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臺前渾身滴水的男人眼神呆滯,手指在桌面上劃出蜿蜒的水痕:"我女兒... 托夢說... 池子里冷..."
阿四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這位先生,您先擦擦..." 遞過去的毛巾直接穿過了男人的身體,濕噠噠地落在地上。
黑貓從房梁躍下,尾巴高高豎起:"水鬼。"
林默不動聲色地取出銅鏡,鏡面映出男人的真實形態 —— 一個渾身腫脹的溺亡者,脖子上還纏著水草。
"張先生?" 林默掃了眼他腰間的工作證,"您女兒是去年荷花池溺亡的學生之一?"
男人機械地點頭,水珠從發梢滾落:"七個... 都是... 鄭家害的..."
小倩的魂體因寒意而微微發顫:"鄭家?鄭文彬的家族?"
陰德系統彈出提示:【新委托:查明七名學生溺亡真相,預支報酬 500 點,當前余額 800 點】。
"我們接。" 林默收起銅鏡,"但您得先回去,這樣顯形太耗陽氣。"
男人感激地鞠躬,身體漸漸透明。臨走前,他留下張照片:七個穿校服的女生站在荷花池邊,笑得燦爛。照片背面寫著日期 —— 正是三天前。
"掌柜的..." 小倩湊近觀察照片,"這背景是不是..."
"老年活動中心的后墻。" 林默皺眉,"就在荷花池旁邊。"
周小雨從里屋出來,臉色已經好了許多:"我查了資料,那七個女生都是民俗研究社的成員,死前正在調查..." 她突然頓住,"95 年女子高中七煞案。"
黑貓的尾巴啪地拍打地面:"又是七,又是鄭家..."
"叮鈴 ——" 門鈴再次響起。眾人警覺回頭,卻見是藥鋪的李爺爺,懷里抱著個木匣子。
"聽說你們找我孫女?" 老人顫巍巍地放下匣子,"她留了些東西..."
匣子里是張泛黃的地圖,標記著鄭家老宅的地下室位置。還有封信,字跡娟秀:
「鄭家以活人飼煞,地下室有證據。小心水鬼傀儡。—— 囡囡絕筆」
周小雨突然紅了眼眶:"她... 她早就..."
林默鄭重收下地圖:"我們會查清真相。"
送走老人后,小倩憂心忡忡地看著林默:"掌柜的,你的傷還沒好..."
"無礙。" 林默已經收拾好包袱,"阿四看店,黑貓探路。"
小倩飄到他面前:"那我呢?"
林默頓了頓,伸手替她攏了攏虛幻的發絲:"... 別離我太遠。"
小倩的魂體瞬間變成粉紅色,阿四和黑貓默契地別過頭去。
鄭家老宅早已廢棄,但地下室入口被巧妙地偽裝成水井。黑貓輕松撬開生銹的鐵柵欄,一股腐臭味撲面而來。
"比化糞池還帶勁。" 小倩捏著鼻子嘀咕。
陰德系統掃描顯示:【地下室內有七具新鮮尸體,死亡時間:三天前】。
"就是照片上那七個女生..." 小倩聲音發顫。
地下室中央擺著七把椅子,每把上都綁著一具泡發的尸體。她們的嘴巴被粗暴地撬開,每人口中都含著一枚 —— 銀牙!
"鄭家的標記..." 林默臉色陰沉。
小倩突然指向墻角:"掌柜的,那是什么?"
一個防水保險箱半埋在土里。林默剛靠近,七具尸體突然同時睜眼,銀牙發出刺目的光!
"小心!" 小倩一把推開林默,自己卻被銀光擊中,魂體瞬間黯淡。
黑貓暴起抓向最近的尸體,卻被彈開。林默咬破手指,在銅鏡上畫了道血符:"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銅鏡射出七道金光,精準擊中尸體口中的銀牙。銀牙炸裂的瞬間,尸體們發出凄厲的哀嚎,重新癱軟下去。
陰德系統提示:【消耗 300 點破除邪術,當前余額 500 點】。
保險箱里是本發霉的賬本,記錄著鄭家多年來的罪惡交易:從 95 年的七煞案到現在的溺亡事件,每七年必須獻祭七名純陰命格的少女。
"最后一條..." 小倩念出聲,"' 新飼主已定,三日后子時,荷花池引煞 '... 就是今天!"
