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真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如同一道驚雷劈在當(dāng)場,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不少弟子手中的兵器都險些脫落在地,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躲在暗處柱子后的龍孝陽更是一頭霧水,他使勁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語道:“這袁真到底是哪伙的人啊!前一刻還跟秦旭剛竊竊私語,轉(zhuǎn)眼間就反戈一擊,這戲碼變得也太快了!”
而此時,被匕首架住脖子的秦旭剛又驚又怒,他猛地抬起頭,赤紅著雙眼瞪向袁真,聲音因憤怒而嘶啞:“袁真你干什么!我們不是早就說好的嗎?你幫我下毒除掉你師父洪澤,我就幫你清理掉那些礙眼的師兄師弟,到時候搶來你師父的宗主令,咱們一起鉆研那絕世內(nèi)功心法,你怎么突然變卦了?”
袁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手中的匕首又往秦旭剛的脖子上壓了壓,鋒利的刀刃瞬間劃破皮膚,滲出血珠。“笑話,你當(dāng)我是三歲孩童嗎?”他的聲音里滿是不屑,“我?guī)煾笇ξ叶髦厝缟剑谖椅涔Α⒔涛覟槿耍以趺纯赡苷娴募雍τ谒俊闭f完,他猛地?fù)P聲喊道:“師父,您可以出來了!”
話音剛落,那間一直緊閉的玉華老祖洪澤的屋子,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隨后,一個中年男人坐著輪椅緩緩駛了出來。
只見這人約莫五十多歲年紀(jì),一頭烏黑發(fā)亮的頭發(fā)用一根玉簪高高盤起,顯得精神矍鑠。唇邊的胡子修剪得整整齊齊,不長不短,襯得他那張臉愈發(fā)俊朗,不難想象,年輕時定是位風(fēng)度翩翩的美少年。只是此刻,他安坐于輪椅之上,膝蓋以下空空蕩蕩,果然如江湖傳聞那般沒了雙腿,臉上帶著幾分歷經(jīng)世事的深沉,正是玉華老祖洪澤。
洪澤先是發(fā)出一聲冷哼,目光如利劍般射向秦旭剛:“秦旭剛,我早就料到你會對我的秘籍圖謀不軌,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就在這時,洪光帶領(lǐng)著二十多名弟子齊刷刷地上前一步,對著洪澤深深鞠躬:“師父,您果然神機(jī)妙算!就知道這秦旭剛聽聞您中毒,定會迫不及待地來搶秘籍!”
洪澤輕輕一揮手,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都起來吧。”
眾人依言起身,洪光臉上仍帶著一絲疑惑,他看向洪澤問道:“師父,看來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只是弟子萬萬沒想到,袁真也是您安排的人,剛才我還差點(diǎn)因?yàn)檎`會對他動手呢。”
袁真這時轉(zhuǎn)向洪澤,請示道:“師父,這秦旭剛該如何處置?直接殺了他嗎?”
洪澤緩緩點(diǎn)頭,眼中閃過一絲刻骨的恨意:“是要?dú)ⅲ米屛襾韯邮帧N乙H手了結(jié)他,為我枉死的親人報仇雪恨!”
話音未落,他雙手猛地一拍輪椅扶手,借著這股力道,身體竟如輕煙般騰空而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隨后雙掌齊出,帶著凌厲的勁風(fēng)直劈秦旭剛。
秦旭剛見洪澤竟能起身動手,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驚愕,他急忙開口想要說些什么:“洪澤,等一下……”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洪澤的雙掌已經(jīng)重重地印在了他的額頭上。秦旭剛頓時如遭重?fù)簦偷貒姵鲆豢邗r血,雙眼瞪得滾圓,他艱難地轉(zhuǎn)過頭,怨毒的目光死死盯著袁真,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吐出兩個字:“卑鄙……”
隨即,他的身體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徹底沒了聲息。
洪澤身形一晃,一個漂亮的空翻穩(wěn)穩(wěn)落回輪椅上,仿佛剛才那雷霆一擊從未發(fā)生過。
周圍的弟子們見狀,頓時爆發(fā)出震天的歡呼:“秦旭剛死了!他終于死了!我們師父太厲害了!什么武林三俠,在師父面前就是狗屁!”
然而,就在眾人歡呼雀躍之際,洪澤卻突然身子一晃,猛地咳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弟子們見狀,立刻慌了神,紛紛圍上前去,焦急地呼喊:“師父!師父您怎么了?”
洪澤卻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擺了擺手:“你們不要傷心,為師已經(jīng)了結(jié)了這輩子最重要的兩件心事之一,如今也算心愿得償,是時候離開了……”
洪光和袁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水奪眶而出:“師父!師父您不能丟下我們啊!”
洪光哽咽著追問:“師父,您不是一直都在裝病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洪澤喘息著,聲音漸漸微弱:“其實(shí)……其實(shí)我在兩年前就已經(jīng)身中巨毒,自知命不久矣。所以才想在臨死前,幫你們除掉秦旭剛這個禍害。秦旭剛年輕時,曾殘忍殺害了我的父母,后來我才去了云南血毒宗,拜在師父花琳寧門下學(xué)藝。這些年,他一直對血毒宗的宗主令虎視眈眈,我是知道血毒宗如今無人能抗衡他,根本守不住令牌,才不得已先一步將令牌取來的……”
洪光恍然大悟,連連點(diǎn)頭:“原來是這樣!師父,那您現(xiàn)在的毒還有辦法解嗎?不行,我這就去請女神醫(yī)沈飛鳳來!”
洪澤輕輕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慈愛:“我知道你們孝順,但不必了。能在死前解決掉秦旭剛,我就算死也瞑目了。你們都學(xué)了我傳授的武功,只要日后勤加練習(xí),足以保護(hù)好自己……”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枚通體黝黑、刻著復(fù)雜紋路的令牌,繼續(xù)說道:“這就是血毒宗的宗主令。洪光,袁真,你們要好好鉆研里面的內(nèi)功,將來天下間,能勝過你們的人不會太多。”
洪光正要伸手去接,袁真卻搶先一步接過令牌,他將令牌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地仔細(xì)打量,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師父,這令牌到底有什么神奇之處啊?”
洪澤虛弱地笑了笑:“這血毒宗的令牌,除了象征宗主身份,最關(guān)鍵的是它的材質(zhì)特殊。我時間不多了,沒法細(xì)說用法,只告訴你們,我自創(chuàng)的‘驚鴻心法’就藏在里面。每逢有月光的夜晚,讓月光照在令牌上,心法口訣就會反射出來,你們照著修習(xí),等學(xué)會了驚鴻心法,在江湖上便難逢敵手了……”
袁真聽完,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哈哈大笑:“原來是這樣啊哈哈哈……”
笑聲未落,他猛地腳點(diǎn)地面,身形如鬼魅般騰空而起,幾個起落便跳上了墻頭,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