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孤舟和馳武面面相覷,她這么相貌清麗,怎么把她看成鬼的。
“他只是醒了,還沒從幻境中走出來。”燕子樓走到馳武面前看了看,眼神不太聚焦。
“他怎么不說你是鬼?!泵瞎轮劭粗嘧訕菃?。
“在鬼這件事上,我應該沒你正宗?!毖嘧訕强粗樕系摹疤ビ洝?,那些她被稱為鬼女的年歲里,還沒有這道“胎記”。
孟孤舟低下頭繼續(xù)看馳武:“好吧,你說的有理?!?/p>
眼見馳武只是睜著眼干坐著,大叫了兩聲后也沒什么反應,孟孤舟就繼續(xù)坐在臺階上等。
“孟子舟,你從什么時候確定這一切是幻術的。”她支著臉問。
“進門的時候。”
孟孤舟想了想,院子里不就是花花草草嗎,哪里有破綻:“怎么看出來的?!?/p>
燕子樓后退,坐在臺階上:“院子里是柿子樹,可柿子樹是九月的,現(xiàn)在才六月多。”
“真是博學,這個我就不知道。”
“你呢,你從什么時候知道的?!毖嘧訕菃査?/p>
“一樓的歌舞突然安靜下來時,起初只是以為誰在搗鬼,沒往幻術上想。”
地上和孟子躺著的另外兩個人開始有動靜了,馳文睜開眼,但還躺著,田老頭則是坐起來但還沒睜眼。
真是三個人三個樣。
孟孤舟走到馳文面前,蹲下看他的眼睛,是聚焦的:“醒了,醒了就把你弟叫醒。”又走到田老頭那里看了看,眼睛慢慢睜開了,也是聚焦的,還好只有馳武一個不省心。
馳武還在發(fā)愣。
孟孤舟把田老頭扶起來,攙在臺階坐下:“田前輩,您還行嗎?”
聽清了孟孤舟的話,田老頭點了點頭。
馳文起身去看了看馳武,叫了半天見還不清醒,索性給了他一巴掌。
“啪?!鼻宕嗟暮?。
“哥,我醒了?!瘪Y武站起來時還有點搖搖晃晃,站定后看清了燕子樓的臉,立馬低頭道歉,“居然讓大人等我們這么久,罪該萬死?!?/p>
“什么大人,哪有大人,你前些天和村頭的人過家家過蒙了?!瘪Y文擰了擰他的胳膊,讓他不要在此處瞎說。
馳武反應過來馬上改口:“是,是我玩兒蒙了?!?/p>
見都清醒了,燕子樓開始挨個問:“兩位仁兄昨晚是什么情況?!?/p>
“在一樓喝酒,突然燭光就滅了,再亮起來就在后院,一樓的看客突然走出來對我說你是鬼?!瘪Y武指著孟孤舟,“再然后我手里拿著酒壺,喝著喝著想如廁,結果醒來就在茅廁邊?!瘪Y武說。
“我是鬼,我長這么清麗脫俗?!泵瞎轮坂洁炝艘痪洌澳隳氖窃诿叞?,是在里面,我和打刀的把你們拖出來的?!泵瞎轮酆婉Y武說。
既然三個人都在茅廁,燕子樓不用問也知道三人看到的幻境一樣。
“需要馳田大夫幫個忙。”
田老頭不知道他能在這破客棧里幫什么忙,只是聽了燕子樓的話跟他走。
剛進屋里,就跟著燕子樓走到臺上,臺上躺著具尸體。
田老頭什么都沒問,蹲下就開始驗尸。
馳文馳武走進來,看見躺著具尸體都嚇一跳:“怎么沒尸臭?!币惺簦麄兝线h就能聞見,不至于看見的這么突然。
田仵作仔細翻著每一寸皮膚,燕子樓則走到后門門口。
”驗出來了?!疤锢项^的聲音傳進燕子樓耳朵里。
他抬頭看了眼日頭,用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比孟孤舟要慢。
從時間上看,孟孤舟可用。
見燕子樓進來,田老頭開始說:“是被人推入井中溺死的?!?/p>
和孟孤舟的結果一樣。
“說說原因。”燕子樓還真有點好奇,要是原因和孟孤舟一樣,那這女子就更有意思了。
“指縫和頭發(fā)里皆有泥沙,額頭上有擦傷,兩手張開,眼微睜,腿比上半身腫一點,在井中應是頭朝下?!?/p>
田老頭言簡意賅。
燕子樓看了看孟孤舟,還真一樣。
“兩位田屠刀,辛苦把他放回麻袋?!毖嘧訕乾F(xiàn)在特別客氣,客氣的馳文馳武都不習慣。
“沒問題?!?/p>
“你去找官府報案?!毖嘧訕呛兔瞎轮壅f。
孟孤舟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院子里的柿子樹現(xiàn)在又成枯萎的了。
她的手還沒碰到客棧大門,門自己就開了,門外一個中年男子,和手停滯在半空的孟孤舟大眼瞪小眼。
“你是誰啊?!贝笫鍐?。
“你又是誰啊。”孟孤舟問出口,男子卻不回答她,雙腿顫抖的撒腿就跑。
“站??!”孟孤舟把客棧門拉開追出去了。
燕子樓聽到了孟孤舟的聲音,等他跑到院子里時,她早沒影了,正準備追出去,孟孤舟就提溜著個人回來了。
“疼疼疼……”這個人喊疼,仔細一看,孟孤舟揪著他的頭發(fā)。
“你跑什么呀,還是里面那人是你殺的。”她問。
中年男子急著搖頭:“不是……不是我!我跑是因為你看起來不好惹。”
燕子樓看了眼現(xiàn)在的孟孤舟,一手叉腰一手揪著頭發(fā),確實看著不太好惹。
“走,跟我去報官?!泵瞎轮劬局俗吡恕?/p>
尸體還是要有人看護的,燕子樓就留下看尸體了。
等日頭到了中午,燕子樓聽到了腳步聲,不是兩個,是一隊人。
“客棧里可還有人?!庇质且粋€中年男子的聲音,聽著挺有威嚴,應該是當?shù)氐闹荨?/p>
燕子樓帶著剩下三個人走出客棧,給知州作了個揖:“知州大人,客棧里就我們三人?!?/p>
“帶本官去看看尸體?!?/p>
燕子樓帶頭,帶著烏泱泱一堆人走進客棧。
知州一招手,仵作就蹲下開始驗尸了。
孟孤舟帶著點戲謔的眼神看那具尸體,居然讓三個人都驗過。
燕子樓看了看破窗外的日頭,這里的仵作驗的更慢,用了快一個多時辰。
“大人,是溺亡而死?!边@里的仵作終于驗完了,站起來和知州稟告。
“帶上尸體走,這五個人也帶走。”知州又一揮手官府的把孟孤舟五人也圍住了。
“案是我們報的,要我們配合詢問可以,不必這么大張旗鼓吧?!泵瞎轮郾еp臂問。
“誰知你們是不是賊喊抓賊,帶走?!敝莸娜艘呀?jīng)把孟孤舟的手腕綁住了。
她看了眼燕子樓,燕子樓也不好到哪去,也被綁起來了。
此男倒是很悠哉,就那么聽話的被知州綁了,跟著往官府走。
孟孤舟還猜不到燕子樓葫蘆里賣什么藥,不過指揮使大人要進大獄,她就跟著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