林默迅速拍下證據:"回去準備。"
回當鋪的路上,小倩魂體不穩,幾次差點消散。林默索性背起她,惹得黑貓直翻白眼:"傷患背傷員,絕配。"
小倩伏在林默背上,魂體泛起害羞的粉色:"掌柜的... 你心跳好快..."
"... 閉嘴。"
當鋪里,周小雨已經整理好驅邪法器。看到他們回來,立刻迎上:"怎么樣?"
林默言簡意賅:"今晚收網。"
陰德系統突然警報:【銅鏡異常波動,檢測到未來片段】—— 畫面中,荷花池水暴漲,吞噬了整個老城區!
"必須阻止引煞儀式。" 林默分配任務,"阿四負責疏散居民,黑貓監視鄭家,我和小倩去荷花池。"
周小雨遞來一個護身符:"這是我父親留下的... 也許能幫上忙。"
夜幕降臨,荷花池平靜得詭異。林默在岸邊布下七星陣,小倩則飄在水面偵查。
"掌柜的!水底有東西在發光!"
銅鏡突然劇烈震動,鏡面浮現血色倒計時:【00:59:59】。
子時將至,水面開始咕嘟冒泡。七個模糊的身影從池底升起,正是白天見過的女生亡魂!她們機械地向岸邊走來,每一步都帶起腥臭的水花。
"她們被控制了..." 小倩急得直跺腳。
林默取出銅鏡:"只能先定住她們!"
就在他要施法時,岸邊柳樹上突然跳下個人 —— 是鄭家現任家主鄭國強!他手里拿著個銅鈴,獰笑道:"林掌柜,久仰了!"
鈴聲刺耳,七個亡魂頓時暴走,朝林默撲來!小倩縱身擋在前面,卻被一股巨力掀飛。
"小倩!" 林默想去救她,卻被亡魂們團團圍住。
千鈞一發之際,池水突然炸開!七個嶄新的亡魂破水而出 —— 正是被鄭家害死的女生本體!她們憤怒地撲向鄭國強,將他拖入水中。
"不!這不可能!" 鄭國強掙扎著,"儀式明明..."
銅鏡突然飛起,懸在荷花池上空。周老師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以鏡為鑒,還汝等清白..."
七個亡魂在鏡光中恢復神智,流下血淚。鄭國強被她們按在水底,漸漸停止掙扎。
陰德系統提示:【七煞因果了結,獲得 1000 點,當前余額 1500 點】。
小倩虛弱地飄回岸邊:"掌柜的... 我們贏了..."
林默接住她幾近透明的魂體,毫不猶豫地劃破手腕:"喝下去。"
"不行!" 小倩掙扎著躲開,"你傷還沒好!"
"這是命令。" 林默難得強硬,將手腕湊到她唇邊。
小倩的眼淚混著鮮血滑落,魂體漸漸恢復光澤。黑貓在一旁搖頭晃腦:"沒眼看。"
周小雨走過來,手里拿著鄭家的賬本:"證據齊了,該交給警方了。"
林默點頭:"你的任務完成了。"
周小雨深深鞠躬:"謝謝你們... 讓父親和囡囡安息。" 她將護身符放在柜臺上,"這個留給小倩姑娘吧。"
第二天清晨,當鋪恢復了平靜。小倩趴在柜臺上,把玩著護身符:"掌柜的,周姐姐去哪了?"
"開始新生活。" 林默擦拭著銅鏡,"她留了封信,說要去山區支教。"
黑貓懶洋洋地曬著太陽:"鄭家地下室呢?"
"警方查封了。" 阿四插嘴,"聽說挖出好多骸骨..."
小倩突然指著銅鏡:"掌柜的!鏡子里有東西!"
鏡面浮現新的畫面:一個陌生的地下室,墻上掛滿了銅鏡,每面鏡子里都映著不同的恐怖場景...
陰德系統彈出新委托:【調查鄭家祖宅地下室,報酬:未知】。
林默和小倩對視一眼,無奈一笑:"看來閑不下來了。"
———
三濟典當鋪流水賬(丁酉年臘月廿四)
■ 陰德點收支
收入:1500 點(委托 500 獎勵 1000)
支出:300 點(破邪術)
當前余額:1500 點
■ 特殊事項記
破解鄭家陰謀
超度七名亡魂
獲知新地下室線索
■ 物品損耗
護身符一枚
止血帶兩條
銅鈴一個(證物)
■ 人員記
林默失血過多
小倩魂體恢復中
周小雨正式離職
■ 明日應辦
休養生息
補充醫療物資
準備新委托