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自建房外面都是紅磚墻,走進去白筱帆就發現變了,明顯修繕過,這個自建房是外公一磚一瓦親自建的,有個小院子,種了一棵柿子樹,白筱帆最討厭吃柿子,每次吃都辣舌頭,外公就砍掉柿子樹,種了一棵龍眼樹,自建房的陳設都很老舊了,白筱帆畢業后賺錢添了幾件家具,這次回來她差點都不認識這里,鋪了瓷磚,還涂了大白墻,干凈又明亮。
外婆坐在搖椅里,身上還穿著新衣服,白筱帆沒想到外面那臺車是盛延的,她不認識牌子,只覺得好看,還以為是誰的車這么沒素質停在她家門口。
“外婆!”白筱帆喊了一聲,盛延抬頭望向她,外婆看見盛延抬頭,才往前看,見到白筱帆回來了,外婆激動得要從搖椅里起來,盛延攙扶,白筱帆走過去握住外婆的手,外婆比著手語:筱筱回來了。
白筱帆打手語:外婆,我以為你生病了,著急趕回來,舅舅說有很重要的事跟我說,急死我了。
香蘭笑容和藹:你老公也回家了,我們一家人團聚了。
白筱帆看向盛延,盛延笑得溫文爾雅,白筱帆知道他腦子里想什么,感慨這人怎么這么霸道,連她老家都不放過,舅舅路青海走出來,“筱帆,回來了,晚飯做好了,快來吃飯吧!”
白筱帆攙扶香蘭進屋,盛延在另一旁攙扶,家里親戚眾多,都聚在一起吃飯,舅舅的女兒路純讀初中了,個高漂亮,吃飯的時候盯著盛延和白筱帆一直看,表姐和表姐夫也太般配了。
吃完飯路純洗了水果遞給白筱帆,小聲說,“表姐夫好帥啊,比之前那個好。”
白筱帆說,“八字還沒一撇,不許叫表姐夫。”
路純努嘴,“表姐,他都找到我們家啦,又是修繕老房子,還給我付了學費,前幾天爸爸還在討薪,表姐夫一來就解決了,表姐夫真是太厲害了!”
路純對表姐夫十分崇拜。
白筱帆不知道還有這些事,“他什么時候來的?”
“也就幾天前。”
夜里涼爽,白筱帆跟外婆說完話,從窗口看見了站在盛延,他站在龍眼樹旁打電話,白筱帆吹干頭發下樓,盛延聽到腳步聲,轉過身,怔了怔,他簡單交代了兩句掛斷了電話。
廳堂的燈光微暗,白筱帆身穿一條柔軟的睡裙走出來,頭發柔順落在身后,幾縷落在胸前,還沒走到跟前,就嗅到了她身上馥郁柔軟的香氣。
盛延在夜色下的面容深沉,白筱帆站定在他眼前,“還不睡嗎?”
盛延喉嚨滾了滾,嗓音低沉,“準備了,聽外公說這棵龍眼樹以前是一棵柿子樹。”
“嗯,你喜歡柿子還是龍眼?”
盛延順著她的話,“你如果喜歡帶院子的房子,我們婚后在院子里種一棵枇杷樹。”
“枇杷樹?”
盛延嗓音徐徐,溫和淡笑,“潤肺止咳,你工作忙經常上火,我在鵬城和上海都看好了兩套房,你應該會喜歡。”
白筱帆這才發現自己被套路了,“我還沒答應要嫁給你。”
盛延說,“可我已經種下了。”
白筱帆微怔,疑惑的眼神看著盛延。
盛延垂眸,眼底蓄滿柔情,“在你離開那天我就選好了房子,在庭院里種了枇杷樹,我摘下來熬了枇杷膏,秋天干燥的季節很適合喝枇杷膏潤潤肺。”
萬籟俱寂,只有涼爽的夜風吹過,冷月溶溶,白筱帆和他對視,月光都偏愛這張臉,深沉的眸如同深夜的海面,平靜而又神秘,四下寂寥,盛延磁性溫沉的嗓音填滿了她的耳窩。
“它花開花落結果了,春去秋來,它永遠都會在,等到它想見的那個人的到來。”
白筱帆紅了雙眼,她仰起頭看著頭上的月亮,“明天是七夕,如果不忙的話留下來過節吧。”
盛延眼神動容,試探伸出手,白筱帆往前一步,被他抱在了懷里,盛延心動震蕩,白筱帆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終于抱到你了。”
“在酒店沒抱過嗎?”
