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跟小楊的私人飯局,季敘白更愿意跟靳毅吃。
今年梨園鎮(zhèn)整體勢頭不錯,當然,這其中也得益于靳毅的大力支持,沒有他的支持他直播助農(nóng)那一關(guān)只怕都過不了。
如今他要乘勝追擊依然少不得縣里的支持,只是這一次他的想法更加大膽,他不確定靳毅還能像之前那樣支持他。
此刻聽到靳毅要跟他們一起吃,季敘白自然是求之不得。
給宋薇瀾發(fā)去信息,跟她說晚上有應酬,不用到會議中心來接他,等晚飯后直接到頌風樓去接他,便跟著小楊的車先去了頌風樓。
要了一個大包間將菜點好,還沒撈著跟季敘白說幾句,老周發(fā)來信息說靳毅馬上就到,小楊只得起身道:“靳書記到了,我們下去接一下!”
剛到樓下就見靳毅的車過來了,在他的車后還跟著一輛越野車,兩人忙迎上去。
打開車門讓靳毅下車,小楊觀察靳毅跟季敘白說話時神色如常,并不似昨晚那樣冷冽,心下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禁不住嘆息一聲。
看來領(lǐng)導是真的徹底打算放棄了。
那他這還要去找季敘白單聊嗎?
晚飯八個人,靳毅讓小楊要了四瓶白酒,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酒菜上桌,靳毅率先端起杯子道:“我來海濱已有半年多,一直想找機會跟你們私下溝通溝通,一直沒得著機會,難得今天有這個機會聚到一起,平時有什么不敢說沒法說的話今天你們可以暢所欲言,對與不對,我都不計較,只要是為海濱的發(fā)展,是為海濱百姓謀福的話,不論對錯,我絕不追究,我先干了!”
靳毅說罷一仰頭一杯白酒全部倒下肚。
今天用的白酒杯不小,一杯足有一兩,小楊也跟靳毅一起參加過不少飯局,卻鮮少看到他喝這么猛的。
有心想提醒一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眾人見他一口喝光,跟著紛紛舉杯一起敬他,全是一口喝光。
小楊偷偷看了一下季敘白,見他一杯白酒下肚連表情都沒變一下,不由微微放心一些。
這一桌就屬他最年輕也屬他長的最秀氣,小楊還真怕他不勝酒量。
話還沒說幾句一瓶白酒已經(jīng)見了底。
有了酒下肚壯底氣,眾人也沒那么拘謹了,聊的還挺熱絡,不知不覺四瓶酒見底,靳毅讓小楊又要了兩瓶酒過來。
今天他是打著灌醉自己順便灌醉季敘白的心思才攢的這個飯局,可此刻自己已經(jīng)頭腦發(fā)昏了,季敘白卻沒見多少醉意,這小子,看著白白凈凈文文弱弱的,沒想到酒量還挺了得。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靳毅覺得這樣不行,他是打算借著酒醉找季敘白坦白的,怎么能他沒醉自己先醉呢。
拍拍小楊的胳膊,靳毅給了他一個眼神,解語花小楊立時了然,攛掇著幾個鄉(xiāng)鎮(zhèn)書記一起向季敘白敬酒,又是兩瓶白酒見底,季敘白終于抬手托住自己快要掌不住的頭。
火候差不多了,靳毅拿出自己的卡遞給小楊,對眾人道:“今天先到這吧,小楊,去結(jié)賬,順便安排一下車送他們!”
說完拍了拍季敘白的肩頭,用帶著醉意的淺笑道:“敘白,你住東檸府是嗎?不介意讓我搭一下你的順風車吧?”
“靳書記您也住東檸府?不介意,當然不介意,我這就打電話!”
給宋薇瀾撥去電話,也沒背著靳毅,直接道:“呦呦,我晚飯吃好了,你開車過來接我一下,嗯,好,到了給我電話。”
“我們家小丫頭五分鐘到,靳書記您稍等一會兒!”
“不著急,走,下去等!”
剛把其他人送走,兩人還沒撈著坐下,宋薇瀾的車緩緩停到頌風樓門口。
打開車窗正要叫季敘白,一轉(zhuǎn)頭就見靳毅和季敘白搭著肩膀從里面出來了。
笑瞬間凝固在臉上。
這是什么情況?
他怎么摟著哥哥的肩膀出來了?哥哥說的應酬是跟他應酬?
“呦呦!”
季敘白也看到了宋薇瀾,醉意闌珊的沖著她招了招手,兩人踉踉蹌蹌的出了頌風樓。
見兩人步履蹣跚的樣子,宋薇瀾趕忙下車,到跟前一時竟不知該去扶誰。
靳毅明顯醉的更厲害,半瞇著眸子看了她一眼,唇角咧了咧,帶著一絲嘲諷的味道。
“靳書記,給您介紹一下……”
“不用介紹,我知道!”
“?”他知道?短暫的疑惑之后季敘白又了然了。
也是,他妹妹都去縣委上班了,靳毅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也正常。
要不然也不能把宋薇瀾借調(diào)過去。
想通了季敘白也就不多說了,招呼宋薇瀾道:“靳書記您慢點,呦呦,扶著點靳書記!”
“……”
咬唇看了他一眼,宋薇瀾到底還是沒忍心過去從另外一邊扶住他,只是才剛扶住他的胳膊手腕就被人緊緊抓住,疼的她嘶了一聲,那人手中的力氣才微微削弱一點。
在兄妹二人的攙扶下,好不容易才將人扶上車。
“真是討厭,不能喝干嘛喝這么……”
埋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嚇到瞬間酒醒的季敘白給捂住她的嘴。
這小丫頭膽子也太大了,誰都敢說,當車里那位是他們老爸呢,想埋怨就埋怨。
“小祖宗,你瞎說什么呢!”緊咬牙關(guān)壓低聲音斥責了一句,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坐在車內(nèi)閉目的靳毅,見他沒什么反應這才微微松一口氣。
“本來就是,哥哥你也是的,干嘛灌他喝那么多!”
“我可沒灌!”
真要說誰被灌酒了,季敘白倒覺得是他被灌酒了,也不知道那些家伙是不是看他年紀最輕,一個個的有意似的一杯接一杯敬酒。
要不是他祖?zhèn)鞯木屏浚f不定這會兒他都人事不知了。
坐上車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后面依然閉目靠在座位上的男人,正要發(fā)動車子,季敘白突然道:“靳書記住在東檸府,先送靳書記去東檸府,然后再去我那!”
“能不能不去你那?”他醉成這樣宋薇瀾實在是不放心。
“宋薇瀾……”壓低聲音,季敘白遞給她一個威脅的眼神。
“哥哥,求你了,就明天再過去嘛好不好?我保證,明天肯定去!”
昏暗的車內(nèi)的,前面兩人誰也沒注意后面閉目養(yǎng)神的人突然睜開雙眸。
哥哥?
呵,她都沒叫過自己哥哥,居然叫季敘白哥哥,還叫的那么嗲,還當他的面說去他那邊,真當他是死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