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靜點，先聽我說。”顧安生皺眉道，“你社員被這群恐怖分子點名，誰也沒辦法救她。”

“我知道你很痛心，可如果不交出去死的只會是更多的人，既然如此，我們為什么要做無畏的犧牲？”

“多為大局考慮，積攢力量等待救援才是目前的唯一解。”

曾元珊吐了口唾沫，怒罵道：“放屁！老娘不吃這一套，琉璃是我社員，更是我學妹，還是你學妹，你居然能說出這種屁話了！”

“去尼瑪的大局，你考慮大局的時候就沒把她放在心上！”

顧安生氣得快七竅生煙了。

這個女人怎么和不明白嗎？

我沒想讓江琉璃主動犧牲，問題是人家就要見她能有什么辦法？

要么，死她一個，要么死她和我們一群。

這就是數字問題，有這么難嗎？

從最初的交談發展到了激烈的爭吵，他們這邊的動靜引動了不少周圍的虛空生物，兇獸們目光冷冽地盯著獵物。

在顧安生的軟磨硬泡下，曾元珊總算有松口的跡象了，這讓他覺得廢了那么多口舌可算沒白費。

結果曾元珊開口第一句話差點沒把他噎死。

“你問我琉璃在哪兒？我哪兒知道？”

“你他媽不知道？！”顧安生聲音拔高了好幾個分貝。

曾元珊輕笑一聲，不置可否。

在他們墜入虛空前，林川提醒過話劇社的人周圍不太對勁，趕緊離開，隨后一路來到操場邊緣。

再之后的事曾元珊也不清楚。

顧安生一咬牙，明白自己被這女人給騙了。

對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拖延時間。

忽然，身后傳來一道陰冷的聲音。

“人找到了嗎？”兀鷲走過來問道。

顧安生硬著頭皮解釋起來。

雖說武道大學學生下過虛空見過世面，遇上危險比普通文學院的人冷靜很多，但直面生死時任誰也無法冷靜下來。

曾元珊看著兀鷲朝她投過來兇狠的目光，她內心默默祈禱。

林川，你和琉璃趕緊跑，可千萬不能被他們抓住。

……

虛空中的地形經過扭曲，建筑變得七零八落，有的甚至倒懸在天空上。

林川帶著江琉璃躲進了扭曲的教學樓。

大樓從中心位置被挖去了一個圓錐體，頭頂的天花板直通頂樓，往下通道越來越小，直到一樓地下十米左右聚集成一個圓錐尖點。

他們所處的位置恰好能看到外面的情況。

“麻煩了，全是虛空生物。”

林川心沉到了湖底。

從下面虛空生物的體型等各種性狀判斷，這些虛空生物實力并不是很強，約莫人類lv20、30左右的樣子。

可這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原先虛空生物的數量就夠離譜了，等他們跑進教學樓，樓下徘徊的虛空生物已經到了一個很夸張的地步。

群起而攻之的情況下，哪怕林川和江琉璃聯手也很麻煩。

畢竟他們不是劍圣，無法做到一劍滅萬軍的程度，氣有消耗殆盡的時候。

“得找到‘利息’才行……”林川離開窗邊。

這樣的場面，機械師最是擅長，強大的火力覆蓋能解決大量低階敵人，到時只需解決頭目即可。

唯一不確定的是李溪是否有足夠的火力，畢竟她今天沒帶什么裝備。

“外面怎么樣？”江琉璃坐在地上問道。

林川從思緒中脫離，道：“我們目前是安全的，不過也僅僅是‘目前’而已。”

江琉璃沉默了一會，問：“是拜靈會干的嗎？”

世界上所有職業者似乎認定了一件事。

如果一件恐怖襲擊找不到兇手，那多半就是拜靈會干的。

這一再發展成了一種甩鍋梗。

喝涼水肚子疼——拜靈會干的。

晚上被蚊子咬——拜靈會干的。

找不到伴侶——拜靈會干的。

反正他們干的事兒太多了，也不多這一兩件。

當然，這次大家非常肯定就是他們干的，原因無他。

沒有其他恐怖組織如此了解虛空，甚至能讓一片區域精準掉下去。

林川坐在她身邊，淡笑道：“別多想，他們能采取這么大的行動，你估計只是順帶著的。”

他又怎猜不出，這傻丫頭覺得是自己的緣故才招來了這一災禍？

不過有一點說對了，如果真是拜靈會所為，江琉璃一定跑不掉，她至少是這次大行動的一個主要目標之一。

江琉璃低著頭，環抱住雙腿：

“我很笨，想不到破局的辦法。”

管家先生在校外，自己孤立無援，一個盲人遲早會被圍攻致死。

林川也很頭痛。

或許學生排除死亡恐懼暴起能抵擋一會，可終歸不是長久之計，只要他們仍在虛空囚籠中，一切都是白搭。

況且他不相信拜靈會只有這點準備，敢圍困這么多學生定然有其他后手隱藏。

林川蹲少女跟前，用雙手按住對方的肩膀：

“這樣，你先在這里待著，我去找人幫忙。”

“這怎么可以？！”江琉璃急了。

外面的情況她出去都有危險，林川去了不是死路一條嗎？

“放心，我跟你保證，一定完好無損地回來。”林川揉了揉少女的肩膀淡笑道。

江琉璃弱弱地來了一句：“我聽人說，說出這句話的人大概是要死了。”

林川：？？

這妮子，誰告訴你這些的！

“你……學的挺快……”林川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水，“不過我不能和其他人相提并論，我既然說自己能活著回來就一定能。”

江琉璃抿著嘴唇，心中猜想到是自己的眼睛問題，他帶著自己行動不方便。

果然還是拖累他了……

“嗯。”最終少女默默點頭。

林川起身之時順手摸了一把少女的腦袋，又叮囑了幾遍。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有個不能知曉自己身份的人在身邊很麻煩，他很多行動都會受限。

林川暗想：或許我該找個機會跳個懸崖，意外尋得神功，能級突飛猛進。

江琉璃聽著某人的聲音漸行漸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有那么一瞬間她很想把這一雙沒用的眼睛摳下來。

任她天賦絕巔，看不見帶來都會給日常造成重大影響，即使將聽覺練到極限。

“貪欲大蛇……”江琉璃厲聲念起這一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