“不一樣,這是你主動的擁抱,我很高興,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高興的日子。”
白筱帆將臉貼在他胸口,臉頰微微發熱,“今晚一起睡嗎。”
盛延抱起白筱帆,白筱帆低呼一聲,被嚇了一跳,伸手摟住了盛延的脖子,盛延想大笑,怕吵醒老人家,在胸腔里悶笑了幾聲,“床的質量好嗎?”
“一起睡,不是一起做。”
最終還是做了,事后盛延洗完澡,穿著浴袍抱著白筱帆,白筱帆拿出了一個曲奇餅干的鐵盒子,里面有她小時候的照片和小玩具,外婆都保存起來了,她小時候的芭比娃娃,照片,還有吃完硬糖留下來的糖罐子,里面裝著小發夾,保存的很好,褪色了沒有損壞。
“我是被外婆帶大的,爺爺奶奶很早就去世,我記事起就沒見過,外婆和舅舅對我都很好,后來從桂縣搬去了寧城,只有逢年過節能回來。”
盛延下巴輕蹭白筱帆脖子,“外婆身體很健康,一定能長命百歲,我聯系了北京的醫生,給外婆配置人工耳蝸,下個月底去一趟北京,正好能過一個國慶。”
白筱帆抬頭凝視盛延,“北京還有你愛的人嗎?”
盛延抱緊她,“你在哪里我愛的人就在哪里,年少的回憶只是過去,你才是我的將來。”
白筱帆抬手摸了摸他的胡茬,“要剃胡子嗎?”
盛延早上才會剃,來桂縣后忙著處理舅舅路青海的事忘記了,盛延說,“你幫我。”
白筱帆涂上剃須泡沫,拿起了刮胡刀,她一臉認真,盛延凝視著白筱帆,白筱帆不敢太用力,刀片太鋒利,還是刮出了一道小口子,白筱帆用紙摁在小口子上,“還是你自己來吧,我笨手笨腳的。”
“你很棒,不笨,多刮幾次就好了,手生而已。”
盛延摟住她,不舍得放開,春去秋來,日子過得很快又很緩慢,每天忙完夜里躺下想的都是她,腦海里是她,身體里也是她。
“你做的很棒,放心大膽的去做,我永遠包容,無條件給你撐腰,如果家是避風港,我就是那個可以讓你依靠的港灣,不管風吹雨打,永遠都在。”
白筱帆聆聽著他的心跳,閉上眼睛,感受到著他身體的溫度,這一夜她睡得很好,在他懷里醒來,清晨的陽光從窗柩落進來,農村的早晨有點涼,被子都蓋在了她身上,盛延啞啞的聲音響起,“早上好。”
白筱帆睡眼惺忪,有些起床氣,“早。”
她側過身子,面對盛延,他早上剛睡醒也這么好看,近距離呼吸,居然沒有口氣,還有點薄荷牙膏的味道?白筱帆吃驚,他不是剛睡醒嗎,怎么像是洗過臉容光煥發,就連頭發都這么精致。
盛延低頭,白筱帆躲開,“剛睡醒,不要親。”
盛延捏住她下巴,“你的所有味道我都喜歡,尤其是……”
白筱帆紅了臉,盛延拉上被子,小木床吱呀的聲音很大,路純刷完牙,看了一眼樓上,“表姐大早上就在房間里鋸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