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錦想找裴淮川問問大棚是怎么回事，可裴淮川當晚沒有回來。

次日一早，宋時錦被部隊的起床號聲吵醒。

聽著戰(zhàn)士們跑操喊口號的聲音沒有以前那么響亮，趙素蘭說：“天氣冷，戰(zhàn)士們都凍得張不開嘴。”

10點鐘的時候，首長到了部隊，官兵們排隊迎接。

宋時錦看到裴淮川的模樣滿臉詫異。

只見裴淮川面色蒼白，嘴唇干裂，整個人都消瘦了許多。

他們不過離開五日時間，裴淮川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難道是生病了？

不對啊，他們離開的時候，水缸里宋時錦放得滿滿的空間井水。

但是想到裴淮川忙著部隊的事，連家都沒有回，宋時錦滿臉心疼。

有首長在，宋時錦不好現(xiàn)在過去關心，只好回到家里，拿出肉，做些肉菜給裴淮川送去。

趙素蘭說：“姜紅英過來通知我，讓我們中午不要做飯，會有戰(zhàn)士統(tǒng)一打好飯菜送到各家。”

……

訓練場上。

首長看到戰(zhàn)士們一個個面如土色，問裴淮川：“他們怎么都無精打采的，一點精氣神都沒有？”

裴淮川說：“可能是天氣太冷的緣故。”

首長看到軍營里有很多的大棚，就進去參觀，結果里面什么都沒有，問裴淮川怎么沒有種東西。

裴淮川嘆了一口氣：“我在以前的軍區(qū)搞過大棚，來到風古縣后，我把以前那一套也帶來了，心想著冬天種點蔬菜，給戰(zhàn)士們添一些新鮮的蔬菜。

結果您也看到了，風古縣的地理環(huán)境別說是冬天，就算是春秋夏三季，農(nóng)作物都長不好。

白花費了巨資搭建了這么多大棚，結果就稀稀拉拉長那么幾顆菜，壓根就不夠吃。”

首長又去參觀戰(zhàn)士們的宿舍，里面冷冰冰的，問道：“怎么沒有燒炕？”

裴淮川回答：“燒的，不過要等到晚上，白天戰(zhàn)士們在外面訓練，燒炕浪費柴火，等到了晚上再燒節(jié)約柴火。”

……

到了午飯時間，裴淮川邀請首長和隨行的官兵去食堂用餐。

首長看著搪瓷盆里的高粱米飯，白菜豆腐，腌蘿卜絲，問道：“戰(zhàn)士們訓練這么辛苦，就吃這樣的飯菜？”

裴淮川說：“首長，這已經(jīng)很好了，今天是你們來檢查，特意去鎮(zhèn)上買了豆腐，平時我們可舍不得吃，都是咸菜，水煮菜。”

首長看向在食堂吃飯的戰(zhàn)士們，一個個狼吞虎咽，白菜豆腐吃在他們的嘴里仿佛美味佳肴一般。

“不是給你批一年的經(jīng)費，我可是聽說你對自己手下的兵特別優(yōu)待，怎么舍不得把伙食搞好？”

裴淮川苦著臉說：“首長，您以為我不想嗎？我也想讓戰(zhàn)士們吃飽吃好。

我以前待的軍區(qū)，在軍營里可以種菜，自給自足，在這里什么都要花錢，那點經(jīng)費連讓戰(zhàn)士們吃飽我都不能保證，又如何去考慮吃好。”

“以前顧營長在的時候，也沒聽說過得這么辛苦。”

裴淮川愧疚道：“都怪我剛來的時候不清楚狀況，按照以前部隊的伙食標準，一個月后算了一下賬，發(fā)現(xiàn)再這樣下去，經(jīng)費壓根不夠一年。

又被我花了不少錢搭建大棚，經(jīng)費更是捉襟見肘，所以只能平時節(jié)儉一些。”

首長看著裴淮川和其他官兵，一個個也都面容憔悴，嘆了一口氣。

“我會再給你們批一筆經(jīng)費，千萬不能讓戰(zhàn)士們挨餓。”

裴淮川一把抓住首長的手，激動道：“我代表全體官兵，感謝首長的關懷和呵護，我們一定好好訓練，爭取年后參加軍區(qū)比武大賽，拿到優(yōu)異的成績。”

首長點頭：“我相信你帶兵的本領，可也要讓戰(zhàn)士們吃飽，那樣才能有力氣參加比賽。”

裴淮傳立正敬禮：“保證完成任務！”

……

宋時錦看著小陸送來的飯菜，皺起了眉頭。

“首長來檢查，就用這樣的飯菜招待？”

小陸只說是裴淮川交代的，別的就沒有多說。

菜里一點油水都沒有，平時吃慣了好的，宋時錦一口都吃不下。

趙素蘭看到這樣的飯菜也沒有胃口，就切了一些臘肉，再把白菜豆腐放在一起翻炒，這才將就著吃了午飯。

……

裴淮川親自護送首長離開，到了傍晚才回來。

趙素蘭看到兒子，嚇了一跳：“淮川，你生病了嗎？怎么瘦成了這樣？”

裴淮川從柜子里拿出了肉干，嚼了起來：“你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我每頓只吃一碗飯，一個饅頭。”

趙素蘭又氣又心疼，打了他一下：“你這么大個人，我們就離開幾天，怎么連飯都不知道好好吃，部隊食堂沒有飯吃嗎？”

裴淮川說：“這幾天炊事班做菜都沒有放油，跟今天送給你們吃的飯菜一樣。”

宋時錦納悶道：“部隊困難成這樣子嗎？蔬菜和蘑菇不是賺了很多錢？還有，大棚里的蔬菜和蘑菇呢？”

裴淮川笑了一下：“大棚里的蔬菜全部藏在了地窖里，蘑菇菌包也是。”

宋時錦不解：“為什么要藏起來？首長來檢查，不是該把最好的一面呈現(xiàn)出來嗎？”

裴淮川得意道：“要是讓首長知道我們不僅能自給自足，還能賣菜賺錢，就不會再批給我們經(jīng)費，所以我才把這些東西都收起來，向首長哭窮。

為了辦好這件事，所有官兵戰(zhàn)士們不僅每頓清淡飲食，從昨天晚上就沒有吃飯。”

宋時錦擔心道：“你這不是欺騙首長嗎？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裴淮川一點都不擔心：“我又沒要，是首長自己要給，我總不能拒絕，就算之后被發(fā)現(xiàn)，只要我?guī)С鰞?yōu)秀的兵，這些都可以忽略不計。”

當天，蔬菜大棚里重新撒上了蔬菜種子，蘑菇菌包也從地窖里搬了回來。

第二天，炊事班殺了一頭豬，給戰(zhàn)士們加餐。

家屬院的軍嫂們也開始蒸饅頭，蒸包子，炸丸子，炸果子，迎接新年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