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怎么沒見你的寶貝小姑娘?”
溫泉湯池里,陸景言好友的嗓音輕佻的響起。
傅語聽唇角勾起一抹淺笑,正準備繞過假山走過去,下一秒,男人的聲線隔著霧氣,慵懶的響起。
“鬧脾氣,今天沒過來?!?/p>
傅語聽唇角的弧度凝固,大腦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她沒跟他鬧脾氣啊。
難道他們說的小姑娘,不是她?
溫泉池里傳來一陣哄笑。
“也是,人家偷偷摸摸跟了你那么久,明天你就要和傅語聽訂婚了,她可不得心里難受?”
透過假山的縫隙,傅語聽看向她相戀五年的未婚夫,陸景言。
淡淡縈繞的白霧里,他下身只圍著一條浴巾,慵懶的靠在池邊,
唇角噙著幾分笑意,“她比傅語聽懂事,哄哄就好了?!?/p>
傅語聽手指緊緊的扒著假山,指尖被粗糲的巖石擠壓的蒼白,長睫不住的顫抖。
陸景言……出軌了?
這五年,她和陸景言同處一家公司,下班后也住在一起,為什么她從來沒有察覺過?
“光哄不頂用,你都把人家吃干抹凈了,總得給個名分吧?”有人不懷好意的攛掇。
陸景言抬手,從水面的浮板上取下一杯紅酒,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指間晃了晃,“等傅氏的遺產轉讓手續塵埃落定,我就跟傅語聽分手?!?/p>
傅語聽呼吸一窒,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個她愛了五年的男人。
這五年,他溫柔體貼,紳士有禮,幾乎無微不至的關切讓她周圍的朋友都艷羨不已。
圈子里一度盛贊他的深情專一,是絕世好男友。
雖然同床共枕那么久,他也從不做到最后一步。
甚至她還曾有意穿著浴巾撞進他懷里,他也只是眉眼溫柔的望著她輕哄,“寶貝,我舍不得動你,等我們結婚,好不好。”
曾幾何時,她天真的相信陸景言對她的愛足夠深情堅定,才能清醒克制。
原來,他早就金屋藏嬌。
一周前,陸景言借口公司資金鏈出了問題,要她把爸媽留下的公司轉到他名下救急。
兩人明天就要訂婚,傅語聽不疑有他,很快找律師辦了手續,只是手續還在最后階段卡著。
但她沒想到,這一切,只不過是陸景言騙取她傅家遺產的手段而已!
“景言,跟傅語聽這五年,你真沒有一點動心?”
陸景言半闔著眼,語氣涼涼的,
“沒有,她只是我用來賺錢的工具而已?!?/p>
“……”
傅語聽多希望自己是喝醉了出現了幻覺,但陸景言涼薄的話語卻清晰的刺入她的耳膜,像一把匕首插入心臟,無情的攪動著,直到她鮮血淋漓。
她捂住唇,喉嚨一陣陣的泛起血腥味,用盡最后一絲理智,低下頭,顫抖的發了一條短信,
【景言,我喝醉了,先回去了?!?/p>
她不想再聽下去,逃一般的邁著虛浮的雙腿,恍恍惚惚的離開。
回到兩人同住的別墅,看著曾經她親手布置的溫馨小家,此刻只覺得像極了一座囚籠。
又空又冷,讓人呼吸困難,如芒刺背。
她把自己縮進被子,明明閉著眼,思緒卻不受控制的回憶起這些年的點點滴滴。
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這段感情開始爛掉的?
他出軌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渾渾噩噩不知道過了多久,走廊忽然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月經走了,不帶套,嗯?”
昏黃的走廊燈下,陸景言低沉的嗓音充滿著曖昧,將媚眼如絲的女人抱了起來,一邊吻,一邊往主臥室走。
床榻上,傅語聽聽到男女此起彼伏的聲音越發靠近,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女人喘息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景言哥哥,你們明天就訂婚了,被聽姐發現了怎么辦?”
陸景言風流的桃花眼輕輕一勾,嗓音里卻藏著幾分嫌棄:“她只要喝了酒,就會睡得跟死豬一樣,你怕什么?”
說著,陸景言抬起腳,毫不憐惜地朝著床榻上“熟睡”的傅語聽踹了一腳,他示意性地朝徐茜揚了揚下巴,語氣帶著輕慢的篤定。
傅語聽呼吸一滯,腳踝處傳來的鈍痛讓她渾身一顫,大腦里好似有一根繃緊的弦,砰的一聲,斷了。
喉間涌上的腥甜被她死死咽回腹中,傅語聽將臉埋進枕頭里,連呼吸都斂得極輕極緩,不能被發現她是裝睡。
她以為他今晚或許不會回來,畢竟他和朋友喝酒也有夜不歸宿的時候。
可沒想到,她這位即將訂婚的未婚夫不僅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個她做夢也想不到的女人。
徐茜!
竟然是徐茜!
傅語聽眼眶泛紅,憤怒和屈辱爬上背脊,她掐著自己的大腿,才忍住了坐起來質問的沖動。
五年感情,她待他千好萬好,不僅在陸景言眼里一文不值,甚至,他還早就背著她,和徐茜攪在了一起!
他跟誰都可以,可為什么偏偏選中徐茜?
徐茜一開始只是她母親資助的貧困生,后來母親離世,她接手對徐茜的資助,還把她帶進公司一手培養,讓她年紀輕輕就做到了創意總監的位置。
只要徐茜開口,無論是學習生活還是工作,她都會給她最好的經濟和資源支持。
這些年,她完全把徐茜當成親妹妹對待!
有拉鏈劃開的聲音,徐茜嗓音帶著幾分驚慌:“別在這里,去我家,如果被她發現就糟了?!?/p>
下一刻,陸景言的話如同五雷轟頂,將傅語聽震在原地。
“她蠢笨如豬,怎么可能發現?如果真那么聰明,又怎么會不知道,她爸媽的車禍都是我們一手策劃的?
先一手把她推入深淵,又假裝救贖她,她就真的死心塌地的為我做事了,你說,她能有什么腦子?”
“也是,如果她爸媽沒有死,她就不會跟我相依為命,還把在公司的經驗和人脈都傳授給我?!毙燔鐙傻蔚蔚穆曇粢餐钢唤z竊喜。
傅語聽抓緊被角,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整個人因為震驚和恨意而止不住的發抖。
眼淚順著眼角落下,她死死咬住嘴唇,鮮血在口里蔓延,也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徐茜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那你什么時候和她分手啊?”
陸景言將她抱了起來,嗓音散漫又磁性,“這些年,她為公司兢兢業業倒是拿到不少項目,等她手里這最后一個項目結束,就讓她滾蛋。
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傅氏的轉讓手續辦完,我就把她爸媽的公司法人改成你的名字。”
徐茜嬌羞一笑,指著傅語聽的背影:“那,景言哥哥,我想在她的床上和你做。”
陸景言勾唇寵溺:“滿足你,小妖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