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萍這話剛說完,雙刀李的火氣騰地一下就上來了。
這娘們兒,死到臨頭了,還在這裝腔作勢。
啪!
雙刀李一個大耳刮子,結結實實地抽在了紀萍的另一邊臉上。
這下好了,兩邊對稱了。
“走?你往哪走?”
“你他媽當我們這兒是銀行ATM機,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趕緊轉賬!少廢話!”
紀萍被這一巴掌徹底打懵了。
她從小到大,哪受過這種委屈。
先是被綁架,又是被扇耳光,現在還被敲詐了五十一萬。
她心里恨透了這兩個老東西,更恨透了林奕那個掃把星。
要不是他,自己怎么會遭這個罪。
但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不敢不從。
她哆哆嗦嗦地打開手機銀行,準備轉賬。
就在這時,煎餅豪突然攔住了她。
“等會兒。”
雙刀李一愣。
“老豪,你干嘛?錢都到手了,還等什么?”
煎餅豪腦子轉得快,他想到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老李,你傻啊。”
“這五十一萬,是咱們敲詐來的。”
“她現在轉賬,手機上可都有記錄。”
“這要是讓她走了,回頭她拿著轉賬記錄去報警,咱們倆老骨頭,不得進去蹲大牢?”
雙刀李一聽,也反應過來了。
對啊,這可是鐵證。
他們是為了幫林奕,可不能把自己搭進去,更不能連累林奕。
“那怎么辦?老豪。”
雙刀李眼珠子一轉,又摸向了那把殺豬刀。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剁碎了,埋你這菜園子里當肥料。”
“死人,是不會報警的。”
煎餅豪搖了搖頭。
“不行。”
“殺了她,是痛快了。”
“可小奕妹妹的血怎么辦?這熊貓血,可就她一個血源。”
“咱們不能為了錢,斷了小奕妹妹的活路。”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兩個老頭子陷入了沉思。
突然,煎餅豪眼睛一亮。
“有了!”
他一把搶過紀萍的手機,打開了聊天記錄。
剛才紀萍群發借錢的那些聊天記錄,還都赫然在目。
什么“哥哥我愛你”,什么“嫁給你”,什么“表妹得了絕癥”。
煎餅豪拿出自己的老年機,對著紀萍的手機屏幕,咔咔咔就是一頓拍。
三十幾個備胎的聊天記錄,一個不漏,全都拍了下來。
紀萍一看這架勢,臉都白了。
這些聊天記錄,可是她海后的證據,是她最大的秘密。
“你……你們要干什么?”
“拍我聊天記錄干什么!”
煎餅豪冷笑一聲,把手機還給了紀萍。
“干什么?當然是留個底牌。”
“殺了你,萬一攤上人命官司,對我們老哥倆不好。”
“而且,你死了,小奕妹妹的血源就斷了。”
“所以,你不能死。”
他晃了晃手里的老年機。
“丫頭片子,今天這事兒,你可以走。”
“但是你給我記住了。”
“你如果敢把今天的事兒說出去,敢報警。”
“我就把這些聊天記錄,打印成小廣告,去城南滿大街貼。”
“你那個男朋友閆十三,要是看到你同時釣著三十幾個男人要錢,你猜他會怎么對你?”
紀萍聽完,臉都綠了。
閆十三是什么人,她太清楚了。
心狠手辣,占有欲極強。
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是個海后,還給他戴了三十幾頂綠帽子。
他絕對會把自己活剮了。
這倆老東西,太損了。
“算你們狠!”
