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金剛一看兒子要留下來,一時間心中一陣暢快,他越發的認定眼前的兒子是口是心非,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
如果不是擔心自己,哪會拿了銀子還會買目前最需要的糧食回來。
不是擔心自己,哪會還要留在山寨之中,還要幫自己查奸細。
隨即站了起來,推開了門,對站在門口的幾個嘍啰說道:“你們幾個過來,從現在開始跟著少當家,少當家要你們干什么,你們就干什么。”
幾個嘍啰明顯是周二狗的心腹,十分聽話,拱手叫道:“大當家放心,我等一定聽少當家的話。”
其中一個有些斗雞眼的嘍啰急著表衷心,又補了一句:“少當家讓我打狗我不輦雞,就算是讓我吃屎我也大口吃。”
陳寅狠狠地擰了一下大腿,強忍住笑意,臉上的表情這才沒有破功。
云里金剛笑著搖了搖頭,對陳寅說道:“這幾個都是跟了我好些年的手下,你放心大膽的去查,我等你的好消息?!?/p>
等他走了以后,這幾個嘍啰立刻親昵地圍住了陳寅。
拍了拍這斗雞眼嘍啰的肩膀,陳寅嗤笑道:“我很欣賞你,你叫什么名字?”
這斗雞眼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少當家,我叫曾阿牛?!?/p>
看著眼前這臥龍鳳雛一樣的人物,心里暗暗道了一聲人才?。?/p>
“曾阿牛,我記住你了,這樣,以后你就是我的貼身護衛,剩下的人都歸你管理?!?/p>
話音剛落,剩下的幾個人臉上立刻浮現出懊悔的神情。
心里一個個都在吶喊,“這曾阿牛憨憨一個,只是說了兩句好聽的話就成了少當家的貼身護衛,我剛才怎么就沒有搶先說要吃屎呢!”
現在后悔也沒有用了,只能是以后表現了。
帶著一眾人先是到了廚房,讓李二胡安排酒菜,讓這些人先飽餐一頓。
李二胡上菜的時候偷偷給陳寅使了個眼色,表示事情已經按照計劃弄好了。
陳寅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等幾人酒足飯飽之后,陳寅立刻開始在這山寨之中橫行。
首先就找到了山寨二當家,云中鶴。
這云中鶴以前是個道士,長的一張好面皮,其實是個色中惡鬼,做道士的時候經常哄騙上山上香的女客,不知道玷污了多少良家少婦。
美其名曰開光,能夠給香客轉運。
但一次哄騙陳州府知州的小妾,使其壞了身孕,老知州年紀七十多了,早就沒有了生育能力,發現小妾懷孕之后,東窗事發。
這家伙知道事情暴露,連夜逃走,最后到了這棠溪峽的山寨之中,因為會些卜算,給云里金剛出了幾次主意,慢慢的竟混到了二當家的位置。
陳寅遠遠的看見他的房門前停放著一頂帶血的轎子。
屋子里面也傳來了女子掙扎的聲音。
“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叫了?!?/p>
“小娘子,你就算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p>
“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我父親在京城做官,放了我,我讓他給你們送很多很多的銀子。”
“原來還是官家的小姐,我還從未品嘗過這樣的滋味……”
污言穢語從窗戶傳了出來。只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手持簪子頂在脖子上,一臉的慌亂。
她身穿一身草綠色衣衫,上面還繡著各種繁復的花紋。面容清秀,因為年紀的原因,臉上還帶著一絲稚氣,可光看眉宇也能看出來是個美人坯子。
聽到云中鶴的言語,她頓時絕望,淚如泉涌地說:“你……你再過來我就自盡?!?/p>
云中鶴恬不知恥的笑道:“哈哈,我在乎得只是你的**,至于生死……實際上我并不是太在意?!?/p>
陳寅此時再也忍不住,一腳就踹開了房門。
這云中鶴此時已經脫掉了上衣,光著個膀子。
見有人闖進來,頓時吃了一驚。
“誰特么壞老子的好事兒……”
陳寅也不慣著他:“是你老子我,抓起來。”
幾個早就急于表現的人生怕曾阿牛再搶先,立刻上前把云中鶴死死按在了地上。
“你們要反了天了?我是二當家,我是云中鶴。”
陳寅一腳踩在他的臉上,“那你看看我是誰?”
云中鶴這才看清楚來人是誰,一臉疑惑的說道:“原來是少當家??!我聽說您帶著山寨急需的糧食來了,大當家正在找您,您到我這兒來這是干什么?”
“干什么?”
陳寅冷笑了一聲,“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完看了看角落里瑟瑟發抖的女孩,接著就在屋子里面一陣翻找。
“少當家這是在找什么?銀錢我倒是有些,但少當家行事不免有些霸道了吧!”
