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在幾人離開前上了鎖。

最前面的林川掏出鑰匙插入鎖扣，忽然他被門縫上夾著的東西吸引了。

掏出來正反面翻了翻，赫然是一個信封。

信？

李溪和宋峰也湊了上來。

什么人會給他們寄信？連個署名也沒有。

“回去再看吧。”林川收起來，拿開鎖。

房間和走時一樣，預留的特殊裝置沒有被觸發(fā)，沒人趁他們不在的時候闖進來。

時間不早了，大家紛紛前后洗漱，江琉璃自認為速度最慢，主動排到了最后面。

在她洗漱期間，林川拿出了灰袋子和老頭子偷來的晶核。

他想到了少女的夢想，一個渺小而難以實現(xiàn)的夢想。

林川低聲道：“這顆晶核本來就該是你的東西，用掉了也不可惜。”

他要嘗試幫那傻丫頭找回視覺，幫她看一眼這個世界。

扔進去之后，灰袋子仿佛有了生命蠕動了兩下。

早在第一次使用時林川就注意到了，這個小東西似乎有一定的生命，自己能模糊感知到對方的回答，比如距離自己想要的東西差多少等提醒。

灰袋子從未讓他失望過，不知這次能否再度發(fā)威。

心中默默許愿，林川坐在窗邊等候，這個過程通常只需要幾秒鐘。

過了五秒左右，灰袋子把晶核吐了出來。

“價值不夠？”

林川有點驚訝。

他很確信，一顆九頭蛇的晶核價值絕對過億了。

百分百能激活異能的試劑也不過這個價位，恢復一名少女視力的方法居然如此值錢？

片刻后，灰袋子爆出了差價。

“十五倍？！”

林川目瞪口呆，在他的感知中，要想換取那件東西，至少要拿出比晶核高十五倍的價值。

物價很可能比他這些年偷來的物價總和都要高。

一瞬間，他懷疑起了江琉璃失明的真相。

這絕不是因自然原因失明，價格太高了。

思來想去，林川決定退而求次，和灰袋子兌換一種能感知到地形的方法。

對江琉璃來說，最影響日常生活的，是腳下的大地。

地形沒有殺意，卻能留下一個盲人腳步，如果能感知到周圍具體布局，對江琉璃來說無異于某種意義上的“開眼”。

這一次成功了，出來的是一本秘籍。

名為“通透劍心”。

林川翻開看了兩頁，寫著的效果出類拔萃。

初學，可提升自身對殺意的感知，永遠先他人一手。

練至小成，周身十米內一切物體皆逃脫不了感知洞察。

修至大成，目光所及皆有所感，與睜開雙目并無差別。

署名：齊雀。

一套專門為劍士準備的洞察秘籍，雖無法直接讓人看見，但練到大成和直接“看到”已無區(qū)別，至少在生活中是這樣。

拿上秘籍來到江琉璃房間，此時少女已經(jīng)洗漱完畢，正在關窗鋪床。

感覺懷里被塞進來一本書，江琉璃疑惑地詢問緣故。

林川道：“這是你今晚的工資，這套秘籍能讓你和常人一樣生活，待會我手機幫你轉成音頻。”

話音剛落，他眼中少女的身體微微一顫，睫毛上下浮動，手中攥著那本書，問道：

“它……可以幫我恢復視覺？”

記憶回到半小時前，路上兩人對話，林川從問過她的夢想，當回事江琉璃沒當回事。

江家給她想過太多辦法，卻都以失敗告終，這么多年她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

因此第一次聽到除了爺爺外第二個人說有辦法，不免有些懷疑，這點和楊輝倒是十分相似。

林川遺憾道：“抱歉，這本秘籍只能讓你感知清楚地形和物體等實物，無法讓你真正看到這個有色彩的世界。”

“你放心，這是暫時的，我已經(jīng)有辦法換取讓你康復的辦法了，只是需要時間。”

江琉璃低頭緊抱著秘籍，搖頭笑道：“沒關系的，有這個我就已經(jīng)很開心了。”

這樣的秘籍，連江家不曾擁有。

而林川卻能拿出來，這讓少女何其欣喜，哪怕看不見能感知到這個世界也好啊，這是她畢生的追求。

至于對方所說的，已找到了康復的辦法，這點她是抱有懷疑的。

“謝謝了。”江琉璃輕撫著書面，“你不用幫我去找什么痊愈的辦法，我的視力不是因疾病和基因缺陷導致的，一般的科技很難恢復。”

林川對此不禁感到好奇，連灰袋子都必須收取大額費用才肯賣出的解決方法，這個問題根本是如何造成的？

江琉璃陷入沉思：“聽長輩說在母親懷了我之后，她準備從太空長城返回大陸，但就在返回的前一天，虛空那邊發(fā)動了猛攻，也就是那個時候，貪欲王座襲擊了母親。”

“那一次襲擊并未給她造成致命傷，又因事發(fā)突然沒有第一時間察覺，直到生下我來之后做檢查。”

江琉璃頓了頓繼續(xù)道：“原來那一擊生效了，只不過母親懷著我，所以是兩個重合的生命個體，因此貪欲王座吞噬時陰差陽錯吞噬的目標變成了我，那一次，它吞掉我的視覺。”

“王座吞噬是從根本上吞掉，如果把視覺的產(chǎn)生比喻成一臺精密的機器，其他盲人瞎掉的原因是機器壞掉了，但我卻是整臺機器都消失了，恢復難度不亞于給一只章魚嫁接上人類的手臂。”

毋庸置疑，女兒一出生就失去了視覺，且本該失去的應該是自己，于是冷霜月在沒多久就再次登上太空長城。

她想不斷變強，為了女兒為自己復仇。

后來卻被貪欲王座抓住了機會，最終殞命。

那把雪琉璃，是從戰(zhàn)場上帶回來的唯一一件東西。

江琉璃不想再多說：“被吞噬的知覺在未被消化前殺死對方有概率奪回來，而王座消化時間很短，大概幾分鐘就徹底無法挽回了。”

這句話是在告訴林川，量力而行，無需認真。

不管怎樣，能感知到四周環(huán)境，已是江琉璃今夜獲得的最大的驚喜了。

在幫江琉璃轉換成音頻時，手機一條消息突然打斷了他們。

“是學姐。”林川嘀咕一句，江琉璃立馬湊了上來，開啟手機上的語音功能。

學姐一口氣在話劇社大群發(fā)來了很多照片，里面的建筑似乎是個博物館。

發(fā)完圖，她不忘跟上一句：

“大新聞，盜神成功了，他在帝都那么多高手的眼皮子底下，成功盜取了價值連城的‘翡翠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