“今天這事兒,我認栽了。”
“以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要是再敢招惹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說完,她就要往外走。
可就在這時,雙刀李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等等,先別走啊你。”
雙刀李把自己的微信收款碼亮了出來。
“五十一萬,一個子兒也不能少。”
“轉完再走。”
紀萍氣得快要爆炸了。
付完款之后,她提著高跟鞋,挎著包,一瘸一拐地從破院子里走了出來。
臉上的巴掌印還火辣辣地疼,心里的屈辱感更是讓她幾欲發狂。
五十一萬,就這么沒了。
還被人抓住了把柄。
這城東老城區,破破爛爛,連個出租車的影子都看不見。
除了那些突突突的電動三輪車,就是些農用摩托車。
她走了半天,才走到主干道上。
可算,在一個電線桿子旁邊,看到了一輛車頭撞得稀爛的白色老捷達。
影影綽綽的,駕駛室里好像還坐著兩個人。
紀萍怒氣沖沖地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喊。
“喂!那邊那輛破車!”
“先別走,給我等一下!”
“把我帶到市區,十五塊錢,走不走?”
與此同時,白色捷達車里。
王天行和王厚德,兩個傾城山的道士,正在處理傷勢。
他們剛從林奕手底下逃出來,狼狽不堪。
王天行境界跌落,王厚德重傷未愈。
他們根本沒注意到紀萍在那喊話。
王厚德給王天行貼上膏藥,語氣沉重。
“七師兄,這件事如果告訴師父,確實能在第一時間得到幫助。”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沒拿到《先天一炁論陽本》,反而損兵折將,會受到怎樣的處罰?”
王天行臉色蒼白,他體內的先天一炁被林奕奪走大半,現在虛弱得厲害。
“八師弟,這個道理,連你都明白,你認為七師兄我沒有想過么?”
“但……”
他說著,從懷里掏出一疊文件,攤在腿上。
這些文件上,全都是血腥恐怖的照片,正是異調六處的機密檔案。
“王大拿那個老東西,已經在跟我們傾城山宣戰了。”
“不然他也不會拿出這些血腥圖片來威脅我們。”
“他根本就沒想把秘籍交給我們。”
“這次騙我們下山,說不定就是想殺我們滅口,給傾城山一個下馬威。”
王厚德聽得云里霧里,他不知道這些照片跟王大拿有什么關系。
但王天行接下來的話,讓他瞬間毛骨悚然。
“你想啊,林奕那個小兔崽子,身為王大拿的徒弟。”
“以一個連聚氣期根基都不扎實的修為,就能把我強入半步還神期的攻擊輕易化解。”
“而且在隔空御劍的同時,還可以把我體內的先天一炁奪走。”
“你可知,這意味著什么嗎?”
王厚德沉思片刻,臉色瞬間大變。
“《先天一炁論陽本》,雖然沒有滋養先天一炁的功法。”
“但能強行消耗人體與生俱來的先天一炁,來施展破體期之后的神通,這本來就是一個天大的優勢。”
“但,如果他們能用手段吸收奪走我們的先天一炁……”
“那么對于王道一一脈的王家來說,他們修煉陽本的弊端就不存在了。”
“他們可以通過掠奪我們的先天一炁,來彌補自身的消耗。”
“這樣一來,他們就再也不會怕我們傾城山一脈了。”
“所以,七師兄你是說,王大拿正是因為領悟了這個法門,才會要對我們傾城山宣戰的?”
王天行點了點頭。
“沒錯。”
“這個林奕,只是王大拿的徒弟,就如此難纏。”
“可想而知王大拿本身,會多么棘手。”
“這件事,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能力范圍,必須馬上稟報掌教師尊。”
王厚德嘆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就宜早不宜遲,我這就給掌教打電話。”
隨后,他拿出手機,準備撥號。
可,就在這時……
砰砰砰!
車窗戶被人狠狠地砸響了。
只見外面一個女人,頂著個整容臉,臉頰還腫著,正破口大罵。
“開門!聾了是不是?”
“五十塊錢不走,五十塊錢走不走?”
“媽的,一百塊錢!走不走!”
“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林奕你個王八蛋,有你這么個表弟,老娘真是受夠了!”
“等你妹妹下次要輸血的時候,你看老娘還賣不賣給你!”
車里,兩個道士全都愣住了。
王厚德扭頭,看向王天行。
“七師兄,剛才那個女的說什么來著?”
“她是不是說林奕是她表弟,而她就是林奕的表姐?”
“還有……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