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瑕再次將目光投向關留:“聽關董的意思,難道林老師不喜歡我,是因為我比她年輕?”
關留暗中點了‘娛樂圈晚輩’幾個字,意思很明顯。
當年的林與夢是女神,風頭無兩,可現在娛樂圈的流量一茬接著一茬,林與夢這個名字早就沒幾個人記得了。
所以關留想在鏡頭面前表達的意思是——林與夢嫉妒云瑕。
“是啊,我家與夢性格就這樣,她不太喜歡比她長得漂亮的女生,云小姐你別介意。”關留無奈。
云瑕故作詫異:“關董平時談生意也這么直言不諱嗎?”
關留一愣,隨即笑著問:“云小姐,我沒有明白你的意思。”
云瑕眨眨眼睛:“意思就是,既然林老師想回歸娛樂圈,關董也支持她回歸娛樂圈,卻在幾千萬人的直播間說她嫉妒晚輩,你真的打算放她回娛樂圈嗎?”
這一個‘放’字,讓林與縈眼神閃了閃。
【真的沒人覺得奇怪嗎,既然答應讓林與夢回娛樂圈,不是應該給她塑造一個好形象?】
【不論形象是真是假吧,但當眾說自己老婆嫉妒年輕女明星,關留真的愛她??】
“云小姐怎么會這么想?”關留有些驚詫:“與夢想做什么,我當然都會答應,我就是平時說話不太注意而已,沒想那么多。”
云瑕:“哦,關氏沒倒閉真是個奇跡。”
大家:“……”
葉夕語笑著打圓場:“小瑕,關董是你的粉絲,你沒必要這么嚴苛吧,再說了,關董才是和林老師朝夕相處的人,他最知道她是什么性格了。”
云瑕一臉震驚:“夕語,我這話哪里嚴苛了,我只是在教關董說話的藝術,一般人要請到我這樣的老師可不容易。”
葉夕語嘴角抽了抽,“可關董是你的粉絲呀,小瑕,關董對林老師明明是一片好心,你怎么能誤解他呢。”
云瑕黑瞳幽深了幾分:“哇哦,夕語,真沒想到你這么了解關董。”
“林老師還沒說話,你就篤定關董一心都是為了林老師,雖然當著鏡頭的面說她善妒不大度,但也只是為了她好。”
葉夕語輕咬下唇:“我沒聽出關董有這意思……”
云瑕:“沒聽出就去治耳朵。”
謝珩搖搖頭:“師妹,治耳朵沒用,葉小姐不是沒聽見,而是沒聽出來,這需要治腦子。”
云瑕恍然大悟:“哦,那確實為難葉小姐了,耳朵可能能治好,腦子不行。”
謝珩作為曾經的真聾天子,在這方面展現出驚人的博學:“那倒沒有,耳朵的損傷也是不可逆的,若想恢復,也許只能求助裴影帝了。”
裴景宴(嚼嚼嚼)(埋頭干飯)(嚼嚼嚼):“?”
等等,他吃個飯,他得罪誰了!
聞祁立馬理解了謝珩的意思:“因為裴哥是重生的~~葉小姐你要同時治好耳朵和腦子,就只能請教重生經驗了~~”
關留眼神微微陰沉,如黏膩的毒蟲一般緊盯云瑕,面上卻是含著笑:
“葉小姐,無妨,我喜歡云小姐就是喜歡這一點,很多粉絲都是被云小姐的風趣幽默所吸引,我很高興。”
云瑕瞇了瞇眼睛。
謝珩不動聲色地側過身,正好擋住了關留的視線:“關董,林老師就在你身邊,還請不要一直看著師妹,好么?”
用的是祈使句,但語氣聽不出半分祈使的味道。
一頓飯就這么尷尬的結束了,只不過覺得尷尬的是彈幕和導演組。
現場嘉賓絲毫沒有覺察到尷尬。
方輕羽:“啊?含沙射影?刀光劍影?暗藏殺機?我不造啊,我就在吃飯啊。”
聞祁:“你說關董沒吃幾口飯就不吃了?嗐,那是他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建議再練練。”
許依依迷茫:“為什么會尷尬?因為小瑕說的那幾句話嗎?沒啊,這有什么值得尷尬的。”
江流嵐堅定:“反正云老師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導演組:“……”
你們真是超絕鈍感力!!
吃完飯,云瑕起身時,關留正好路過她身邊。
云瑕忽的感覺手心里被塞進了什么東西,似乎是一個紙團。
關留微笑著走過,在旁人看不見的角度,給云瑕投去一個惡心又覬覦的眼神。
云瑕冷笑一聲,直接掠過關留,“林老師,有興趣聊一聊嗎。”
……
【報!瑕寶和林與夢聊了十分鐘了!】
【報!瑕寶和林與夢聊了二十分鐘了!】
【報!林與夢哭了!我聽見哭聲了!】
【攝像頭,近一點啊!近一點!你干什么吃的攝像頭?!】
【PD老師心里苦】
【算了吧算了吧,瑕都特意避開攝像頭了,這瓜也不是非吃不可,別讓瑕寶為難】
【報!她們出來了!】
【臥槽林與夢哭的這么慘,瑕寶,你,你干什么了?】
其他人也都是一驚。
云瑕把林與夢罵哭了?戰斗力不減當年啊。
……
云瑕回到一號房,避開攝像頭,在洗手間里展開紙團。
——【云小姐,我在休息室等你】
后面還畫了個油膩的愛心。
云瑕漫不經心地把紙條遞給一旁的林與縈,林與縈頓時露出一個想吐的表情:“這個傻B,yUe……”
“要吐就去找馬桶!”云瑕立馬跳開。
林與縈:“……”
林與縈問的小心翼翼:“云老師,你真的會幫我對嗎?”
云瑕握拳:“為民除害乃我等公民應做之事!”
“可是都過去這么多年,沒人幫我作證……”
云瑕歪頭,黑瞳幽深地看著她:“林與縈,都決定做了,就不要瞻前顧后。”
云瑕猜的沒錯,林與縈確實在無意中看見了《戀愛修羅場》,看見了殺妻三十年沒曝光的古岳徹底塌房,準備吃槍子。
再之后幾期,只要是得罪云瑕的嘉賓,歷史經歷全都被曝光,塌房的徹徹底底,無一例外。
于是她腦中形成了一個計劃。
如果云瑕也揭穿她的‘老底’,揭穿她不是林與夢而是林與縈,那林與夢的死一定會被眾人所知。
她要當年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但關留對她的掌控,讓她根本不敢那么明目張膽。
好在她這些年在關留身邊,乖乖做他的‘金絲雀’,他逐漸對自己放下了警惕,關留才同意讓她回娛樂圈看看。
林與縈還記得當時關留說這話的神情。
這個男人嘴上說著愛她,但對于她想出去工作的請求,卻是帶著憐憫的、鄙夷的、嘲諷的,就好像是主人看著自己的小貓小鳥,嘲笑她的無能,仿佛在說:
——與夢,你難道想脫離我的掌控?你是我最愛的人,你做什么我當然都會同意,好,你去娛樂圈吧。但你得記住,你能踏出這一步,都是因為我的施舍。
林與縈只覺得惡心,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