野心里也悶悶的。

就連顧驥看著歲歲，都有些同情，“你以前過得這么慘啊。”

歲歲搖頭，“不慘呀，以前有媽媽陪我著我，我很開心呀。”

想到媽媽不在了，歲歲眼神暗淡了下，很快又重新揚起笑臉，“現在我有家人啦，一樣很開心呀。”

賀昭賀野低著頭沒說話。

一忙就忙到了中午，很快客人就坐滿了，老板和老板娘忙得團團轉，桌上的碗都來不及收拾。

歲歲立馬過去幫忙，熟練地擦著桌子，一直到快兩點，才停了下來。

老板娘摸著歲歲的小腦袋，“謝謝歲歲啊。”

老板也趕緊做了四碗面，每個里面還放了兩塊牛肉，“真不好意思啊，剛太忙了，都忘了先讓你們吃了，餓壞了吧，快吃點。”

歲歲見了，趕忙說：“叔叔，不用肉噠，我們吃面面就可以啦。”

老板娘把碗放下，“沒事，吃吧，多虧你們幫忙，不然我們可忙不過來。”

歲歲道了聲謝，拉著賀昭賀野坐下，正要把她碗里的牛肉夾給他們，兩雙筷子就先一步伸過來。

眨眼的功夫，她碗里就多了四塊牛肉。

“啪嗒”一下，又多了兩塊，顧驥也把他的給她了。

歲歲眨巴眨巴眼睛，“二哥三哥拖油瓶，你們吃呀。”

賀昭說：“妹妹你吃，我們以前吃的肉太多了，今天就想吃面。”

顧驥眼睛一邊盯著她碗里的牛肉，一邊嘴上說：“我減肥。”

她以前太慘了，給她吃吧。

明白過來他們的意思，歲歲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拿起筷子把牛肉夾了回去，“我們一起吃呀。”

幾個小蘿卜頭讓來讓去，看得人心里暖暖的。

老板和老板娘看著這一幕，相視一笑，小姑娘總算是有人疼了，真好啊。

吃完飯后，歲歲小心翼翼地看著賀昭賀野，見他們低著頭，不太開心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二哥三哥，你們怎么了？面面不好吃嗎？”

“沒有，很好吃。”賀昭賀野對視一眼，面上閃過幾分堅定，兩人心有靈犀般做出了同一個決定，“妹妹，我們打算回家了。”

歲歲一愣，“為什么呀？”

他們昨天還不想回去呢。

賀野手插著兜，酷酷道：“也不為什么，就是屁股癢了，想找三叔撓撓。”

妹妹以前過得已經很辛苦了，他們這次帶著她出來，說是要帶她吃香的喝辣的，實際上還是讓她吃苦。

他們意識到，他們現在根本沒有本事養妹妹。

離家出走的事，等他們長大了再說吧。

奶奶說了，妹妹來他們家，是來享福的，不是來吃苦的。

他們是當哥哥的，更不應該讓妹妹吃苦。

不就是挨揍嘛，又不是沒挨過，牙一咬就過去了。

賀昭重重點了下頭，“沒錯，我也屁股癢了。”

歲歲疑惑地看著他們，總覺得哪里不大對勁，但見他們堅持，就給賀淮川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接他們。

顧驥：“……”

不是，都不問問他的意見的嘛？

算了，他其實早就想回去了，就是不好意思說，怕他們笑話他。

反正有爺爺在，他爸又不能把他打死。

很快，顧緯就來了，他朝歲歲點了下頭，把顧驥提溜到車上。

見顧老爺子也在，估計眼睛一亮，“爺爺，救命！”

顧老爺子沖他笑了下，然后一巴掌就落在了他屁股上，“臭小子，長本事了啊，還學會離家出走了。”

顧驥一愣，扭頭就想跑，然后就看到他爸擋在另一側，把門擋得嚴嚴實實，頓時哇的就哭了。

完了……

聽著車里傳來的殺豬叫，賀昭賀野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差點兒想跑。

三叔應該不會這么打他們的吧？

正想著，賀淮川也來了，三個小蘿卜頭上了車，一路心驚膽戰地回到家，就發現家里人都在。

賀老夫人冷哼一聲，看向賀柏舟和文月，“你們的兒子，你們自己收拾。”

說完，她一臉心疼地看著歲歲，“哎呦我的乖寶哎，看看，都……”

“瘦”字還沒說出來，她抱著歲歲的手一頓，咦，怎么感覺還胖了點啊？

賀老爺子道：“回來就好。”

然后把門一關，眼神平靜地看著賀昭賀野，嚇得兩人打了個哆嗦。

他們耷拉著頭，從樓上取了兩個棍子下來，又去搬凳子，趴在上面，屁股撅起來。

“打吧。”

流程熟悉，都會自己拿工具了。

歲歲見了，從賀老夫人懷里離開，自己也拿了個凳子，她也要挨揍哇。

賀老夫人見了，忍不住樂出了聲，“乖寶，你起來，不打你。”

“不行。”歲歲說，“我也離家出走啦，不能只打二哥三哥，不打我。”

小姑娘板著小臉，認真道：“奶奶，重男輕女是不對噠。”

想孫女想瘋了的賀老夫人：“？？？”

賀淮川手抵在唇邊輕咳一聲，被小閨女給逗笑了。

最后，沒辦法，賀老夫人拿著棍子一人打了三下屁屁，沒好氣道：“這下行了吧，一碗水端平，我沒偏心吧。”

賀昭賀野摸著幾乎沒感覺的屁屁，對視一眼，然后一把抱住歲歲。

“嗚嗚嗚妹妹，你救了我們的命啊！”

要不是妹妹，他們今天肯定得屁股開花。

這時，賀景行翹班趕回來，坐著輪椅進來了，邊走邊說：“今天我給歲歲去送飯啊，不許跟我搶。”

說完，他看到了幾個抱在一起的小蘿卜頭，神色一頓。

賀昭賀野聽到了，疑惑道：“什么送飯？”

歲歲：“……”

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