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里的人還在不停的蹭,周恪辭衣服被她蹭亂,呼吸也被她蹭亂。
她的頭發時不時掠過他下巴,掀起一片癢意,像一片羽毛在輕輕撓癢。
周恪辭禁錮她作亂的手,壓抑著嗓音問:“沈芮潼,知道我是誰嗎?”
沈芮潼抬起頭,掙脫開禁錮,兩手捧住他的臉,揉了揉,興許是手感好,她瞇起眼睛呵呵直笑:“好軟的面團……”
周恪辭:“……”
看來是醉得不輕。
正打算將她攔腰抱起,還未曲身,聽她道:“我知道……”
周恪辭滯了滯。
“你是我的解縛梯。”她每說一字頓一下,仿佛一次又一次的肯定這句話。
“什么?”
沈芮潼忽然朝他彎唇,但笑意不達底,隱隱露出愧疚之意。
周恪辭想要看得再清楚些,她卻一頭扎進自己懷里,咕噥道:“對不起啊……”
時間的流速仿佛慢了幾度,周邊安安靜靜,無限放大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周恪辭站著一動不動:“怎么突然向我道歉?”
懷里的人不吭聲了。
他無奈的笑笑,估摸著她是在說醉話。
他將她抱起重新放置床上,扯過被子正欲為她蓋上,卻被她伸出手攔住。
沈芮潼自己撐著身子坐起來,微微昂著頭,再次捧住他的臉認認真真地看,任何細節都不放過,自然也瞧清了他眼中不自覺浮現的緊張和興奮。
半響。
她咽了咽嗓子:“你的唇真好看。”
周恪辭心神一晃,第一反應是自己聽岔。
但當她帶著些微溫度的指尖碰上他的唇瓣,他的心也好像被她的指尖輕輕戳了戳。
沈芮潼懶懶坐著,慢慢的、像在把玩般描摹他的唇瓣。
她的動作很輕柔,周恪辭甚至從在她的指尖下感受到自己的唇紋。
柔軟的觸感在唇上流連,他清晰的聽見自己失控的心跳聲,咚咚咚的在胸腔內轟鳴。
他極致溫柔的看著她,沒有四目相對,可此時滋生的情愫要比與她四目相對時更濃更烈。
在他看得出神時,沈芮潼丟出了一顆炸彈,直接在他耳邊炸開。
她說:“接吻嗎?”
周恪辭眼眸瞬間張大:“什么?”
沈芮潼戳戳他的唇瓣,又戳戳自己的唇瓣,朦朧雙眼亮了亮,似醉非醉:“親親。”
周恪辭大腦“轟”的一下,直愣愣的看著她,試圖分辨她究竟是醉還是沒醉。
可她沒給他探究的時間:“可以嗎?”
他喉嚨干燥不已,眼風也比任何時候要灼熱,一時難以回復。
卻不曾料到,她直接捧著他的臉將他帶向自己,快而準的吻上了她看上的那兩瓣唇。
輕輕相貼數秒,沒有再進一步,她松開手,低下頭舔了舔唇。
周恪辭思緒被她收刮,呼吸也被方才那個短暫卻美妙的吻奪走,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維持僵硬酥麻的身體,并仔細回味那個吻帶來的感覺。
他緩了很久很久,才啞著聲音試探:“沈芮潼,你……”
想問的話沒問出口,讓他亂了方寸的人驀地往后一躺,徹底睡死過去,在睡死前不忘扯被子給自己的肚子蓋上。
周恪辭:“……”
他不得不懷疑她根本沒有醉,而是在裝醉,故意撩撥他,撩完眼睛一閉,后頭的事都不管了。
沒心沒肺的。
他坐在床畔,眼睛盯著她的面龐,確定她是真真切切睡著,這才抬手摸上自己的唇,良久,偷偷勾起一道淺弧。
他喜歡獨居,因此選擇的公寓不算大,只一間主臥和一間客房,兩個女人各占一間,他只能去外面的沙發湊合。
在他起身一刻,沈芮潼的手機有來電。
他拿起掃了眼,顯示【。】的符號。
他擰了擰眉,這人是誰?
小戲精怎么會給他備注一個句號?
再三猶豫,還是選擇接起。
那頭的男人先行開口:“小潼,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回家?”
這個聲音周恪辭有幾分熟悉,是昨晚和小戲精通話時聽到的那道男聲。
當時小戲精稱他為爸。
思及此,他淡道:“她已經睡下了。”
沈宗尋愣住,猝然拔高聲音:“你對小潼做了什么?!”
周恪辭斟酌一番:“您別緊張,她和她朋友喝醉了,就一同在我這歇下了。”
“她朋友也在?”
“是。”
沈宗尋松口氣:“她最近可能心情不好多喝了些,既然她朋友也在,那就麻煩你照顧她一晚。”
“嗯。”
掛斷電話,周恪辭抬手用手背輕觸沈芮潼的臉頰,不禁感到心疼。
雖知她與家人關系不好,那晚還親耳聽到她與父親爭吵,但實際情況還是比他想象中棘手。
她或許真的沒有感受過真正的父愛。
哪有父親得知女兒宿醉在一個男人家里還能如此淡定,就算她朋友也在,好歹也該問問他是誰,為什么會在自己女兒身邊。
可這些她父親都沒過問,簡單兩句就匆匆掛了電話。
沈芮潼對這一切毫不知情,熟睡中翻了個身,手無意識地握住脖子上那條項鏈的吊墜,好似握住它能睡得更安穩。
周恪辭被她的舉止勾起了興趣。
藍醺野酒吧那晚,他就曾注意到她所戴的項鏈。
款式很普通,隨便在哪個地攤都能買到。
但恰恰是這太普通的項鏈戴在她脖子上,反而顯眼。
周恪辭好奇她為什么如此寶貴,就連睡覺也要緊緊握著。
他默默呆了一會兒,拎了張薄被行出房間并帶上房門,往沙發一躺。
位置狹窄,他翻來覆去,難睡得很。
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早就爬起來了。
稱得上一夜未睡。
他坐起來,揉揉眼睛,發酸發澀的感覺不是很好受。
自動窗簾打開后,外頭天蒙蒙亮。
他先打開一道房間門縫看沈芮潼睡得如何,確認她睡得安好,這才轉去看蕭意棠。
當看到一半身子伸出了床沿,快要掉下床并且沒有蓋被子的蕭意棠,他重重嘆了口氣,進去挪了挪。
這一挪,給她挪醒了。
她鬼哭狼嚎的伸了個懶腰,直接在床上做起拱橋,睜開眼后看到表哥站在床邊,頂著兩個黑眼圈冷冷的睨著自己,心一抖。
一個鯉魚打挺就彈起來了,但那瞬間,頭疼得仿佛腦袋要炸開。
酒后帶來的難受延遲補上,她捂著腦袋皺著臉。
周恪辭面無表情:“醒了就收拾好自己出來。”
蕭意棠拽住他衣角:“潼潼呢?”
“隔壁。”
蕭意棠懵了幾秒,繼而咧嘴笑,也顧不上頭痛,滿臉都是八卦的神情:“她睡在你房間?那你們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