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舟昨晚整理裝修賬目到凌晨，早起收拾完，她就匆匆趕到考場。

今天夜校入學考試，通過就能破格錄取。

考場設在S大教學樓，里面已經坐了不少人，姜晚舟找到自己的座位。

試卷發下來后，題目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難，大部分是高中數學基礎，還有一些邏輯思維題。

她開始答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還有十五分鐘。”監考老師的聲音傳來。

考場外的走廊上，陸野來回踱步。考場的門緊閉，透過門上的小窗，他能看到姜晚舟低頭答卷的側臉。

腰上的Call機震動。他低頭看了一眼：S大門口等你，小西。

陸野皺了皺眉。

教室鈴聲響起，考生們陸續走出考場，姜晚舟是最后一個出來的。

“考的怎么樣？”陸野接過她手里的書包。

“最后一道題有點難。”姜晚舟揉了揉太陽穴，“不過應該能過。”

他們沿著林蔭道往校門口走，陸野注意到她臉色很差。

“你沒事吧？”

“沒事，可能有點低血糖。”她勉強笑了笑，“昨晚睡得晚。”

陸野從口袋里摸出一塊巧克力：“早上買的，忘了給你。”

姜晚舟接過含進嘴里。

“陸野！”蔣小西快步走過來，“我等你半天了…”

“小西。”陸野轉頭看她，“你來這里找我有事？”

蔣小西沒接話，目光看向姜晚舟，“這位是？”

陸野輕咳一聲：“這是姜晚舟，我朋友。”又轉向姜晚舟，“這是蔣小西，我家以前的鄰居。”

“你好。”姜晚舟伸出手。

蔣小西，三年前在陸家做客的那個驕縱女孩，和眼前這個妝容精致的女人判若兩人。

昨天在咖啡店姜晚舟根本沒有認出她。

蔣小西打量了她一會兒：“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姜晚舟神色不變：“應該沒有。”

蔣小西敷衍地點了點頭，轉向陸野：“陸叔叔說這份資料很重要，讓我帶給你。”她遞過紙袋。

“對了，陸叔叔讓我問你什么時候回B市？”

陸野接過紙袋，淡聲回道：“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是嗎？”蔣小西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姜晚舟。

“你們聊吧，我先走了。”姜晚舟說道。

“我送你。”陸野連忙說。

“不用了。”她搖了搖頭，沒等他們回應，她已經轉身走出校門。

看著姜晚舟走遠的背影，蔣小西湊近陸野問，“你和她在談戀愛嗎？”

陸野轉頭看她：“這不關你的事。”

“我只是好奇嘛。”蔣小西一臉無辜的表情，“她看起來...很普通。”

“你根本不了解她。”

“哦？”蔣小西挑眉，“那我可得好好了解了解。”

陸野的表情微變：“什么意思？”

“沒什么。”蔣小西擺擺手。

另一邊，姜晚舟邊走邊回想起三年前蔣小西那句，“叔叔，這個小保姆笨手笨腳的，不如換一個吧。”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她認出我了嗎？”

不，三年時間足夠改變一個人的外貌和氣質。現在的她是姜晚舟，一個在S市打工的普通女孩，連說話的口音都變了。

傍晚，姜晚舟和程大勇下班，一起回小飯館吃飯。

紅姐看她吃飯時有點心不在焉，問道：

“小姜，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程大勇也在一旁插話：“我看她今天像有心事...”

姜晚舟猶豫了一下。

“紅姐，如果以前認識你的人，現在認不出你了，是好事還是壞事？”

紅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那得看是什么人了。要是債主，當然是好事。要是恩人...”

姜晚舟站起身：“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

“我去擺攤了。”

“擺什么擺！”紅姐瞪眼，“你看看你的樣子，臉白的跟鬼似的！”

“我沒事。”

校門口的地攤不能不去，那是她重要的收入來源。

她前腳剛走，蔣小西后腳就進了小飯館，四處看了一圈，問紅姐：“姜晚舟在嗎？”

“她剛出去擺攤了。”紅姐話音未落，蔣小西就跟了出來。

“那姑娘是誰啊？打扮得跟電影明星似的。”程大勇問。

“來找小姜的。”紅姐撇嘴，“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眼睛長在頭頂上。”

姜晚舟在地攤上整理著貨物，動作比平時慢了許多，好幾次差點把電子表掉在地上。

“小姜，你今天狀態不對啊。”旁邊賣發卡的王嬸關切地問，“生病了？”

“有點累。”姜晚舟笑笑，“沒事的。”

攤位剛擺好，就有學生圍了上來，她打起精神賣貨。

九點左右，人流漸漸稀少。

姜晚舟正在清點今天的收入，突然感覺有人在盯著她。一抬頭，看見馬路對面的蔣小西。

兩人對視的瞬間，蔣小西譏誚地勾起唇角，隨即轉身離開。

“需要幫忙嗎？”

姜晚舟轉頭，陸野蹲在她面前，眼里滿是擔憂。

“你怎么來了？”

陸野幫她撿起散落的貨物，“送你回家。”

他們一起收拾好攤位，沿著街道慢慢走著。

“蔣小西，”她頓了一下，“她是你很好的朋友嗎？”

陸野搖搖頭：“只是小時候的玩伴。她剛留學回來，來S市玩幾天。”

“她有跟你說什么嗎？”

“沒有。”陸野偏頭看她，“怎么了？”

姜晚舟松了口氣：“沒什么。”

這時，陸野的Call機響了起來。他掏出來看了一眼，表情一沉：“我爸。”

姜晚舟察覺到了什么，但沒開口。

他們繼續往前走，但氣氛已經變了。在路口等紅燈時，陸野轉身面對她。

“姜晚舟，不管別人說什么，都不會改變我的想法。”

姜晚舟心頭一跳：“為什么突然說這個？”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對我很重要。”

不遠的電話亭里，蔣小西正打著電話：“陸叔叔，我見到那個女孩了。”

“她在小飯館打工，晚上還在校門口擺地攤。什么背景？我看就是個打工妹...”

她斜倚在電話亭上，指尖繞著電話線：“你放心，我會讓他們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