云中鶴感覺受到了巨大的侮辱,對還在翻找之中的陳寅叫道。
陳寅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回身蹲在了云中鶴面前:“云中鶴,你事發了,說,你出賣山寨和狗官陳寅通的書信在哪?”
一臉的迷茫,一臉的困惑。
“什么書信?”
“不到黃河心不死,阿牛,你翻翻這狗東西脫掉的衣服。”
曾阿牛一聽趕緊上前,撿起了云中鶴脫掉的衣服,一陣翻找,很快就從里面找出了一張疊好的白紙出來。
陳寅接過白紙看了一眼,接著就獰笑著拍了拍云中鶴的臉:“證據就在這兒,你還有什么話說?”
云中鶴開始劇烈的掙扎,“我怎么會出賣山寨,這分明就是一張白紙,我也不知道怎么會在我衣服里,你這是構陷,我要見大當家……我要見大當家?!?/p>
“大當家肯定是要見的,不過你出賣山寨,不先打你一頓總感覺缺點什么?!?/p>
還沒有等陳寅吩咐,曾阿牛一腳就踹在了云中鶴的褲襠里,“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霸占了那么多小娘子,竟然敢出賣山寨,我踹我踹我踹踹踹……”
剩下的幾個嘍啰也不甘落后,一時間云中鶴慘叫連連。
這家伙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一陣拳腳之后,很快就翻起了白眼,嘴里更是吐出了鮮血和牙齒。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陳寅這才大手一揮“架起來,送去大當家面前問罪?!?/p>
等人出了房間,陳寅看一眼還在墻角瑟瑟發抖的小女孩,猶豫了一下才說:“好好活著才有希望?!?/p>
說完走出了屋子,把屋子門給重新關上。
剛關上門,屋子里就傳來了一陣抽泣聲,剛開始還有些壓抑,到了后面卻是痛哭了。
聚義廳里,陳寅帶著眾人魚貫而入,二當家云中鶴被死死的綁在了柱子上。
這根柱子前不久前還綁過陳寅,上面還能看見斑駁的黑色血跡。
周二狗雖然有心理準備,可看到云中鶴被綁了進來,還是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陳寅也不廢話,上前就把那一張白紙放在了云里金剛的面前。
“奸細我已經找到了,云中鶴就是和狗官陳寅勾結的奸細,這是他們之間傳遞消息的書信。”
拿起白紙, 云里金剛上下一陣端詳,還是露出了一臉地疑惑。
云中鶴仿佛看見了希望,嘴巴張開,露出了一嘴帶血的豁牙,分辨道:“大當家,我冤枉??!這分明就是一張白紙。”
“對啊,這分明就是一張白紙??!”
陳寅笑了起來:“這奸細高明就高明在這一點,要是別人,就算是被搜到了書信,也只會認為這是白紙一張,但是曾阿牛從他衣服里面搜出來這一張白紙的時候,我就知道事有蹊蹺?!?/p>
舉起了白紙,陳寅冷笑道:“試問,誰會把一張白紙折疊之后貼身帶在身上?!?/p>
云中鶴趕緊辯駁道:“那是我用來上廁所擦屁股的不行嗎?”
“哈哈哈哈,死到臨頭還在狡辯,阿?!?/p>
陳寅招手把曾阿牛叫到身前:“去準備一碗水來?!?/p>
很快曾阿牛就提著一壺水走了過來。
“少當家,這您要的水。”
把白紙鋪在了桌子上,陳寅口含一口水,直接噴在了白紙上面,只是片刻,這白紙就被水霧浸濕。
上面竟然憑空出現了一行字出來。
“云兄提供的山寨路徑,明暗哨我已了然,等里應外合攻破山寨,必然記云兄大功一件?!?/p>
云里金剛一愣,看到上面的書信內容竟然和親生兒子說的信息分毫不差,頓時一股怒火涌起。
“云中鶴,你當年落難到此,都要餓死了,是老子救了你,你竟然能做出這等吃里扒外的事兒……”
云中鶴也傻了眼,看著上面的字跡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分辨。
“叫廚子上來,我要用他的心肝……”
剛說出這句話,云里金剛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心虛地看了一眼陳寅,這才咳嗽一聲接著說道:“用的他心肝祭奠以前被官府殺害的兄弟?!?/p>
廚子很快笑瞇瞇的端著一盆涼水就上來了,云中鶴還要狡辯,陳寅拍了一下曾阿牛:“塞住他的嘴,免得他臨死前攀咬其他人?!?/p>
一時間山寨里的嘍啰人人自危。
“大當家,我是冤枉……嗚嗚。”
任憑云中鶴如何哭喊,還是被破布塞住了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